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美国候任财长的公开信

    《财富》的贝琪•莫里斯请求可能的新任财长不要忘记消费者。

    作者：Betsy Morris

    亲爱的蒂莫西•盖斯纳（Tim Geithner）：

    假如您真的成为我们的新财长，我们能否提个小请求？您能否设身处地的稍稍为我们想一想？您能否表现出一点情商？您能否走出正精心策划紧急援助的宇宙主宰们的精英俱乐部，转而站在我们一般人、我们消费者的角度考虑问题？我无意冒犯，但对一名位居纽约联邦储备银行（New York Fed）行长的金融学书呆子而言，上述请求可能有些过高，不过您最好相信这一点，我们将剖析您所说的每一句话、分析您的每一个举动。

    可惜的是，之前没人费心去向您的前任汉克•保尔森（Hank Paulson）解释这一点。不然也许他不会显得这么没头绪。保尔森在里根总统图书馆（Ronald Reagan Presidential Library）发表的演讲本可使里根总统这位“伟大的沟通者”(The Great Communicator)自叹不如。在那儿，保尔森可谓登上了天字第一号讲坛，他本可以向美国人民发表一番振奋人心的演说；他本有机会说服他们将藏在床垫下的钱取出来。然而，他的演讲多半是对自己行为的辩护，例如他说道：“对于如何应对百年一遇的事件，我们无成规可循。”那些新闻头条听起来好像保尔森刚刚才意识到这是一场百年一遇的危机。

    拜托，你们就这种水平吗？个人破产者的数量正急速攀升，据破产专家、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University of Texas, Austin）法学教授杰伊•韦斯特布鲁克（Jay Westbrook）预计，此人数在明年将翻倍，最终达到2百万人。失业率已飙升至6.5%，今年迄今为止已减少120万个工作机会。所有人——从亚特兰大的房地产经纪人到底特律的居民——以及除沃尔玛（Wal-Mart）以外的所有零售商都清楚地认识到，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危机都要更严重。难怪希拉•拜尔（Sheila Bair）现在的举动更像民主党人，而非共和党人。上周，她出现在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上，她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解释自己的计划之逻辑——只要止赎（foreclosure）比率稍有下降，就能拯救5千亿美元的房主资本，而这又将转化为4百亿或5百亿美元的消费支出——也是为了安抚和劝告公众。拜尔主张，无力支付抵押贷款利息的房主应向房主咨询团体寻求重组建议，而其余的人应一如既往、继续偿付贷款，这样“我们将一同度过此次难关”。拜尔曾写过给儿童看的理财书，她自己有两个孩子。这才是一位可靠的政府官员。拜尔可能有些使她的共和党同僚们不知所措，但她似乎了解这一点，即消费者心理十分重要，信心将是决定我们经济体制之命运的神奇要素。

    上个月，财政部打算向银行体系注资2500亿美元资本的计划稳定了各银行的局势，之后，人们都时时关注伦敦银行同业拆借利率（LIBOR），以了解银行贷款危机是否有所缓解。决策者忘了应同样关注消费者信心指数。据大企业联合会（Conference Board）称，该指数正跌入无底深渊，从九月份的61.4跌至十月份的38，为有史以来的最低点。直到今年第3季度，消费支出还使经济保持着增长。确实，近些年许多美国人消费都不谨慎、不明智，超前消费过多。消费支出迟早需要同其他各种事情一道被控制住。狂欢必须结束。但要使消费支出平稳下降，其难度不亚于稳定银行业——而保尔森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当消费者感到恐慌——现在面对着裁员潮高涨、信贷紧缩且华盛顿援助不够，消费者已经感到恐慌——他们就会采取防守姿态。正如《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所报道，消费者会开始更经常地吃Spam（美国一种颇受欢迎的午餐肉罐头品牌——译注）。消费支出下降3.1%是第3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下降0.3%的主要原因。这种恐惧已经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Mesirow Financial首席经济学家黛安娜•斯旺克（Diane Swonk）表示：“其速度之快令人震惊。”通常，经济衰退要拖垮Circuit City那样实力较弱的零售商需要一两年。然而在这次危机里，斯旺克预计只有实力最强的零售商能幸存。这一季，零售商们早早的就开始大幅降价，就连高端市场也是如此。斯旺克说道：“我今天竟然收到来自Saks[第五大道]的邮件，声称他们正在六折大甩卖。我简直不敢相信。”

    遗憾的是，汉克•保尔森不愧是投资银行家，他首先想到的是交易，而不是他最大的支持者——广大民众。起初，他希望投入7千亿美元进行紧急援助，不过由于他尚未真正制定出细节，他不希望有任何附加条件。后来，哎呀，他说全部买下不良资产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于是，他宣布将 “不良资产救助计划”（TARP）暂时搁置9周，老实说，他确切限定9周有些令人不快，要知道，9周之后他就不是财长了。这暴露出一种混日子的态度，好像他每天都掰着指头在过日子。已经等不及要开溜了？太好了。谢谢您。全国各地的消费者都知道他将甩掉这个烫手山芋。就算他已经等不及了，也别跟我们说。然而就在上周，保尔森在里根图书馆向听众表示，一方面形势很严峻，而另一方面，不要通过太强硬的法规。就算他真这么想，他也不应该说出来，不应该这么说。他的听众——也是您的听众，盖斯纳先生——不再是华尔街，而是所有人。

    所以，未来的财长先生，我知道预算紧张。但也许您可以从紧急援助资金中挤出一点来，雇佣一个好的公关人员——一位撰稿人——在您接任财长前对您进行训练。最好是找到一位理解文字和手势的力量，了解它们的鼓动（或挫败人们士气）作用的人。我认为，这笔开销可能产生相当大的乘数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