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农业

    为世界提供粮食而不破坏环境：大公司要理性选择农产品原料

    作者：Marc Gunther

    自家后院的菜园子是自然的。有机作物，慢食主义，“土食主义”（主张只吃当地生产的食物）也都是自然的。但是要想解决全球粮食危机，只能靠大公司，基因工程作物和大规模农业生产。

    至少这是詹森•克莱（Jason Clay）的观点。克莱是世界著名的农业和环境问题专家，是世界自然基金会（World Wildlife Fund）农业改革全球项目的领导人，同全球农产品的生产商和采购商打交道，这些大公司包括可口可乐（Coca-Cola），麦当劳（McDonald's ），杜邦（DuPont）等。

    这些大公司面临的问题正是世界最近关注的问题。全球对包括粮食、纤维和燃料在内的农产品需求大幅上升，而人口增长、几亿人进入中产阶层令肉类和奶制品的消费不断增长，都使问题不断严重。全球人均肉类消费量在过去40年已经增长了60%。与此同时，农业用地面积却十分有限。农业生产已经利用了55％的全球现有可耕地面积。根据克莱的观点，农业对生物多样性的威胁最大。更严重的是，如果巴西或者印尼的农民破坏当地热带雨林，养牛或种植棕榈树生产棕榈油，那么全球气候变暖将进一步加剧，因为森林是二氧化碳的主要吸收者。

    克莱说：“我们现在正接近地球自然资源的极限。要想解决这一问题，需要提高农业生产率，使农业生产的边际产量提高。这就需要进行规模经营。任何一个有头脑的环保主义者都希望看到农业生产更加集中化。”

    现年57岁的克莱毫无疑问是个有头脑的环保主义者。他出版过一本关于可持续农业生产的著作――厚达570页的《世界农业与环境》（"World Agriculture and the Environment" ，Island出版社2004年出版）。该书分析了21种农产品的生产及环境影响，包括咖啡，茶，橘子汁，虾，腰果，香蕉等。克莱在美国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场长大，家里养肉牛，种植大豆和玉米。他曾就读于哈佛大学（Harvard），并获得过奖学金。还曾就读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 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和康奈尔大学（ Cornell），获得人类学博士学位。此后他在拉美和非洲从事人类学和人权问题研究，并积极参与相关运动。80年代，克莱进入商界，并借此帮助热带地区的穷人改变命运。他在一次“感恩而死”（ Grateful Dead）乐队的义演上认识了本•科恩（Ben Cohen），他们合作创立了本•杰里品牌的热带雨林系列冰激淋（ Ben & Jerry's Rainforest Crunch ice cream），原料产自亚马逊热带雨林可持续生长的作物，冰淇淋为这些作物的销售打开了市场。

    现在，克莱绝大部分时间不是花在那些随大流赶时髦的新公司上，而是同像联合利华（Unilever）这样的国际大公司打交道（本•杰里现在是联合利华旗下的品牌）。他目标远大，认为自己可以说服这些世界级的大采购商更多的考察公司供应链是否环保，从而带动农民采用更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最终确立全球农产品标准，使农业生产效率更高，更具可持续性。他已经召开了有零售商、采购商和环保主义者参加的农产品行业圆桌会议，希望减轻甘蔗、大豆、棕榈油等作物生产带来的环境压力。

    举例来说，“改善甘蔗生产运动”包括了像可口可乐，泰莱（Tate & Lyle） ，BP，嘉吉（Cargill）和巴西甘蔗行业协会，目标就是要确保甘蔗生产对环境产生的生态影响有所减轻，同时还能维持甚至改善农民的经济状况。

    可口可乐公司的产业链负责人丹•维米尔（Dan Vermeer）表示：“我们的想法就是要改善生产方式，最终制定更好的市场标准，促进更加可持续的蔗糖生产。”他还指出，蔗糖生产的负面影响包括土地恶化，森林土壤流失，水资源浪费等。“这些影响当然离我们的生产经营还很远，但我们觉得应该负起责任。”

    克莱认为，这些公司愿意承担责任，减少其供应链的环境影响，主要出于两方面因素。一方面，这可以帮助公司同作物种植方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进而锁定供应链，降低购买原材料的交易成本，而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护公司的声誉。

    克莱指出：“对企业来讲他们要降低成本、风险和负债。“他以麦当劳为例。几年前，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指责麦当劳欧洲的快餐店购买的鸡所食用的饲料是来自亚马逊的大豆，种植这些大豆破坏了当地热带雨林。作为回应，麦当劳及其供应商嘉吉公司同意与绿色和平合作，推动更可持续的大豆种植方式。

    克莱认为只有大公司才有能力推动改变世界农业的生产模式。在全食超市（Whole Foods）购物无法达到这一目的，而且他还认为，让消费者意识到生产一个汉堡或一杯拿铁咖啡到底需要消费多少水或投入多少化学药剂是不现实的。他曾经统计出一杯星巴克（Starbuck）大杯拿铁或是其他品牌咖啡需要消耗208升水。这些水绝大部分是用来生产牛奶和种植咖啡，当然纸杯，杯身贴纸和糖的生产也要用水。

    克莱问道：“我们是希望做60亿消费者的工作还是做10亿生产者的工作？抑或是让300到500 家大的农产品采购商做改变呢？”

    即使如此，消费者特别是发达国家的消费者还是应该认识到他们的饮食结构会对环境造成影响。所以个人选择也很重要。

    克莱指出：“如果美国和欧洲的消费者平均每人每周少吃一餐肉，那将会有多大的改变啊。这将极大缓解目前全球粮食短缺的局面。而且你知道这样还可以极大降低心脏病的风险呢。”

    他还说：“美国宠物平均的饲料消费量甚至将高于非洲人民的平均食物摄入，而且它们的医疗保健水平也比非洲人民高，这是我们这个时代多大的现实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