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石油恶棍

    七十年代在白银市场叱咤风云的亨特兄弟的事迹告诉我们：投机者不是哄抬油价的罪魁祸首

    作者：Jon Birger

    亚特兰大对冲基金经理迈克尔•马斯特斯（Michael Masters）是国会两场有关投机者哄抬油价聆讯会的明星见证人。我和马斯特斯对石油问题的看法相左。所以我上周发表专栏文章《别把油价高涨归咎于投机者》后接到他的电话时很意外。

    马斯特斯争辩说如果没有投机者，现在的油价可能只有每桶65或70美元。他指出投资商品指数产品的金额在过去5年里由130亿美元猛增到了2,600亿美元。他认为这才是理解油价高企的关键。

    马斯特斯在6月向众议院小组委员会作证时说：“如果交易员想买入的合约超过当前市价水平的待售合约，一旦交易者向交易厅发出买单指令或在交易终端按下‘买入’键，市价就会上涨。”

    我的看法则是如果所有的投机者都只是通过期货交易赌油价的走势而并不发生实际交割（也就是囤积本来可以卖给消费者的石油），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对油价产生重大影响。

    石油期货并不能加满人们的油箱，没有证据显示投资者在赌期货价格上涨时会囤积石油。

    最后，马斯特斯和我同意保留不同意见。但是，他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他问：“如果1980年亨特兄弟的情景重现，市场出现单方面卖盘（也就是投机者纷纷卖出持有的期货合约），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白银市场的教训

    纳尔逊•帮克尔•亨特（Nelson Bunker Hunt） 和威廉•赫伯特•亨特（William Herbert Hunt）叱咤于七十年代的白银市场，最终将银价从每盎司2美元炒到50美元。当亨特兄弟开始抛盘时，银价跌到了10美元。所以马斯特斯的问题似乎值得考虑：如果石油期货交易员都看跌，油市会像银市一样跳水吗？

    我告诉他，我认为金银的投资者通常会交割实物。换句话说，贵金属的投资会影响供需，而石油期货投资却不会。我和马斯特斯一开始都不知道，亨特兄弟是持有现货还是只做期银。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助于证实我的观点。

    事实证明，亨特兄弟确实做了大量的实物交割。杰若米•图奇里（Jerome Tuccille）在《企业王国：德克萨斯亨特家族的故事》中写道，在1973年和1974年期间，亨特兄弟囤积了5,500万盎司白银——约占全球供给总量的10%。

    图奇里是T. Rowe Price的副总裁，曾出版多本畅销商务书籍。他告诉我们，亨特兄弟把大部份现银存入瑞士信贷银行（Credit Suisse）、瑞士联合银行（UBS）及其它瑞士银行的金库。

    重要的是亨特兄弟不只是炒期货。正如我上周所写的那样，养老基金、指数基金、对冲基金以及其它所谓的石油投机者并没有真正买入石油。它们购买的只是期货。典型的投资基金会先买入期货（比如8月到期的石油期货合约），在到期前几天抛出，通常还会用这笔收入再次投资，买入9月到期的期货合约。

    如果油价按对冲基金经理的预期上涨，他的投资利润就来自于预期油价下跌的投资者，而不是消费者。除非这位对冲基金经理从现货市场买入石油，其交易对油价的影响非常有限。

    无处藏身

    让我们再次回到马斯特斯的问题——如果投机者开始像亨特兄弟那样抛售石油期货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的答案是什么后果也不会有。期货市场投机者确实在2005年11月大规模抛售原油期货，当时原油价格为每桶57美元。结果呢？到年底时，油价反而上涨到了每桶61美元。图奇里曾在接受采访时告诉我：“油市和银市不一样。就像你说的那样，油市不做实物交割。”

    亨特兄弟操纵银市的事迹证明了大部分学者关于石油的一贯看法。

    伯克利经济学家、加州大学能源研究所主任斯沃仁•伯仁斯坦（Severin Borenstein）称，要把油价从公允水平抬高30%，投机者需要每天囤积250万桶石油。

    伯仁斯坦在最近一篇论文中写道：“按这个速度计算，一年之内，这个秘密市场推手持有的石油库存将超过美国的战略石油储备。”

    这个推手还得避开美国能源部和国际能源机构（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的注意。而这两家机构的报告都显示石油存货正在不断下降而并非上升。伯仁斯坦断定：“要把那么多石油现货藏那么好可是非常困难的。”

    我给马斯特斯发电子邮件说明了有关亨特兄弟的发现，但是尚未得到任何回复。现在我想问他或是和他一样认为投机者应该对每桶140美元的油价负责的人一个简单问题：

    当今油市中的亨特兄弟把石油囤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