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思糖果的秘密

2011年营业收入：3.76亿美元

税前利润：8,300万美元

员工数：1,600

商店：211家

糖果年产量：2,700万磅（约12,247吨）

母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2012年 《财富》 世界500强排名第24位）

每天早上4点，时思糖果公司（See's Candies）的工人们就陆续来到洛杉矶和旧金山的工厂上班了。工人站在各自的岗位上，有的把软糖浇在枫叶核桃上，有的在数杏仁巧克力中的坚果数量，有人把甜醉杏仁糖倒进平底锅，还有的用手捣碎大块的花生薄片糖。他们身穿标准的实验室白大褂，前胸上有以黑线绣成的他们的姓氏，很像1952年的那部著名电视连续剧《我爱露西》（I Love Lucy）里的服装。该剧的主演露西尔·鲍尔（Lucille Ball）为了拍戏曾在时思公司实习。早上9点钟，很多工人放下工作，开始吃午饭。

与此同时，在奥马哈市法姆街（Farnam Street）的基维特大厦，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对时思发生的这些事情基本不知情。他的伯克希尔 - 哈撒韦集团（Berkshire Hathaway）在1972年（整整40年前）以2,50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这家小型糖果制造商。盒装巧克力是一个小产业，据估算，美国一年的盒装巧克力总销售额还不到20亿美元，而且不总是年年增长，尽管在2012年增长了4%。时思公司在2011年的销售额为3.76亿美元，利润为8,300万美元。在巴菲特投资的其他公司里，只占极小的一部分。他持有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可口可乐（Coca-Cola）和IBM公司的大量股权。但在巴菲特所有的投资中，这家地区性糖果生产商一直是他的最爱。

当然，奥马哈圣人不必为他旗下公司的日常管理费心；40年来，他做的最大动作是在2006年让伯克希尔保险公司的资深员工布拉德·金斯勒（Brad Kinstler）接替退休的查克·哈金斯（Chuck Huggins）管理时思。哈金斯在时思工作过54年，当了33年的CEO。

现年59岁的金斯勒正在实施向全美扩张的计划。在去西海岸的旅程中，你会在机场的售货亭发现时思的糖果，但在公司的211家商店中，没有一家位于芝加哥以东。未来3年，时思计划在佛罗里达、乔治亚、宾夕法尼亚、马里兰等州以及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开设商店，能否成功还不得而知；从前的尝试不是很成功。对于一个通常需要像巴菲特那样耐心和小心的行业来说，这项计划存在风险，即便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但金斯勒比他的所有前任都更有实现目标的决心。

1921年，来自安大略（指加州的安大略市——译注）的销售员查尔斯·希（Charles A. See）在洛杉矶开设了时思公司的第一家店。小店以黑白空心砖砌成，样子像希正守寡的母亲玛丽（Mary）的厨房，它的颜色已经成为公司的标识。今天，商店仍然提供与当年同样的体验，走进来的顾客可以试吃任何品种的甜点。已经为公司工作了34年的首席财务官肯·斯科特（Ken Scott）说：“这是我们最好的营销。人们尝一尝，就爱上了。”说得不错。人们喜欢它，不仅是因为它的原料新鲜（时思不添加防腐剂）或是使用了加州的水，也有公司自身的一些原因。它的糖果味道特别好。

1971年，沃伦·巴菲特在第一次吃到时思糖果时就喜欢上了它。他是从他的来自西海岸的伙伴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那里听到它的。芒格又是从罗伯特·弗拉赫蒂（Robert Flaherty）那里听说的。弗拉赫蒂是一家从事优惠券业务的公司Blue Chip Stamps的外部投资顾问。此前一年，伯克希尔曾向该公司投资。芒格和巴菲特承认，一开始出价收购时思时很小气，但芒格的朋友艾拉·马歇尔（Ira Marshall）说服他相信，这是一家不同寻常的公司，值得多花点钱。芒格承认：“艾拉让我们感到很惭愧，巴菲特和我都太小气了。”所以芒格说服了巴菲特购买时思，他们支付了全价。

芒格坐在他位于洛杉矶住所的阅读室里（88岁的他正在读一本关于邓小平的传记），从管理角度列举了很多他喜欢时思的原因。这家公司91年来几乎没有变化，日常管理费用很低，由于品牌忠诚度高，公司每年都能提价5%。人们为时思而疯狂（你可以去公司的网站查看客户对其产品的评论），巴菲特也不例外。他说：“假如你16岁，要带一盒巧克力见你初次约会的一个女孩，准备把它送给她或她的父母。在加利福尼亚州，如果你送的是拉塞尔斯托福牌（Russell Stover），女孩会扇你的耳光。如果送的是时思，她会亲你。”

多年来，巴菲特的策略通常是投资价值被低估的公司。时思与众不同：它是一个受到加州人喜爱的强大品牌。他称时思是“梦幻企业”，这类企业不需要投入太多新的资本就能大幅增加利润。伯克希尔公司因此可以将时思的大部分利润投到巴菲特认为最好的企业或投资项目上去。

此外，巴菲特还从时思公司身上学到了别的东西。首先是对品牌商品的认识。他对《财富》杂志说：“拥有可口可乐的股票是一回事，但如果你真正接手了一家开商店、定价格的公司，你可从时思那里学习。”他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摆了一盒巧克力棒棒糖，这是他的最爱。“我们从时思那里赚到的钱，远比它的利润表所显示的多，这是因为它让我学到了东西，我敢肯定，它也让芒格学到了东西。”

时思同样让它的员工感到亲切。大多数人已经为公司工作了几十年，一说起这里的工作，他们就会变得兴高采烈，谷歌（Google）的员工和他们相比，就像是囚徒。贝特丽兹·罗梅罗（Beatriz Romero）41年来一直负责包装苏格兰之吻（Scotch Kiss，一种外裹焦糖的蜜饯软糖，外包装像太妃糖），她的情况并非个案。公司的高层团队也由时思公司的终身员工组成。产品副总裁艾琳·杜亚格（Eileen Duag）已经有32年工龄。“客户导向”总监约翰尼·伍兹（Johnnie Woods）也干了24年。负责订单处理的丹·迪亚茨（Dan Dias）工作了17年。他们认为已经任职将近7年的金斯勒完全是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