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万亿美元的气候变化战争

    限制温室气体排放会带来巨额收入。谁应得到这笔财富？

    作者：Marc Gunther

    一份得到广泛支持的气候变化法案正要提交美国参议院审议。该议案在生效后头一年就将为政府新增约1,500亿美元的收入。从现在起到2050年，限制温室气体排放将轻而易举的为美国创造3万亿美元的财富。

    这笔钱应该分给公用事业公司还是饱受高电价之苦的消费者，还是由政府用于新技术研发或减税？或者说直接返还给全体美国人？

    这个问题在能源公司、政治家和环保组织间引发了激烈争论。这也是美国气候行动伙伴关系组织（U.S.CAP）要讨论的问题。该组织由许多大公司和环保团体组成，颇有影响力，其成员包括通用电气（GE）、通用汽车（GM）、福特（Ford）、杜邦（DuPont）、壳牌石油（Shell）、以及公用事业企业杜克能源（Duke Energy）、佛罗里达电力照明集团（FPL Group）和PG&E。

    这个问题很快就变得莫衷一是，但我们还是应当加以了解，因为其影响过于深远。如果国会通过上述气候变化法案，数十亿美元的归属就显得至关重要。

    原因如下：总的来说，总统候选人麦凯恩（John McCain）、奥巴马（Barack Obama）和希拉里（Hillary Clinton）、民主共和两党的重量级众议员、几十家财富五百强企业的首席执行官以及主流环保组织都同意：必须建立所谓的排放额度交易体系来限制温室气体排放，以应对全球变暖。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寻常。

    所有排放额度交易方案均要求政府制定一个逐年递减的排放额度，并据此发放固定数量的排放许可证。每份许可证允许排放1吨二氧化碳。为了便于解释，我们不妨做个合理假设：到2012年，这项由民主党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Sens. Joseph Lieberman）和共和党议员约翰•华纳(John Warner)提出的气候变化法案将生效。届时，政府将发放50亿份排放许可证，每项许可证价值约30美元，那么许可证总价值将达到1,500亿美元左右。

    但是关于这笔钱的归属却众说纷纭。燃煤电力公司认为它们应该免费获得许可证，否则其顾客承担的电费据称就将大幅上涨。而其他人，如总统候选人奥巴马和希拉里，则建议通过拍卖的方式来发放许可证，否则就是变相奖励污染企业。还有些拍卖方式的支持者希望为拍卖收入安排其它用途，如支持可再生能源开发、为中产阶级减税，或者冲减联邦政府赤字。

    利伯曼-华纳法案倒是面面俱到，各方都有一点甜头。该法案主张将一半许可证免费发放给排放温室气体的电力公司和制造商，以及各州政府。后者可以将出售许可证的收入用于节能增效、森林和农田涵养以及其它项目。

    另一半许可证将被拍卖，所得资金用于开发清洁能源和低排放的交通工具，设立低收入家庭能源补贴项目、野生动物和鸟类保护项目、以及“应对气候变化工作者培训基金”等一系列与环境有关的政府计划。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会转型为低碳经济，免费发放和拍卖的比重会此消彼涨。

    U.S.CAP在这一问题上分歧很大。杜克能源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吉姆•罗杰斯（Jim Rogers）竭力主张向以其公司为代表的燃煤电力企业免费发放更多的许可证。

    拍卖比重过高会造成经济和政治问题。罗杰斯最近在投资者和环保机构联盟CERES组织的讨论会上说道：“全部拍卖就等于征收碳排放税。这会令25个州的居民负担过重，因为这些州的用电量有50％来自燃煤电厂。当地的电价会上涨40%、60%甚至80%。这么高的电价会严重影响居民生活。”因此产生的负面影响会破坏遏制全球变暖的努力。

    佛罗里达电力照明公司一直大力投资风能，拥有核电站而且燃煤电厂数量较少。因此该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吕•赫与罗杰斯的看法大相径庭。在为《能源日报》（The Energy Daily）撰写的一篇评论中，赫写道：

    “吉姆认为政府应该允许电力公司免费向大气层排放二氧化碳，而我却觉得它们应该为烟囱中排出的每一吨碳付出代价。他主张给排放大户过多的免费许可证，这等于给这些全球变暖的罪魁祸首一笔丰厚的意外之财。我主张让它们买单。”

    而同时，环保组织担心免费发放派与拍卖派的争论会扭曲这项法案的宗旨，即制定严格的排放限额。美国环保协会（Environmental Defense Fund）的奈特•柯恩（Nat Keohane）表示：“我们最关心的是要制定严格而且逐步递减的强制性排放限额，以实现科学家认为我们必须达到的减排目标。”

    某种程度上，这场如何分配1,500亿美元（请记住，这只是法案生效第一年的金额）许可证的争议源于一个分歧点，即你认为电价上涨是好事还是坏事。

    经济学家柯恩表示：“电价不涨，人们就没有动力节电或者购买高能效电器。”他认为：为缓解电价上涨对中低收入阶层的影响，可以将拍卖许可证的收入所得用于降低劳务所得税和资本税，尤其是根据工资收入征收的递减式社保税。有人将这种做法称为气候监管的“双红利”——既减少污染，又降低税收。

    但是美国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Natural Resources Defense Council）气候中心主任戴维•霍金斯（David Hawkins）认为单靠提高电价不足以将能效提高到所需的水平。要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实施各类计划帮助人们检查家庭能耗，购买新电器，以及给房屋安装保温层。而拍卖许可证的收入可以为这些计划提供资金。

    他补充道：“如果政府只是提高价格而不给人们选择余地，只会引起公众不满。毕竟，我们没有主张提高粮价来治疗肥胖症。”

    环保活动家兼作家彼德•巴尼斯（Peter Barnes）提出了一个名为“限额加红利”的简单方案。他主张将许可证全部拍卖，并以人均分红的方式将所得资金全部返还给美国民众。据他分析，这么做的好处之一就是让政府置身事外，为气候变化法案争取广泛的公众支持。

    巴尼斯说：“不幸的是，能源价格上涨不可避免。这味药我们非吃不可。不过就像玛丽.波平斯（Mary Poppins）所说：‘一勺糖可以让我们咽起药来容易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