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科副总裁刘肖遭罚款千万背后，或揭开联合开发的隐秘一角

挥泪斩马谡的企业文化是好的企业应有之义。万科历来赏罚分明，绝不心慈手软，也不党同伐异，这次处理副总裁刘肖就是其中的一例，给予刘肖通报批评并“降级2级”的处分，同时，决定扣减刘肖2018、2019年度的经济利润奖金各500万元，合计1000万元。所以说，这次处罚，可能会形成万科社会形象的加分项。

处理企业高管，功和过不能相互抵消。刘肖是万科执行副总裁、首席运营官、集团合伙人，有国际知名咨询公司工作背景，一直被外界认为是万科高管中的核心人物，万科董事长郁亮的嫡系干将。刘肖曾经在万科业绩卓著，例如，刘肖曾经担任杭州万科总经理，在其带领下从2011年的四五十亿销售额，跃升至2013年的百亿级别，并最终在2014年，一举夺得当年杭州市销售套数第一、面积第一。又如，万科内部对于刘肖的主流评价是，其对集团战略和工作安排重点理解清晰、准确、执行力强。刘肖这次被处罚的可能原因:一是原北方区域事业集团沈阳公司存在违规违纪问题；二是北京公司及原唐山事业部在财经纪律上的多起违规问题；三万科唐山公司一系列违规操作问题；四是是万科在北京的房屋质量问题等。

此事的三点启示：一是慈不带兵。也就是：“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如果企业的掌门人过于仁慈，当严不严，心慈手软，姑息迁就，就不适合执掌帅印，过于仁慈，是企业一把手的致命弱点，这样带出来的队伍，必然纪律松散，人心不齐，搞不好会全军覆没，领头人必须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和决心，决不能有妇人之仁。企业领导者，如果太过于善良，做事前怕狼后怕虎，处处都怕得罪人，这样和稀泥的老好人是事业的敌人，往往成不了大事还容易被人算计利用。所谓的“仁不行商、义不守财；情不立威，善不居官；慈不掌兵，柔不监国”，也是说的这个道理；二是赏罚必须分明且公平。企业的领队人必须懂得恩威并济，赏罚分明，才能带着队伍走得持续并长远。无以规矩，不成方圆，一个企业也要有一套自己的管理制度，如果一个人太过感情用事，随意破坏自己所设立的规矩，也就毫无原则及底线可言了，这样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特别是，感情用事也包括党同伐异、选择性处罚等；三是纪律也是核心竞争力。管理者在进行企业管理时，若对不遵守规章制度的员工睁只眼闭只眼，最后致使企业蒙受巨大的损失，甚至倒闭。一个缺乏组织性和纪律性的企业在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是无法立足的。

万科作为中国房地产企业的一面旗帜，其绝不是随随便便走到今天的，我们可以从这次处罚案例之中略见一斑。

近日，因为分管区域内一个项目公司股东间的冲突，导致该项目原始股东涉嫌遭受强迫融资交易并受到利益损害的内幕曝光，万科对集团执行副总裁、首席运营官、北方区域事业集团首席合伙人、首席执行官进行了通报批评、降级2级并扣除刘肖2018、2018年度经济利润奖金各500万元，合计1000万元的处罚。作为明星企业的万科，这一处罚明星职业经理人刘肖事件，自然引起了行业的广泛关注。

不过，这一事件实际上也揭出了房地产行业的一个秘而不宣的灰色区域。而这一广泛存在于房地产领域的灰色区域承担了多重角色，同时也隐含了多重风险，万科事件不过是露出的冰山一角而已。

正因为房地产行业诞生于以市场化手段来解决政府的国民住房保障不足问题这一基本动机，再加上土地财政逐步渐变为各种隐形和显性的房地产行业的控制性力量，就使得房地产行业长期以来维持了相对的供不应求的卖方市场和较高的行业毛利空间，成为众多利益方分肥的重要行业与场所，除了地方政府、开发商之外，也给其他的利益相关方乃至内部人提供了机会与操作空间。

以前那种支持房企快速作大规模的高周转模式，就得益于令圈外人士眼花缭乱的多层财务杠杆的使用，除了永续债、小股操盘、明股实债之外，连禁止信贷资金进入的拿地环节也成了融资圈称之为“前融”的特殊市场，一些大品牌、高周转头部房企几乎把房地产玩成了只凭一个品牌就能打天下的“空手道”。

而能够支持房地产被玩成“空手道”的，除了单边卖方市场所提供的高毛利空间和高周转模式之外，就是这些房企自身超群的“武艺”了：一方面需要以最少的自身投入作出尽可能大的规模,从而形成资源聚集的正循环以支持能够把八个茶壶七个盖的游戏一直玩下去，另一方面还要符合监管要求并实现报表利润去展现给资本市场。而借力灰色区，并进行一些灰色操作，就成为多方约束与房企作大诉求之下的必然选择。

最为典型的就是为了做大规模而不得不以高杠杆、高周转为基本打法的同时，还要努力降低表观负债与业绩，于是明股实债、小股操盘之外，在预售前占据小股而避免将高企的负债并表、达到预售条件后又变脸为大股东以占据丰沛的现金流并尽可能多地体现业绩就成为房企投融资和财务口必备的基本技巧。

而要让项目公司的合作方甘心情愿受此摆布和配合自己的这些需求，要么就必须对合作方具有非常强的掌控力，要么干脆就自己出场换个马甲作为合作方来上演天衣无缝的项目公司具体操作中的“贴面舞”，前提条件是合作方关系不破裂或者不暴露就是自己在和自己玩的事实。

这种情况下，如何平衡和维持与合作方的关系、如何隐藏关联交易的安排，就成了既需要技术又需要艺术的事情了。就前者而言，掌握好利益平衡让对方不反水是前提，但是利益面前双方都贪心不足，因此如何控制对方就成为这种类似玩火的危险游戏可否维持的不可或缺的砝码。万科此次暴露的对小股操盘的项目公司涉嫌强迫对方接受自己安排的融资条件并收缴对方的公司证照的骚操作，可堪经典案例。另外，万科与众多资金方合作建立资金池，再以经理人控制的平台转投给项目公司合作方赚取差价的行为，也堪称经典。这样一来，万科小股操盘的项目公司就完全成了自己说了算的自家后院儿，而合作方也就成了被借名和顶雷的白手套。

其实不论是服务于公司快速作大规模的同时粉饰报表，以降低表观负债、提升表观业绩和表观流动性并优化现金流，以掩盖高周转模式下必然存在的高杠杆、高负债的需要，还是公司出于管理层激励而以跟投、合伙人名义暗开口子、默许管理层在项目操作中上下其手参与分肥的考虑，总之这种灰色领域的灰色操作已然成了房地产行业里秘而不宣的常态。

君不见，曾经负债率极高的新力地产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实现了各项表观负债指标断崖式下降，而作为上市公司的这种表观负债率指标的极速下降肯定也是经过权威审计机构审计的，但是出于常识，你信吗？还有那个声称半年之内压降有息负债超过3000亿规模的恒大、那个账面资金超过300亿的花样年和账面资金超过500亿的佳兆业却双双还不起区区数亿元到期债务而最近也与新力地产一起休克的休克、暴雷的暴雷了。

因此，万科严厉处罚刘肖的事件，只不过是万科操作不慎以及对项目合作方欺压过头导致对方“反水”而暴露出的一个案例而已。这样的事情，其实反过来也在事实上映现了目前房地产行业的生态与常态，而行业生态演变如此，绝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当然也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通报批评并降级2级，罚款1000万元。这样的处罚力度算是很少见了，这或许说明刘肖涉事情节比较严重，不然万科管理层也不会下死手重罚。而从对其他人的处罚中能看出，问题可能集中在万科在北京和唐山的分支上，万科唐山公司一系列违规操作导致了后续一系列诉讼自不必说，而北京万科近年来开发的几个新楼盘也不断在陷入各式各样的维权和争议中，可能对于这些问题，刘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