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元一粒药,开门10分钟抢光
黄小江
我记得早在去年9月的时候,片仔癀股价大涨,总市值超1600亿,超越云南白药成为市值第一的中药股。今年不光他家的股票,居然连商品都开始被抢购。不过,抛却很多人凑热闹抢购的成分,片仔癀到底是治什么的,可能普通人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漳州方言里,一切炎症统称为“癀”,片仔癀如字面意思,“一片就能消退热毒肿痛”。虽然其疗效如何似乎无法证实,但是其卖价这么贵可能跟原料有关系,比如片仔癀中的麝香,就是极为名贵的一味药材
坤祚
片仔癀是如何在南方流传成民间神药的?信服它的人,一般以一则故事作为讲述开头:在明朝末年,有一位不满朝廷的御医,带着秘方出宫,削发为僧,在寺庙里用秘方炼药医治附近的百姓。他用麝香、牛黄、田七和蛇胆来炼药,每次切一片药就能消除热毒肿痛,所以叫片仔癀。
北方人对片仔癀可能没那么了解,它被列为福建三宝(大红袍、寿山石、片仔癀),曾是南方家庭的“常备药”,如今却成为了奢侈品。
生产商“漳州片仔癀药业”,目前(6月22日中午)市值约2585 亿元;加上报道中所说“1 粒药590 元,实名制每人限购2粒”,公司股价和产品单价都堪称“中药里的茅台”。按照1粒3克的重量,片仔癀的成药价格直追黄金。该公司2020年营业收入为65亿元,净利润高达16.7亿元。
买股票、投资这家公司可以理解,市面难求1粒药、连厂家都认为存在的“炒作”行为很让人好奇,谁在消费、谁在抢购片仔癀?
片仔癀包装盒上标注了功效:清热解毒,凉血化淤。能够达到此功效的平价药几乎不存在吗?作为药品,片仔癀获批的主治功能是慢性病毒性肝炎;把它当成保健品购买的人,认为它有保健护肝的功效;在一些病患家庭,甚至流传着它能治疗肝癌。
目前查询不到任何科学论文和官方背书,支撑片仔癀有抗癌的说法。民间流传的背后,或多或少有商家推动,各地片仔癀商店的销售人员,对其功效“秘而不宣”,让它更加神秘,助推了稀缺。
稀缺的背后,还有一个因素,关键原料“麝香”的少有。“麝”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国家允许使用天然麝香的中药企业只有几家,片仔癀是其中之一。每一粒片仔癀,麝香的成分占3%、但成本占比超过55%。实际上,片仔癀公司数年前于陕西等地,人工圈养了过万头规模的麝。抛开野生和饲养的功效差别争议不说,随着养殖规模扩大,“麝香”供货能力提高,片仔癀产量却在逐年下降?年报显示,片仔癀2016年卖了2393万盒,2020年只有1716万盒。与此同时的是不断攀高的价格,片仔癀公司的理由是,原料成本上升。很好奇,从前取“麝香”,靠人满山打野“猎获”,为什么所获得的“产量”也够,成本还不高?
有记录显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片仔癀在上海是“硬通货 ”,三粒可换一台彩色电视机。不仅有前面“御医炼药”的故事背书,片仔癀还有一条宽得不能更宽的“护城河”——国家保密配方。这背后又流传着一个故事。越战期间,美国军医使用抗菌素药品医治枪伤、刀伤和恶疮虫毒不太奏效,用片仔癀却能治愈,于是大量采购军需。随之,该药一时风靡南亚、东亚,由此导致国家一时禁绝出口、将其配方列为绝密。
享受配方保密待遇的A股公司,还有同仁堂和云南白药, 市值方面,前者不到片仔癀五分之一,后者只有它的一半。
片仔癀的功效究竟如何、是否被过度吹嘘,企业或许可以拿出具有规模的服用统计分析、更加科学的药理和“方法”验证,一是证明自身,二是有利于光大中药。另外,处于垄断地位的产品出现了抢购和“黄牛”加价,市场监管部门或许应当介入,调查生产厂家和销售商家是否人为营造稀缺、囤积居奇和待价而沽?
有人在网上发帖,抢购片仔癀的人,十有八“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