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保障体系是一场庞氏骗局？

    一些评论员发现，马多夫丑闻和社会保障体系之间存在诱人的相似之处。本文旨在指出这种说法的错误所在。

    作者：Mitchell Zuckoff

    不可避免的是，随着伯纳德•马多夫（Bernard Madoff）所谓的欺诈行为被揭露，“庞氏骗局”一词再次出现在新闻中，众多愤怒的声音将开始谴责社会保障体系，用他们的话说，该体系是“史上最大的庞氏骗局”。

    他们的论点——在网上、某些电视评论员和其它地方正流行——有些吸引力，因为这两者之间确实有些表面的相似之处。

    基本上，他们的说辞如下：庞氏骗局属于欺诈，在该骗局中，一群人的钱被用于向另一群人支付所承诺的收益。钱没有被用于投资，只是被转移，在某一刻，该骗局会崩溃，因为没有足够的收入来满足提款要求。（据说马多夫向他一个儿子承认，自己500亿美元的投资业务符合上述描述。）社会保障体系的批评者称之为数万亿美元的庞氏骗局，因为尽管每人都拥有“账户”，但事实上政府使用现在工人的收入支付收益。他们表示，当收益超过收入，该体系将崩溃，正如马多夫的骗局那样。

    要驳倒一个如此持久且看似讲究的类比可不容易。不过由于它造成了对社会保障体系的错误印象；也由于我自己认为真正的庞氏骗局相当重要且有趣，以致不能混淆，这一看法值得反驳。

    首先，在社会保障中，没有人被误导。据说马多夫虚假的声称自己发现了获得丰厚回报的“黑盒”方法，并由此诱惑个人和机构向他投资。而社会保障名副其实：一个强制性的转移支付制度，在该制度下，现有工人的收入被征税以支付收益，而并未承诺巨额回报。（当然，假如马多夫有能力规定人们加入，他所谓的骗局估计可以持续更久。）

    其次，社会保障并不是注定会失败。根据逻辑推断，庞氏骗局无法持续，因为潜在投资者最终将耗尽。最后加入的人不走运，音乐嘎然而止，而座位已经满了。

    没错，由于婴儿潮一代退休，社会保障面临着巨大的包袱——以及重大的长期融资问题。（最近的预测称，到2017年，社会保障税收收入将降至成本之下，而社会保障信托基金将于2041年枯竭。）不过社会保障可以，而且已经被调整和改进，以反映纳税劳动人口和受益者的数量变化。这将需要极大的政治决心，但政府可以改变保险金计算方式，或是采取其它措施，例如增税，以避免该体系破产。

    再次，从道义上而言，社会保障同庞氏骗局恰恰相反，该体系与传说中马多夫的所作所为截然不同。在大萧条的顶峰时期，我们的社会决定创建一个安全网，即通过一项社会保险政策，以向退休者、残障人士和已故工人的遗属支付适当的保险金。根据设计，这意味着一定数额的财富转移，由较富有的工人资助相对贫困的工人。这可能遭人怨恨，但不是欺诈。

    庞氏骗局因查尔斯•庞兹而得名，庞兹没有被这种高尚的理想所妨碍。他成名于1920年——顺便提一句，这比社会保障体系的创建要早15年——当时他是一名有魅力且讨人喜欢的波士顿市民，他深信自己找到了通过利用外汇汇率和国际邮政礼券使他以及他的投资者们发财的门道。当他发现自己的方法行不通时，他本该说出真相，但相反的，他试图找到一条合法的途径来兑现自己的承诺，结果使得他很多投资者以及他自己破产。

    假如对于马多夫的指控不假，那他更是恶劣，因为他多年来都知道自己的丰厚利润是假的。显然的，他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依赖慈善机构、非盈利机构以及捐赠的投资，上述机构估计会以可预见的速度进行提款，这能延长马多夫公司的寿命，但却摧毁了慈善团体。仅仅这一点就表明，马多夫传说中的所作所为与社会保障截然相反，他是在别人创建的安全网上打洞。

    我不是想说社会保障是一个完美的体系，或是说新任政府和国会没有面临大的问题。但它不是庞氏骗局。而庞兹本人也不会承认这出自他门下。庞兹最后在医院慈善病房中去世，名下的钱仅够他的葬礼。

    Mitchell Zuckoff是波士顿大学（Boston University）新闻学教授，著有《庞兹的骗局：一个金融传奇的真实故事》（"Ponzi's Scheme: The True Story of a Financial Leg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