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刺激计划和大萧条的真相
难道真的像批评奥巴马“新新政”的人所说的那样，罗斯福新政延长了经济大萧条？
作者：Jia Lynn Yang
你常常会听到人们把奥巴马总统的经济刺激计划称作“新新政”（new New Deal）。所以，某些批评奥巴马计划的人对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的新政也持异议，就并不显得奇怪了。事实上，如果你一直在关注这场辩论，你可能会发现，认为新政实际上延长了大萧条的人居然很多。
不止你一个人觉得这听起来和高中历史老师教的有些不一样。那么，让我们来仔细研究一下新政的批评者们是怎么说的。
在很短的时间内，罗斯福新政并没有扭转经济颓势，这是毫无争议的。罗斯福的计划在1933年就通过了，但经济学家普遍认为大萧条直到美国1939年开始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做准备时才结束，这期间失业率最高曾达到25%，好多年之后才恢复，直到1940年后才下降到9%以下。
批评人士指出，新政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政府的一些行动抑制了竞争，降低了经济反弹的能力。罪魁祸首之一就是1933年成立的国家工业复兴总署（National Recovery Administration, NRA）。国家工业复兴总署的目标是提高工人的工资。但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鼓励行业领导者协商并制定出最低价格和工资，极大地促成了卡特尔垄断企业的建立。结果批发物价在两年内上涨了23%。
现在几乎找不到愿意为国家工业复兴总署辩护的人，学者们认为这一计划很糟糕，因为它扼杀了竞争。国家工业复兴总署存在严重的缺陷，这一点即使对当时的人来讲，也是显而易见的。1935年，最高法院裁定该项目违宪。
“无论什么时候你提出价格和工资管制，你往往更有可能加剧经济衰退，”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经济学教授瓦莱利•雷米（Valerie Ramey）说，“整个经济发展史都告诉我们这样的道理。”
然而，国家工业复兴总署的不良政策对经济的损害究竟有多大，经济学家们则各持己见。经济学教授哈罗德•柯尔（Harold L. Cole）与李•奥海宁（Lee E. Ohanian）有一个很悲观的观点，新政的劳动力和产业政策将大萧条延长了7年。两位经济学家分别来自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这一结论出自柯尔和奥海宁的论文）。
但重要的是我们要记住，和今天的刺激计划一样，罗斯福新政是包括很多部分的计划，随着经济不断陷入绝境，各个部分被临时加到计划当中。我们现在把它看作一个整体，但是当时的情形并非如此。亚利桑那大学的经济历史学家普莱斯•费希白克（Price Fishback）最近写道：“它是一个混合体，包含的范围广泛，如支出、监管、贷款、税收和货币政策，对它最恰当的描述就是‘看到了问题，然后努力解决。’”（汉克•保尔森（Hank Paulson）对此一定不陌生。）
事实上，罗斯福的批评者对他的一大指责是政府战略的不确定性阻碍了商业投资。这是经济学家罗伯特•希格斯（Robert Higgs）和新闻记者阿米蒂•什莱斯(Amity Shlaes)的论点。阿米蒂•什莱斯在她的著作《被遗忘的人：大萧条的新历史》中，展示了商界人士如何抗争以应对政府的种种行动。
费希白克说：“我们知道不确定性发挥了作用，但是要衡量它造成了多大影响却很困难。”
因为新政是如此庞大，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都认为其中某些计划极为有效。比如建立了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它停止了对银行的挤兑。土木工程署（Civil Works Administration）短时间内雇用了360万工人。费希白克做的一些研究显示，在公共工程和救济支出中每增加一美元，零售额就会增加40至50美分。研究还显示了另一种相关性，即得到救济支出多的地区，婴儿死亡率和财产犯罪率会更低。
“当时你不会想说：‘噢，千万别那么做’，因为计划的某些方面确实奏效了，但这些方面受到了其他方面的阻碍，导致了经济的恶化，”雷米这样说。
谈到为什么失业率那么长时间才恢复正常，一些支持罗斯福的经济学家指出，当时经济下滑到了太严重的程度。“当时经济的衰败程度是我们从未见到过的，你必须承认要修复那样千疮百孔的经济是需要一些时日的。这种解释并不高明，但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好的解释了。”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历史系教授埃里克•罗威（Eric Rauchway）这样表示，他同时也是《被遗忘的人：大萧条的新历史》的作者。
那么，其中的寓意何在？
罗斯福和他的新政并不像其支持者说得那么圣洁，也不像反对者说得那么具有破坏性。一如往常，真理不偏袒任何一方。两次危机的最大共同点或许就是，像罗斯福一样，我们只能竭力猜想什么样的措施能够拯救经济，只期望这次的措施会更快奏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