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英雄”讲述幕后故事

    作者：Alex Taylor III

    在汽车行业打拼40年后，史蒂夫•米勒（Steve Miller) 著文评说艾柯卡（Iacocca）、卢茨（Lutz）和其他业内人士

    米勒的汽车行业生涯经历过两次辉煌，其间相隔25年——每次都与破产脱不了关系。

    1980年，时任克莱斯勒（Chrysler）首席财务官的米勒向银团筹措到5亿美元，公司才避免了破产的命运。20多年后，米勒管理的零部件生产商德尔福（Delphi）却陷于破产，并经历了长达两年的艰难重组。

    这样的经历很难赢得友谊，但在底特律很多圈内人士把米勒称作英雄。他说过，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下属的工人无所事事，德尔福无力向他们支付65美元的时薪。这句话虽然不够圆滑，但是一针见血。他是第一位挺身而出，公开抨击工会倡导的高工资和高福利的汽车行业经理人。这样一来，他为签署2007年的雇佣合同铺平了道路。该合同具有历史意义，有可能帮助美国汽车行业重振旗鼓。

    我的同事艾伦•斯洛恩（Allan Sloan）为本期《财富》撰文写道，米勒的自传[扭亏小子：我从挽救美国最困难的公司中得到的感悟》，哈珀柯林斯（Harper Collins）出版]非常直白的谈到了他个人职业生涯中的逸事，也描写了他与第一任妻子之间充满波折的婚姻。

    令汽车迷更感兴趣的是他与业界著名领导人的共事经历。米勒对通用汽车（GM）的现任领导人大加赞赏，称赞CEO 里克•瓦格纳（Rick Wagoner）具有“伟大的竞争精神”，称公司副董事长鲍勃•卢茨（Bob Lutz）具有“汽车人质朴的性感”。但对另两位共事过的汽车行业巨子，他却做出了尖刻的评价。

    米勒在福特公司（Ford）服务10年后，于1979年跳槽到克莱斯勒公司。他对时任公司CEO的李•艾科卡（Lee Iacocca）既崇拜又敬畏。“艾科卡是超级明星，”他写道，“从设计到生产到营销，了解汽车行业每个环节的人寥寥可数，艾科卡就是其中之一。他精力充沛、富有使命感，让你感觉不仅是加入了一家公司，而且投身于一项伟大的事业。”

    米勒指出：艾科卡挽救了克莱斯勒，被人称作总统候选人，他的自传也极为畅销。面对这些成功，艾科卡昏了头脑。“对他来说，扮演超级明星CEO造成的压力巨大，”米勒写道，“每到一处，都有人认出他。人们将他捧作社会名流。”一方面，艾科卡被神化，另一方面，他的同事却大吃苦头。“在克莱斯勒内部，种种迹象表明艾科卡越来越自大，”米勒认为，“他放纵自己，一有机会就花公司的钱享受豪华旅游，他的个人随从和助理比内阁官员的还多。”

    米勒和艾科卡最终分道扬镳，起因是米勒联手当时在克莱斯勒任职的卢兹，公开争取顶替艾科卡。其后米勒又傻乎乎地写了封信，指责艾科卡压制卢茨，并且断定艾科卡离任之后，克莱斯勒会更加成功。这些言论也许反映了真实情况，但米勒在克莱斯勒里依然顺风顺水。

    1992年艾科卡退休，米勒也离开了克莱斯勒。在此之前，米勒预先警告艾科卡的继任人：公司历史业绩时起时伏，每5到10年就会陷入财务危机。克莱斯勒目前正在经历一场新的财务危机，而上次危机发生在2001年。

    米勒也不放过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主席罗恩•盖特芬格尔（Ron Gettelfinger）。汽车公司经理人一般不会公开指责工会领袖，因为工会往往会报复，而企业毫无还手之力。可是米勒却毫无畏惧，至少他的自传看来勇气十足。他和盖特芬格尔就德尔福的事务发生矛盾，发现这位工会领袖十分顽固，有时还很凶恶。米勒曾提出一项薪酬计划。他认为该计划合情合理，可以说服德尔福公司的经理人不要离弃这家破产的公司。而盖特芬格尔却认为这项计划既“下作”又“荒谬”，还对米勒人身攻击，指责他藐视工人，破坏中产阶级。

    于是米勒宣布把自己的年薪降到1美元，从此赢得了公众的支持。但是战争却未结束。“盖特芬格尔目中无人。他不只是针对我，”米勒写道，“他和谁都难以相处。(盖特芬格尔曾经把德尔福德经理人称作饲料槽边的猪)” 在最近长达半年的谈判中，盖特芬格尔拒绝会见任何来自德尔福的人。米勒的结论是：“盖特芬格尔使我们很失望。当全行业遭遇危机时，领导人需要顾全大局，而不是相互恐吓。这种伎俩在几十年前或许能派上用场，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遭受重创的德尔福公司可能在3月份走出破产的阴影，但是只有部分员工可以留任。米勒现任公司执行董事长。多年来，他一直期待着退休后回俄勒冈家中养老，但这个愿望却迟迟不能实现。对米勒而言，安享晚年也许是个奢望。美国经济现在陷入困境，这个“扭亏小子”可能还要再度出山，发挥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