美国养老金计划陷入危机：资金缺口达1万亿美元？

    美国225个由政府赞助的养老金计划，大多将于本月出台其年度报告。可以预见的是，就报告中的数字来看，目前情况很不妙，而不幸的是，实际情况可能更糟。

    美国公立学校教师的养老金计划，约占全美养老金负担的一半。而据曼哈顿政策研究所（Manhattan Institute for Policy Research）称，在2008财年，美国公立学校教师养老金计划的资金缺口，高达9330亿美元，比这些养老金计划之前报告的数字几乎高出两倍。

    这一巨大差额背后的“黑手”，是会计核算方法。这套被政府批准、且被大多数基金管理者采用的核算方法，允许公共养老金计划使用一个过分乐观的折算率，将远期债务折算成今天的价格报告出来。这一过程叫做“贴现”。不过，这种核算方法也使养老金计划能够将损失分摊（或者说“缓和”）到4至5年的时间内，从而有效减弱了2007至2008年金融浩劫对养老金基金组合造成的破坏。

    贴现和缓和措施，能够减轻股市震荡对就业率和州政府缴费率的影响，但也有一些专家指出，这套核算方法会使养老金系统的实际健康程度逐渐恶化，并使得决策者对不断增长的问题视而不见。

    对此，皮尤中心（Pew Center on the States）估计，美国无资金准备的负债总额为5330亿美元，但曼哈顿政策研究所的沃尔特•瑞斯顿（Walter B. Wriston）研究基金学者约什•巴罗（Josh Barro）认为，这个数字，应该在2万亿到3万亿美元之间，大致相当于美国未偿付的债券总额。他表示：“美国的负债金额很可能是我们所预想的两倍。”

    由此导致的后果是，公共教育、公路维修和幼儿日托等公共服务，将不得不与退休金竞争稀缺资源。而问题在于，一旦国家对退休人员许以福利保障，根据法律，政府就不能违背承诺。

养老金假日

    绝大部分的养老金计划，都是在所谓的“固定福利”模式下运作。在该模式下，公职人员和公共雇员需要向一个集资退休基金缴入数额不等的养老金，金额多少取决于若干个因素，包括该养老金计划的资金比率等。而当他们退休后，不管市场表现如何，他们都保证能获得养老金款项，平均每年22000美元。这样一来，投资风险就全都落在了政府肩上。

    讽刺的是，养老金基金日渐增长的赤字，主要归咎于各州政府，而不是投资业绩。根据皮尤中心的数据，在2008财年，美国仅有约三分之一的州，坚持投入了其养老金计划所需资金的90%或90%以上。当年，各州政府和各养老金计划参与地共应投入1080亿美元，然而，他们实际只投入了720亿美元。

    这种不偿付的行为，在美国官方语言中，被称为“养老金假日”，在其它场合下，则被称为财政拖欠。

    皮尤中心的总经理苏•乌然（Sue Urahn）说：“这就好比没有往信用卡里还款一样，债务并不会消除，而是会像信用卡债务一样，越滚越大。”

    那么，各州政府该如何摆脱窘境？答案很简单。美国联邦政府并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要求各州全额缴纳养老金款项，而在各州中，只有亚利桑那和纽约对此有相关的章程或宪法要求，强制政府缴纳这些款项。乌然表示：“在目前的经济萧条下，这两个自行制定了相关法律法规的州，恰恰是没有陷入麻烦的两个州。”

弥补缺口

    尽管养老金福利受到法律保护，但能够填补养老金缺口的方法却十分有限。有些州已经削减了新雇员的退休福利，提高了退休年龄，然而，这些措施的效果，需要几十年才会显现出来。纽约州的养老金基金向纽约州政府借款，以暂时弥补资金缺口。其它州则采取了更为激进的措施。密歇根州和阿拉斯加州已经终止了他们的固定福利计划，代之以“固定缴费”模式，也称作401（k）模式。

    与固定福利计划不同，固定缴费方案将所有的投资风险都转嫁到参保人身上，因为它并不保证支付固定的养老金给付额。假如你要退休了，但由于股市刚刚跳水，导致你的养老金账户价值缩水了25%，那算你倒霉。

    批评固定缴费模式的人士认为，这一模式不够安全。全美各州退休管理机构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ate Retirement Administrators）研究总监基思•伯林纳德（Keith Brainard）说：“毫无疑问，在过去几十年里，美国的总体财政（退休金）水平不断降低，在很大程度上，这是由于传统养老金计划向401（k）计划的转变。”他还说，各州最终还将为身无分文的民众支付更多的服务支出。

    对此，曼哈顿政策研究所提出了另一种替代方案，即通过降低8%的贴现率，来更好地体现债务风险。由大企业运作的私人养老金计划的贴现率通常为6%，等同于一支高质量企业债券的混合年度平均收益，而且分摊到两年的期限。这样的话，企业养老金计划抱着最好的希望，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而且也不大可能高估自己未来的表现。

    最后，皮尤中心建议，各州的立法者向纽约州和亚利桑那州学习，通过启动立法程序，迫使州政府全额支付年度缴费额。乌然说：“如今的情况是，对大多数州而言，如果现在采取行动的话，问题仍然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如果将问题搁置，而不采取任何行动，他们则将面临一场难以控制的危机。”

    译者：朴成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