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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 透视看不见的手

中国是否该提高酒税?

Brian Viard 2015年08月28日

Brian Viard现为长江商学院战略学及经济学副教授,此前曾任教斯坦福商学院。这个专栏致力于探讨经济学在中国日常生活和商业活动中的作用。浏览英文专栏请点击此处
一项研究表明,提高酒税只会增加政府的税收收入,但无助于限制中国消费者的饮酒行为。

    《经济学人》最近探讨了中国酒水消费增加的现象。这篇文章指出,中国的酒税低于全球大多数国家,并认为提高税率能够显著抑制酒类消费。但事实真会如《经济学人》所说的那样吗?

    在探究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要知道,一个政府为什么要对酒水征税。原因有二:首先,和政府征收的其它任何税种一样,对酒类征税的根本原因也是要为政府的运行提供资金;其次是,通过抬高酒类的价格,达到减少该产品消费的目的。《经济学人》所考虑的正是第二个原因。大量饮酒会导致各种社会问题,比如酒驾、家庭暴力、医疗问题以及生产率下降等等。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知道,税收是否能实现某一个或两个目标呢?《经济学人》利用了一个简单的预测工具——弹性。顾名思义,弹性反映的是当你对某个事物施加压力时,它会产生多大的变化。在本案例中,就是说政府提高税率将会对酒类消费产生多大影响。提高酒税首先会提高酒的价格,而生产商则至少会将增加的部分成本转嫁给消费者。也就是说,当酒价上涨时,酒类消费会下降多少。《经济学人》将本案例中的弹性计算为当酒价提高1%时,酒类消费变化的百分比。

    我们都知道这个弹性值会是负数——酒价越贵,人们喝的酒就越少,问题的关键是酒类消费究竟会下降多少。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很有用的,因为它会告诉我们,酒税到底增加多少才会起到抑制消费的作用。

    假设该弹性是一个较大的负值。这意味着如果我们将酒价提高1%,消类消费就会大幅下跌。比如说,如果弹性是-3,那就意味着增税如果导致酒价提高了1%,那么消费就会下跌3%。在这种情况下,税收就很好地解决了酒类导致的社会问题。其负作用是,这种增税不会让政府的国库充实多少,因为酒类销量的大幅下跌也会使得征税基数相应缩水。

    如果弹性是一个较小的负值,那么假如酒价上涨1%,将不会导致消费下跌太多。比如弹性值如果是-0.1,那就意味着如果增税导致酒价上涨1%,酒类的消费仅会下跌0.1%。在这种情况下,提高对酒类的增税将无法有效解决饮酒导致的社会问题(或许通过教育或更严格的酒驾惩罚措施才更有必要)。不过这时,增税会为政府带来更多资金。而到时大多数人仍会继续喝酒、交税。

    那么在中国,酒类消费的弹性到底有多大?弹性的估算是很复杂的,很遗憾我们手头上也没有很多数据。不过我发现了一项关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酒类消费弹性的研究。该研究发现,在中国,白酒的弹性是-1.36,啤酒的弹性是-0.90。这两个数据的强度比较适中,在这种弹性下,提高酒税将有助于适度减少饮酒行为以及与酒有关的社会问题。

    不过,以上估计值已经过时了。我还发现了另一份使用了较新数据的研究,这份研究表明,近年来中国的酒类消费对提价已经不那么敏感了。这份研究发现,白酒的弹性为-0.12,啤酒的弹性近乎为0。如果该数据较好地反应了中国人当前的饮酒习惯,那么提高酒类收税只会提高政府的税收收入,却无助于进一步限制饮酒行为。

    所以政府是否应该提高酒税,最终还是取决于政府的目标。在某种意义上说,要想两全齐美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通过增税既获得大量税收收入,又扼制了饮酒行为。要么人们会少饮酒同时少交税,要么人们就会继续饮酒同时多交税。(财富中文网)

    译者:朴成奎

    审校: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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