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戴比尔斯

Courtesy Of Diamond Foundry

在旧金山国际机场（San Francisco International Airport）以北数英里处有一座低矮的灰色建筑，它与其他低矮的灰色建筑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幢建筑里的一个房间里装满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钻石。建筑物的正面没有任何标记。“我们不想找麻烦，你明白吗？”Diamond Foundry公司的一位创始人马丁·罗斯切森在公司总部的外卖日餐旁说道。他咧开嘴大笑起来，笑声仿佛是空手道冠军脚踢木板时发出的吼声：“嗨—呀！嗨—呀！嗨—呀！”

出生于德国的罗斯切森今年48岁，曾经在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与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一同攻读工程学，后来他与佩奇的兄弟共同创建了一家电子邮件信息公司，该公司又被雅虎（Yahoo）以4.5亿美元的价格买下。此后，罗斯切森创办了太阳能板生产公司Nanosolar，并且从全球最大的公用事业公司那里获得了价值41亿美元的合同。他最近的一次创业是在2015年，他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等著名投资人那里获得了1亿美元。Diamond Foundry利用等离子体反应器把钻石“种子”，也就是碎钻变为宝石。这种反应器有6英尺（约1.83米）高，是由金属与玻璃做成的方盒子，工作时可以发出海泡石一样的绿光，其工作流程就是模仿经过数千年挤压后的碳，只是速度更快，而且其间的人工消耗和碳中和足迹更少。Diamond Foundry在旧金山的工厂[公司在华盛顿州（Washington State）还有一家工厂，在中国有一家抛光厂，该厂原本属于蒂芙尼公司（Tiffany & Co.）]的年产量为10万克拉。

“它们都是高质量的钻石。”罗斯切森说。“来，你看这一颗。”他从灰色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在装有照烧鸡的餐盒旁打开。一个小手指甲盖大小、切割极好的钻石在纸包里来回滚动。“这颗钻石价值4万美元。”他说。“我口袋里通常放10万美元的钻石，后来营销人员对我说：‘你不能这么干。你会让我们的产品掉价的。’意思好像在说，我们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公司了。嗨—呀！嗨—呀！嗨—呀！”著名珠宝品牌如施华洛世奇（Swarovski），以及著名时尚品牌、婚戒直销企业Vrai & Oro均依赖Diamond Foundry的钻石，其零售价格比竞争对手的天然钻石低20%~25%。“年轻一代，28岁就购买有机食物的人，他们对涨价不感兴趣，他们最担心可追溯性。”Vrai & Oro的创始人瓦妮莎·斯托芬麦彻说。

那么问题在哪儿？据罗斯切森介绍，他或他的合伙人每次试图为采用Diamond Foundry的钻石加工而成的珠宝做广告时，戴比尔斯（De Beers）等传统采矿企业组建的钻石生产商协会（Diamond Producers Association）几乎都会横加阻挠。他说，“出版商都会接到钻石卡特尔的电话”，威胁撤走DPA会员签约的广告。“对股票投资者而言，尽职调查再简单不过了，譬如，‘这些是赢家！’他们只把我们剔除在外！嗨—呀！嗨—呀！嗨—呀！”

DPA的一位发言人说，该组织的“商业协定从未阻止媒体合作伙伴接受其他任何组织的广告”。摩根士丹利公司（Morgan Stanley）2016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人造钻石在价值140亿美元的全球粗钻市场的占比为1%。不过，DPA似乎把它视为主要威胁。去年，DPA斥资5,700万美元展开营销宣传，其中一个广告名为“真实方能稀有”（Real Is Rare），其中的时尚人士均佩戴着并不浮华的高档饰品。

问题是宝石甚至都不是罗斯切森的麻烦。他从不佩戴首饰，也不戴手表。他认为，今后5至10年内，生产钻石这样的宝石的加工工作可以应用到量子计算和热量管理中。“原则上，你可以使用基于钻石的半导体，它的运行速度比你现在使用的iPhone手机快100万倍。”他说。“但如今我们四分之三的业务还局限于宝石行业。”罗斯切森的一位好友、Zynga公司的创始人马克·平卡斯对此持乐观态度。“只要是马丁创办的公司，我都投资。”他说。如果罗斯切森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大吼一声“嗨—呀！”（财富中文网）

译者：钱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