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资产救助计划遭纳税人质疑

    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选定一家波士顿银行来履行职责。此后不久，财政部便向该银行提供了高达1，200万美元的资助。

    作者：Colin Barr

    政府究竟会挽救哪些银行，又任由哪些银行倒下呢？几乎没人知道答案。美国财政部执行不良资产救助计划（TARP）时，继续传递出前后不一致的信号。

    根据这项计划，财政部承诺向208家金融机构提供1,620亿美元。这些机构并非全是身价超过10亿美元的大机构，或是明显满足财政部制定的“健康银行”的要求标准。

    以波士顿的小银行OneUnited为例。近期，联邦政府对这家银行提起执行诉讼，质疑其安全性和健康性。通过救助计划，OneUnited得到了1，200万美元的政府救援。

    10月，OneUnited接受监管机构马萨诸塞州政府（Commonwealth of Massachusetts）和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发出的所谓“中止令”。

    对这家银行的指控包括，“运营缺乏有效的保险标准和行为”，“运营缺乏有效的贷款记录项目”，以及“参与投机性投资行为”。

    指控还包括过度补偿管理层。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命令，OneUnited“出售其拥有的一切车辆”，并要求管理层归还银行所购的所有车辆。《波士顿商业新闻》（Boston Business Journal）11月报道， 这家银行拥有一辆2008款保时捷（Porsche）运动型多功能车，将其注册在首席执行官凯文•柯伊（Kevin Cohee）名下。

    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还命令，OneUnited停止为圣莫妮卡海滨地区的一所房子付款。根据《波士顿商业新闻》报道，这所房子是2007年初由柯伊及其妻子、该银行总裁泰瑞•威廉姆斯（Teri Williams）等人购买的。

    OneUnited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监管机构认定的事实，但同意开展纠正自身缺点的项目，从而解决了这起诉讼。

    这家银行自称是首家黑人拥有的网上银行，由于为低收入居民服务，获得财政部授予的“社区发展金融机构”称号。银行表示为回应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命令，正做出削减成本等变动。

    这家银行回复《财富》和CNNMoney网站的问题称，受持有的房利美（Frannie Mae）和房地美（Freddie Mac）优先股股价下跌影响，该银行去年秋天受重创，财政部的注资将帮助其资本恢复到原有水平。

    OneUnited的高级法律顾问罗伯特•帕特里克•库帕（Robert Patrick Cooper）说，“这场海啸使整个行业受损，我们是一个受害者，同许多银行没什么区别”。库帕称，财政部批准OneUnited提交的不良资产救助计划申请时，已知晓这家银行受到起诉。库帕还说，“获得救助计划的注资后，我们希望执行我们的使命，增加我们的借贷和投资”。

    财政部对此未做出评论。

    不良资产救助计划的谜团

    监管机构如果相信银行参与不安全或者不健康的行为，就会向银行发出中止令。虽然现有的最新数据显示，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去年11月仅发出8份中止令，公司一名发言人形容中止命令“并非不普遍”，收到中止令的机构都没有通过救助计划得到注资。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是从其8，571家（数据截止2007年9月30日）成员机构中进行计算的。

    财政部决定将纳税人的钱拨给一家安全性和健康性近期受到官方质疑的银行，使人们更加质疑现今不良资产救助计划注资对象的评定标准。财政部回应国会监管小组时称，这项救助计划“是为健康的银行设计的”。

    根据救助计划，银行如果寻求资金，可以向其主要联邦监管机构提出申请，收到申请的机构进行审查，如果申请恰当就提交财政部。

    但是财政部基本上没有做到透明。

    洛杉矶一家律师事务所Manatt Phelps & Phillips的合伙人哈尔•瑞切沃尔德（Hal Reichwald）说，“他们如何确定谁能拿到钱、谁拿不到钱，对我来说是个谜”，“财政部正在对金融机构开展定性研究，但是我们不知道标准是什么”。

    例如，政府去年秋天告知总部设在克利夫兰州的国民城市银行（National CIty），不能通过不良资产救助计划向其提供支持，尽管根据资本比率等标准，这家银行似乎同获得政府注资的同类机构一样健康。

    这个决定导致总部设在匹兹堡的PNC银行去年10月得以收购国民城市银行，观察家因而怀疑政府正在悄悄执行整合这个行业的计划，交给政府认为强大的机构掌控，不与外界分享如何得出评估结论。

    救援OneUnited使得一直批评这家银行借贷行为的肯•托马斯（Ken Thomas）尤为不满。

    托马斯是迈阿密的独立银行顾问，曾经写过一本关于《社区再投资法》的书，这项1977年的法律鼓励银行向低收入地区借贷。托马斯问，“帮助安全而健康的银行会怎样呢？”托马斯指出，虽然信用评级机构对OneUnited的总体评价一直令人满意，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评价《社区再投资法》在佛罗里达州市场的义务履行情况时，这家银行曾两次排在末位。

    “这次（诉讼）行动对这家银行管理层和董事会的监管活动提出严厉指控”，托马斯还说，“然而他们不是仍然在获得纳税人的钱吗？”

    尽管如此，一家近期曾收到中止令的银行，现在却能通过救助计划获得注资，并未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研究治理的高级研究员威廉•盖尔斯顿（William Galston）说，考虑到政府稳定和重组银行体系的大量努力，一些问题是不可避免的。

    “我们对此需要现实一些，”盖尔斯顿说，“如果你将在危机期间开展这样大的项目，肯定也会犯错误。我不认为这种事件有多严重。”

    盖尔斯顿补充说，更大的问题是，国会和政府几乎不设定限制地把纳税人的钱滥用在银行身上，等于“是在人们不相信政府的时候向人们要一大笔钱”，“现在我们在公众认同度方面正在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