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巨头努力变成制药巨头

    众所周知，雀巢公司（Nestle）生产Hot Pockets热狗和哈根达斯冰激淋（Haagen Dazs）。该公司最近表示，它对客户的健康也深表关切。以此为出发点，这家全球最大的食品公司在旗下建立了两家新的实体公司：雀巢健康科学公司（Nestle Health Science S.A.）和雀巢健康科学研究所（Nestle Institute of Health Science）。雀巢上个月宣布，这两家公司将致力于发现“有效且省钱的办法，用于防治及治疗21世纪的急性和慢性疾病”。

    在美国，有些公司宣称自己生产的食品有健康疗效，但疗效到底如何则未经证实或十分有限；还有些公司将生产的食品当作药品销售。近来，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对这二者的制裁日益严厉。欧盟的态度与做法也与此类似。但是，上述行为仍然屡禁不止，雀巢等食品公司毫不退缩，依然我行我素，不惜往枪口上撞。

    雀巢在声明中表示，目前它已捕捉到“新的机会，将生产可兼用作食品与药品的产品”；并且，它将致力于开发多种新食品，以防治并治疗糖尿病、肥胖症、心血管疾病以及老年痴呆症等。其实它的这种说法已经不言自明：该公司要将经过特别处理的食品当作药品销售。

    这倒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但不幸的是，大多数情况下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即使偶尔食品可合法当作药物出售，购买者也往往会被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然。这是因为美国市场上有几百种产品，都在广告中自我标榜可以治愈或者防治疾病，或者自称是“健康”食品，但同时又拿不出像样的科学依据，支持自己的结论。

    我们来看看石榴汁制造商POM Wonderful。这家公司的拥有者是对亿万富翁夫妇，他们同时还销售斐济水（Fiji Water）。上个月，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以制作虚假广告的罪名起诉了该公司。这是因为POM曾公开宣称，他们生产的石榴汁可以治疗或者防治心脏病、前列腺癌甚至勃起功能障碍等诸多疾病。

    该公司以言论自由为幌子进行自我辩护。但没有哪个法庭当真会把这类虚晃一枪当作严肃的自我辩论词。说句不中听的话，POM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这是欲把食品当作药品销售的食品巨头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不仅很棘手，也颇具代表性。POM想把食物当作药品出售，但又不想公开称之为药品。因此，它在广告词中做出了具体的、科学的诊断：“新的研究进一步证明，POM Wonderful石榴汁确实有益于健康。”以及“饮用POM石榴汁的人群，动脉斑块的发病率降低了30%。”该公司的广告还保证，每天饮用一瓶POM石榴汁，可以“远离死亡”。

    但是，当联邦贸易委员会指出，这类广告词属于“毫无事实依据的虚假广告”时，POM总裁马特•塔波却狡辩说，POM果汁“归根结底只是一种食物，根本不是药物。”而且，他还干脆拒绝承认他们曾做过此类广告。该公司曾在其广告中公开宣称，有“证据”表明POM能产生科学的医疗效果。塔波无视这一事实，写信给《波士顿环球报》（Boston Globe），表示：“我们从未声称POM石榴汁能够治愈、防治或者治疗任何疾病。相反，我们只是与公众分享一些已发表的科学研究成果而已。同时，我们还解释说，尽管这些研究成果富有广阔的应用前景，但目前仍处于尝试阶段。”因此，“帮你远离死亡”，也只是说说而已。

    POM的行为比多数食品公司都要厚颜无耻，但实际上这些公司的做法也相差无几。美国目前的法律规定模棱两可，允许将食物当作药品销售，或者至少企业可制作模棱两可的健康食品广告，并借此销售产品。雀巢、卡夫（Kraft）、百事可乐（PepsiCo）、可口可乐（Coca-Cola）、家乐氏公司（Kellogg）、通用磨坊（General Mills）以及其他一些公司，都不同程度地利用了这一可趁之机。目前的情形是，除非而且直到联邦贸易委员会或者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做出决定，依法追究这些食品公司的法律责任，否则他们可钻的空子很多。

    这种情形已开始改变。在奥巴马政府的领导下，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已经大幅提高了对上述行为的执法力度。但是，由于缺乏清晰、明确的联邦法律、规定以及执法政策，食品与药物管理局等管理机构的诸多努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法彻底解决此类问题。

    尽管对于将食品当作药品销售这种行为，美国政府的谴责力度不断加大，但雀巢等公司仍甘冒风险，顶风作案，希望借助“功能性食品”的日益流行，达到自己的目标。

    去年，普华永道公司（PricewaterhouseCoopers）在一份报告中做出估计，说能量棒、佳得乐、Slim-Fast 减肥食品等“功能性食品”的市场规模已达270亿美元，并且每年以最高达4%的增长率扩大。普华永道还预计，最终，此类食品将占整个食品市场的1/5。该报告还指出，迄今为止，全部食品中约有5%是当作“功能性”食品出售的。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最具功能性的食品——新鲜水果和蔬菜。正规的营养学家一致认为，这些才是最有益于健康的食物。但是，新鲜水果和蔬菜从来不会被标为健康食品，主要原因在于这些产品的利润实在微薄，水果和蔬菜商力不从心，没有资金进行相应的营销宣传。说到底，除了你的妈妈，还有谁会常劝你吃苹果？

    译者：红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