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
美国NBC播出的电视连续剧《法网游龙》从来就不是最热播的电视剧，但是经过制片人迪克•沃尔夫的精心打造，这部电视剧现已成为黄金收视时段中最具价值的品牌
作者：Marc Gunther
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已故节目制作奇才布兰登•塔迪考夫（Brandon Tartikoff）喜欢说：电视是一个引领潮流、制造明星的行业。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留给电视业的这部传世之作却既没有风行一时，也没有造就出耀眼的明星。
1990年，塔迪考夫把《法网游龙》（Law & Order）搬上了NBC的荧屏，而此前，福克斯公司（FOX）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都拒绝了这部由环球电视公司（Universal Television）提供的警法类剧情片。（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拒播的理由是：这部电视剧缺少明星效应。）在播出的前几年，这部电视剧的收视率成绩平平。而更糟糕的是，每当剧情涉及到例如堕胎之类的争议话题，广告商就纷纷落荒而逃，唯恐避之不及。但是这部电视剧还是得到了批判性的赞扬，NBC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
“这部电视剧仍能继续播放的唯一原因就是布兰登。”迪克•沃尔夫（Dick Wolf）说。迪克•沃尔夫是《法网游龙》一片的编剧和电视制片人，他不仅创作了这部电视剧，而且从那时起，他还逐渐把该节目缔造成一个不断扩张的帝国。
当年谁又能料到如今《法网游龙》带来的的年销售额已经超过了10亿美元，其强大的品牌效应可以左右电视台的命运，而痴迷于每月收看该剧的电视观众多达将近1亿人。正是这些成绩使曾在广告界任职、时年58岁的沃尔夫一跃成为电视黄金时段最有价值的玩家。这是一次不可为而为之的成功，它建立在对电视业——一个具有典型的随意性、变化无常又时尚潮流的行业——所作的长期的战略性思考上。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去年，当美国通用电气公司（General Electric）宣布以5.4亿美元的价格完成对环球电视公司的并购时，站在NBC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鲍勃•怀特（Bob White）身旁的是迪克•沃尔夫。通过这次并购，NBC获得了一座影视摄影棚、一个节目资料库、多个有线电视频道和数家主题公园。沃尔夫和他的《法网游龙》节目都是环球电视公司的资产，这一事实在并购过程中绝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偶然因素。当时，怀特曾开玩笑说，新组建的联合体打算在其电视台里中开辟一个“沃尔夫犯罪频道”。结果证明，他的这番话完全是认真的，而这个频道就是NBC。
在失去了《老友记》（Friends）之后，NBC的热点节目青黄不接，电视台正经历着几年以来最为糟糕的播出季，迫切需要像《法网游龙》这样的及时雨。通常情况下，NBC每周播出四集《法网游龙》或其派生剧目的新剧集，并重播三次。在这些剧目中，《法网游龙》作为“母舰”，讲述简洁而严肃的侦探和检察官故事。目前该剧已进入第十五个播出季，如果它能再坚持5年的话，就可以超过《硝烟》（Gunsmoke），成为有史以来最长的剧情类节目。而《法网游龙之特殊受害者单元》（L & O: Special Victims Unit）是围绕一个性犯罪调查小组展开的故事，现在已进入第六个播出季，收视率创下了开播以来的最高纪录。《法网游龙之犯罪倾向》（L & O: Criminal Intent）则是一部更加传统的侦探片，它的部分灵感来源于福尔摩斯侦探故事，现在正是它的第四个播出季。就在上个星期，NBC又推出了一部新剧集—《法网游龙之陪审团断案》（L & O: Trial by Jury），这部戏从法官、辩护律师、陪审团成员、警察以及检察官的不同角度，洞悉整个刑事司法制度。据悉，《法网游龙》系列节目今年的广告收入预计高达8亿至10亿美元，而全公司黄金时段的广告总收入是38亿美元。此外，由于《法网游龙》填补了该时段的空白，NBC无需投资开发新片，为此又可以节省数百万美元。
好事太多也许会物极必反。一些评论家认为：NBC沉溺于《法网游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3月份的第一周，NBC将22小时黄金时段中的12个小时用于《法网游龙》的播出。对此，电视专栏评论员罗伯特•比安科（Robert Bianco）在《今日美国》（USA Today）上撰文说：“NBC似乎在刻意追求一个电视版的完美风暴，其最终命运只能是创作上的江郎才尽和观众欣赏上的审美疲劳。”而沃尔夫和电视台却认为，如果《法网游龙》播出的太多，观众自会让他们知道。但是私下里，沃尔夫曾对NBC表示过对该剧曝光率过高的担忧。
还有比NBC的健康状况更严重的问题。已经有两家有线电视台——TNT电影频道和USA美国台——将重播的《法网游龙》及其《特殊受害者单元》作为自己的支柱节目，并藉此跻身于有线电视台黄金时段收视率的前列。（而另外一家有线电视台—A&E却因为在重播竞标中败给了TNT电影频道，导致收视率大不如前）。对于爱好者来说，收看《法网游龙》及其系列节目已经演化成一个全职工作。每周由NBC、USA美国台和TNT电影频道播出的剧集总长达到40小时左右。
NBC环球影视集团（NBC Universal）自然会从这些重播中获利，但是具体数额不得而知。集团向下属的USA美国台出售广告权，并向TNT电影频道收取辛迪加费（资料提供费——译注），TNT电影频道（和《财富》杂志一样）隶属于时代华纳集团（Time Warner）。迄今为止，出售给辛迪加的《法网游龙》已经达到550集，实现收入6亿美元。而在海外发行中，该片也有3亿美元的进账。另外，《法网游龙》还推出了DVD、精装画册、电脑游戏、帽子和T恤衫。当然，和电视播出相比，这些业务的规模都很小。按照沃尔夫公司的预测，如果该剧的全部四个版本能够在今后5年内持续播出，它创造的收入将达到100亿美元。这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但是不管具体数字是多少，它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当初的猜测。
迪克•沃尔夫的办公室设在环球影城（Universal City）内，《法网游龙》的大部分编剧人员都在那里办公。办公室的墙上悬挂着一些镜框，里面镶嵌着达希尔•哈米特（Dashiell Hammett）、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以及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写给代理人或编辑的催款信原件。这些信折射出沃尔夫本人在文学创作上的野心：他曾经梦想写出美国小说中的杰作。这些信也在提醒他：写作很重要。“一部影片的命运总是取决于写作。”沃尔夫说。他对自己心目中的顶级作家充满溢美之词，这些人都是电视界广为尊敬的作家。其中，沃伦•格林（Walon Green）曾作为《日落黄沙》（The Wild Bunch）的编剧而获得1969年的奥斯卡提名；《特殊受害者单元》的编剧是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儿科医生尼欧•巴尔（Neal Baer）；而瑞纳•鲍舍尔（Rene Balcer）以及艾立克•奥瓦梅尔（Eric Overmyer）更是从一开始就为沃尔夫效力。我们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已成为百万富翁，再也不用为维持生计而写作了。
如果沃尔夫在成长过程中真的盼望能够成为第二个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F. Scott Fitzgerald，美国著名作家—译注），那么这并不是他的命。沃尔夫的父母相识于洛克菲勒中心（Rockefeller Center）30号——NBC的办公地点。当时他的父亲是公司广告部负责人，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位秘书。小迪克经常观看儿童节目《The Howdy Doody Show》的录像带，还在叔叔的录音棚里看喜剧演员卡尔•瑞纳（Carl Reiner） 和梅尔•布鲁克斯（Mel Brooks）一起工作。沃尔夫曾在安多弗（Andover）的私立中学学习，和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是同学。结合自己在该校的经历，沃尔夫和布兰登•弗雷萨（Brendan Fraser）、马特•达蒙（Matt Damon）共同创作了剧本《校园风云》（School Ties），并于1992年拍摄成故事片。影片反映了新英格兰一所寄宿学校中的反犹太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