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律师为雷曼兄弟前CEO开脱

    雷曼破产律师语出惊人，为雷曼前CEO脱罪

    作者：William Cohan

    迪克•富尔德（Dick Fuld）没错，一点儿错都没有。又有谁阻挡得了金融海啸呢？这就是哈维•米勒（Harvey Miller）提出的惊人观点。身为威嘉国际律师事务所（Weil Gotshal）的首席破产律师兼杰出律师米勒首次公开为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名誉扫地的前CEO 迪克•富尔德激烈辩护。他积极尝试为自己的客户富尔德脱罪，认为富尔德不应该为这个有着158年悠久历史的投资银行的倒闭承担任何责任。

    米勒今年75岁，是雷曼兄弟控股公司首席代表律师，同样也是史上最大破产案——雷曼破产案的债务人。雷曼破产案正在纽约南区美国破产法院审理。米勒的职责是代表所有股东的利益：包括亏损数十亿的债权人，现有以及过去的员工和股东。虽然富尔德在1月1日将CEO的位子让给扭亏为盈的妙手布莱恩•马绍尔（Bryan Marsal），但他仍是债务人董事会中的一员，因此也是米勒在此案中的股东之一。

    尽管富尔德对雷曼事件所承担的责任——不管是法律还是道义上的责任——至今仍悬而未决，但一向态度温和、头脑冷静的米勒认为，现在是时候让大家知道是什么导致雷曼在2008年9月15日凌晨依据破产法第11章申请破产保护。针对之前纽约州审计长托马斯•蒂纳波利（Thomas DiNapoli）所提出的动议，米勒做出了25页的回应。蒂纳波利在动议中要求詹姆斯•派克（James Peck）法官指派一名信托人或者检查员，或两者一起办理这起案件。而米勒则坚决认为蒂纳波利和其他人不应该把责任归咎在富尔德身上。

    在米勒看来，蒂纳波利让法官指派一名信托人是犯下“致命的错误”，指责富尔德“行为不当，能力低下，管理不善是毫无根据的一派胡言”。米勒写道：蒂纳波利“轻易忽略了富尔德先生的功劳。他领导雷曼成为世界上顶尖的独立投资银行，并为其投资者、雇员和股东提供源源不断的丰厚回报。”

    然后，米勒搬出了受这场华尔街灾难波及的公司最常用的托词。他这样写道：“审计长没有意识到雷曼是这场失控的金融海啸的受害者……同样，审计长没有认识到这一重要事实，即波及雷曼乃至整个金融市场的这场危机是由于（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政府当局不能严格监管金融市场以及评级机构造成的。”

    米勒辩词的要点在于：既然整个西方世界都没有人能预测到这次从2007年夏天开始降临在资本主义头上的金融灾难，人们为什么期望雷曼兄弟的CEO能够预测到呢？米勒还认为蒂纳波利是“双目蒙蔽”，忽视了事情的“真相”。所谓“真相”还包括“美联储主席，美国财政部，大多数经济学家和金融分析师都没有预见到这场金融海啸。”（米勒故意避而不谈那些确实预测了这场金融危机的智者。）

    米勒不理解为什么美联储和财政部决定保住大型保险公司AIG而不是雷曼。雷曼在富尔德的领导下，市值由1994年他刚刚接管时的20亿美元飙升到2007年底的450亿美元。当然，米勒不会考虑到富尔德和其高管层在这些年中做出无数糟糕的决定，让雷曼的资产负债表内充斥着几十亿的非流动性商业房产，杠杆收购和抵押贷款担保证券。这些非流动性资产变得日益难以估值和销售，而雷曼却一直依赖短期债务来提供开展日常业务的资金。

    富尔德本来完全可以让雷曼专心从事像并购咨询和资产管理这类业务。就像麦克•大卫-威尔（Michel David-Weill）在拉扎德集团（Lazard）所做的那样。当然，这样做他很可能就不得不放弃在位最后五年雷曼支付给他的4.84亿美元的工资和奖金。但是一个规模小一点，举债少一点，资本不那么密集的雷曼也许能撑过这场危机。然而富尔德却做出了其他选择。

    在把雷曼破产也归咎于“银行大挤兑”之后，米勒总结道：“最终，雷曼的倒闭告诉我们：现在金融交易错综复杂，规模庞大，复杂的证券创新层出不穷，交易速度之快，20年前几乎难以想象。银行业的业务模式也发生了改变。进一步说，过去大型投资银行不接收存款的做法已经不能承受金融市场的急转直下。因此，独立投资银行的时代有可能终结。1999年通过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也许加快了这一进程。因此我们得出这一结论，促成雷曼破产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全球的经济形势。”

    而蒂纳波利关于富尔德和雷曼董事会责任的观点则大不相同。蒂纳波利是价值1560亿美元的美国第三大养老金基金纽约州共同退休基金（New York State Common Retirement Fund）的唯一受托人。基金会持有雷曼455万普通股，雷曼破产之后基金会损失了上亿美元，这让蒂纳波利成为雷曼破产案的利益关系人之一。

    “富尔德先生的决策把雷曼推向毁灭，而董事会也不司其职，缺乏能力提出建议引导富尔德先生或高管层重新选择。”蒂纳波利来自Entwistle & Cappucci事务所的律师在简报中写道：“富尔德先生继续做出的错误决定和采取的灾难性战略，很多董事缺乏处理目前金融市场的知识和经验来对富尔德先生进行有效监督和限制。到2006年和2007年，很多当选董事都已在位十年以上，过于自得，利益错综复杂，不能直面强势的高管层，提出独立意见。”

    蒂纳波利说道，“毫无疑问，富尔德先生对雷曼的管理是导致雷曼破产的重要原因。董事会不能限制富尔德先生对雷曼几乎无限的权利使雷曼倒闭成为定局。面临公司倒闭时，董事会没有尽职，让富尔德先生和高管层做好准备。”

    弄清富尔德是否要为雷曼破产负责和其他重要问题这一重任则落在了安顿•瓦卢卡斯（Anton Valukas）的肩上。他曾担任联邦检察官和芝加哥律师事务所Jenner&Block的董事长。1月20日，世界都在关注奥巴马总统就职典礼之时，派克法官任命瓦卢卡斯担任雷曼破产案的审查员，命其在2月10日上交一份工作报告。瓦卢卡斯可自由调查，并享有几乎不设上限的预算（安然破产案的审查员报账超过1亿美元）来查出真相，寻找原因。

    联邦检察官正在布鲁克林、曼哈顿和新泽西州纽瓦克针对雷曼公司进行刑事调查。和这些调查不同的是，瓦卢卡斯将无权起诉被查出有不当行为的人。但人们期待他交出一份卷帙浩繁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将公布于众，联邦检察官和债权人律师会据此进行起诉。

    当然，哈维•米勒和我们一样好奇，到底是什么击垮了雷曼。或许，他甚至也会等到瓦卢卡斯的报告出来之后才再一次跳出来为富尔德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