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国务院重磅发文！不以"内循环"名义搞封锁

4月10日中共中央与国务院联合发布《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这是在当前预期下行、宏观经济走弱和消费不振、后续增长乏力而依靠传统的投资驱动和房地产、基建拉动效应不佳，又同时面临俄乌冲突导致的国际能源、粮食等大宗商品上涨、美联储加息等国际经贸局势不确定性因素上升局面下的及时举措。发布这一《意见》，旨在排除目前国内市场运行中各类显性与隐性障碍，激发市场活力，以促进国民经济顺畅运行，培育可持续发展的动力，从建立公平、高效、有序市场环境与加强市场监管层面而言意义重大。

该《意见》的出台，显然一方面是为了应对目前复杂的国际局势可能对我国经济发展与社会运行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冲击，以“强身健体”、提升内功来强化自身对外部变化可能引发问题的免疫力和适应性，另一方面也是通过推进深化改革和推动市场体系的进一步完善来提升自我发展能力，创造促进创新发展的市场环境，以强化“内循环”能力来化解当前国内经济运行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与矛盾。在当前国内国际形势都出现重大变局以及可持续发展需要寻求新动力之时，该《意见》的应势与及时推出，可谓从体制、机制创新层面，立破并举地为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提出了建设国内统一大市场这一宏伟目标。

回顾人类文明发展史，技术进步和市场升级是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的两大支柱，而市场领域的扩大和市场化深度的不断推进反过来又是推动技术进步的重要基础，正是两者的相互作用共同推动了社会繁荣与发展。因此，无论是工业革命以来全球化市场的逐步形成，还是二战以后WTO的建立，都是旨在推动全球化市场扩展与深化的发展与繁荣之举，也都推动了人类生存质量和生活质量巨大提升。当今世界虽然还充满了贸易保护和民族民粹主义的杂音以及战争、疫病等各种挫折与波折，但是全球化的潮流依然势不可挡，从经济学角度而言这实际上都是全球化市场广度与深度不断扩展的大趋势。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社会进步的明显加速，实际上都是加入全球化进程从而将自身的资源禀赋转化为发展动力的结果，尤其是以制造业为代表的中国奇迹的出现更是入市红利的集中体现。城镇化、市场化搭乘改革开放的快车推动了前四十年中国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也让中国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而如何进一步推动中国自身的发展，寻求下一阶段世界经济发展的中国动力，除了积极参与推进全球化市场建设与秩序维护之外，中国自身内部统一大市场的建设与提升同样也是必然和必须的选择。

经过四十年改革开放的推动，我国国内市场体系建设已初步完成，中国市场已成为全球市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但是正如改革开放没有终点一样，不断排除国内市场运行中的各种显性与隐性障碍，推动国内市场的深化与升级并最终形成统一的中国大市场，正是当前推动深化改革和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的重要目标与内容。作为应对国际经济局势、提升内循环的主要落点之一，正因为推动国内统一大市场的建设同样也是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的重要内容，所以推动国内统一大市场的建设自然不可能以“内循环”的名义搞各种封锁，而打破与摈除各种各样的对内对外封锁，才是建设国内统一大市场和提升内循环水平的主要着力点。

该《意见》中的立破并举与完善制度的提法，表明决策层对进一步深化市场化改革与激发经济活力、扩大对外开放在体制与制度层面有着充分的认知。因此，未来将会在确立和完善各种有利于市场机制运行新规则的同时，废除和摈弃那些妨碍市场顺畅运行的相关政策与法规体系，以确保该《意见》的有效实施与真正落实，这也正是建设国内统一大市场的必要前提。

《意见》的出台将会大大增强各类市场主体的信心，激发各类市场主体参与市场体系建设的积极性和能动性以及从长计议的战略前瞻性。尤其对于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而言，会对中国市场制度建设和经济运行的未来更有信心，从而促进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国民待遇的逐步落实以及市场开放广度与深度的不断推进与扩大，解决长期以来现实存在的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环境中的“弹簧门”、“玻璃门”、“旋转门”的问题，让非公有制经济真正成为法律上平权、政治上平等、实践中拥有充分发展权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的有机组成部分，并从参与中国市场体系建设与完善的过程中受益，实现与中国市场、中国经济的共同发展，并为世界经济发展增添新的中国动力。

我国至少在2006年就已经开始从国家层面上着力构建统一大市场的顶层设计。2006年商务部制定的《商务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中就已经提及“形成统一开放的大市场”这一目标。2020年9月，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八次会议明确提出要“加快完善统一大市场，形成供需互促、产销并进的良性循环，塑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强化竞争政策作用”，明确了建设国内统一大市场的战略意义、目标和路径。在此基础上，《意见》的出台进一步加快了国内统一大市场建设的步伐。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形成迫切需要国内统一大市场作为其支撑条件和机制载体。近段时间国际局势急剧变化，立足内需，畅通国内大循环，建设超大规模国内市场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长远来看，对于几乎任何一个市场主体而言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决策都是利好的，而这其中能在短期内获得统一大市场建设红利的主体，一定是核心业务涉及“二流一高”（即物流、数据流、高技术）的企业。

一、供应链综合物流企业

供应链综合物流企业或许是首先享受到统一大市场建设红利的主体。早在2020年，总书记就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八次会议上强调，要培育壮大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物流企业，为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提供有力支撑。现代流通体系是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前提，《意见》全文共10次提及“流通”，8次提及“物流”，4次提及“供应链”，可见《意见》对于强化我国现代流通体系的重视程度。

目前我国物流行业存在明显短板，提升潜力巨大。我们可能会有一种错觉，认为我国现代物流体系发达，物流产业市场已经处于饱和甚至是“内卷”的状态。这或许是民众对现代物流业的认识还停留在生产者到消费者之间的货物配送上的缘故。事实上现代物流业所囊括的业务远不及此，其至少还包括从供应商到生产者对原材料的采购，以及生产本身在产品制造过程中的运输、保管等各个方面，即所谓的“全供应链管理”。发达国家的数字物流产业一般会基于区块链、物联网等技术构建全供应链范围内的流转网络，实现全供应链数字化运营，而我国目前物流行业整体远未达到如此程度。

《意见》直接打通物流行业“堵点”，大幅降低物流企业成本。物流行业大多是跨区域服务，向外发展时有时会遇到地方保护主义的壁垒，全国市场的碎片化提高了物流成本，降低了物流效率，以往国有物流企业在航空、铁路、海运等领域有更多的优势，大量中小民营物流企业集中于公路运输领域，加之物流体系不连贯，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物流企业的发展壮大。针对上述“堵点”，《意见》明确指出破除地方保护和区域壁垒，促进现代流通体系建设，降低全社会流通成本。

此外《意见》还指出未来培育一批有全球影响力的数字化平台企业和供应链企业，促进全社会物流降本增效。这势必会吸引一大批资本助力物流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这无疑对于现代物流企业是重大利好。

二、数据驱动型企业

数据驱动型企业是享受统一大市场建设红利的又一大主体。数据作为互联网经济时代的生产要素之一，是第四次科技革命的“血液”，是一个国家的战略性资源。甚至有学者指出，在互联网企业林立的环境下，谁掌握了数据，谁就掌握了财富和权力。在《意见》公布前，数据市场长期以来处在混乱、分割状态。其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各地区、各政府部门之间的数据缺乏整体联系，许多政府机关，甚至是同一个机关内部都会建立不同的数据中心，各种数据互相封锁，存在诸多数据孤岛；

其二，各企业间的数据流转缺少法律规制和行业规制，部分网络数据出现“画地为牢”，甚至前些年互联网大厂间还出现相互高筑数据壁垒的现象；

其三，数据垄断、数据滥用问题愈发明显，形成了巨大的数据聚集隐患。

以上三大乱象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数据产业的发展，针对这类问题，《意见》明确提出加快培育统一的技术和数据市场，建立健全数据安全、权利保护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开展数据资源调查，推动数据资源开发利用。可以说数据交易市场的建设为数据的交易和市场流通提供了正规渠道，一定会培育出一大批在大数据细分领域深耕细作的创新型企业，这些企业又会进一步丰富数据产业链，增强产业的带动性，扩大产业集群辐射力，从而加速数据产业的发展。

三、高技术企业

战略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等拥有庞杂供应链系统、高附加值和技术密集型的产业会成为最先享受统一大市场红利的企业集群之一。

战略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等高技术、高附加值产业往往具有庞杂的产业链条和分工协作体系，这样的庞杂的产业链系统在县、市乃至一省的区域内都是无法容纳的。县域、省域内的小循环模式限制了高技术产业链条的融合发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因为这样的小循环模式而碰到了瓶颈——这正是目前国家大力打破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促进商品要素资源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的底层逻辑——通过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立，打破产业链简单、低附加值的县域小循环，优化资源配置，进一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高技术环节、高附加值、长产业链条的产业集群的繁荣创造条件。

《意见》不仅在市场环境上给予高技术企业以巨大的红利，在完善高技术企业所必需的工业标准和计量体系方面，《意见》亦指出要强化标准验证、实施、监督，健全现代流通、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第五代移动通信（5G）、物联网、储能等领域标准体系。深入开展人工智能社会实验，推动制定智能社会治理相关标准。推动统一智能家居、安防等领域标准，探索建立智能设备标识制度。加快制定面部识别、指静脉、虹膜等智能化识别系统的全国统一标准和安全规范。紧贴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等重点领域需求，突破一批关键测量技术，研制一批新型标准物质，不断完善国家计量体系。这一系列举措必定会进一步推动高技术企业健康发展。

四、写在最后

总体而言，上述“二流一高”企业很大程度上会享受到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巨大红利。正如上文所言，从远期来看，几乎所有的市场主体都可以从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中获益，但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上述利好外，统一大市场建设在短期内也会对立足县域、市域的低附加值、产业链简单、同质化程度较高的企业造成一定的冲击，这类企业的管理者应当加强危机意识，发掘企业优势，尽快促进企业转型，以尽最大可能规避风险。

总体而言，《意见》的出台是进一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必然成果，对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具有极为重要的推动作用。但有“立”就要有“破”，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出现突出矛盾和问题，一定要紧抓政策的脚步和方向，惟其如此才可以傲立改革的潮头。

资本市场的核心功能是服务于实体经济，在资金端使投资者实现资产配置效率与效益的最大化。统一的资本市场是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组成，也是关键的要素和资源市场，与土地、劳动力、技术等要素价值并列，只有资本市场实现良性发展，各要素之间才能实现更加良性的“互动”。

注册制改革以来，资本市场正在加速补足核心功能的缺失，但当前资本市场依旧存在资本无序扩张等乱象。

《意见》中提到，给资本设置“红绿灯”。红灯就是要停住，要踩刹车。涉及社会健康发展以及民生福祉的领域，市场主体以及微观个体平等式发展的领域，如此前存在发展乱象的教育、居住、医疗等行业。绿灯就是要往前走，还要踩油门，高效通行。涉及中国经济下一阶段高质量发展的领域，如战略性新兴产业，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制造等；以及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背后的关键核心技术突破，新一代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电路、航空航天等领域；还有实现双循环战略背后的新消费、新国货、文化相关等将会更加欢迎具备长期价值创造能力的资本投入。

4月1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发布，意见明确加快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全面推动我国市场由大到强转变。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建设全国统一的能源市场。另外，中国证监会主席易会满4月9日在上市公司协会第三届会员代表大会上讲话时表示，扎实推进全面实行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平稳落地，加快推动企业境外发行上市监管新规落地。

受政策面以及疫情反弹、清零政策影响，A股市场情绪继续承压，11日三大指遭受重挫。“全国统一大市场”究竟​什么来头？​是不是​所谓的计划经济回归？对市场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方面，从内容来看，“全国统一大市场”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顶层设计之一，具有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三大特征​，目的是推动市场由大到强。同时，也暗指目前国内市场大而不强，存在效率、公平、开放度上的种种弊端。

从政府的角度来说，建立统一市场就是建立统一监管，“全国统一大市场”就是“全国统一监管的大市场”。意见就强化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推进市场设施高标准联通、打造统一的要素和资源市场、推进商品和服务市场高水平统一、推进市场监管公平统一、进一步规范不当市场竞争和市场干预行为等方面提出明确要求。

显然，它有别于传统的计划经济或管制经济，后者是政府统领一切经济活动，包括生产、销售、服务，不可能高效、公平、开放，也不可能实现统一的市场、强大的市场。因此，对其计划经济回归的评判欠妥，短期会有一些观感和认知的困扰。

另一方面，从影响来看，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有可能改变中国经济模式，短期或会损害地方积极性。过去中国经济增长依靠渐进改革和地方政府竞争，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地方政府既做运动员也做裁判员，但未来“全国统一大市场”全面推进和强化，意味着地方政府在监管上的自由裁量权下降，同时对地方政府经济活动上的约束也相应提高。

意见提出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建设全国统一的能源市场，抓住了资本和能源这两个市场最重要也亟待突破的要素领域进行改革​。实际上，这两块本来就是官办，多一些监管或管制对市场影响并不大，但是方向是​市场化、统一化，有利于提高资本和能源使用效率​，也有利于地方政府行为更加市场化，在进行相关决策时更多向市场看齐。

从产业的角度来看，全国统一大市场因为涉及到要素市场重新定价，短期或有一定的价格波动冲击，但有利于改善营商环境和稳定长期预期，减少资本无序扩张。从金融的角度来看，提高金融体系市场定价效率、减少结构性套利机会。如跨市场套利、价格套利和监管套利​，也降低系统性金融风险。

​最后，用何佳教授的话做结尾：“统一市场、统一监管是减少结构性套利机会的一个重要举措。由于中国金融体系的主要矛盾长期存在，大统一也不一定能解决根本问题，结构性套利机会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定要讲清楚这个问题，让大家知道结构性套利机会如同新冠病毒会不断变异，红绿灯的设置也要不断变化形态，有时要动态清零，有时要共存，还要考虑设置的成本。无论如何，这个重大举措是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金融学者何佳老师的解读：建立统一市场，建立统一监管是减少结构性套利机会的一个重要举措，而结构性套利机会是资本无序扩张的根源。从这个角度出发为资本设置红绿灯是好的思路。这些和我这几年一直讲的是一致的。但问题是，由于中国金融体系的主要矛盾长期存在，大统一也不一定能解决根本问题，结构性套利机会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定要讲清楚这个问题，让大家知道结构性套利机会如同新冠病毒会不断变异，资本无序扩张的根源会一直存在。如何设置红绿灯很复杂，主要是要明白资本无序扩张的根源将长期存在，但是其形态是在不断变化，红绿灯的设置也要不断变化形态，有时要动态清零，有时要共存，还要考虑设置的成本。无论如何，这个重大举措是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这次上海疫情封控中导致得物流不畅，以至于城市居民封控在家物资短缺的状况，彻底让大家看清楚了我国陆路运输供应链的脆弱，这也是国务院发布这个意见，要搞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原因。

不过，就算国务院专门出台文件，下令不准各省市搞封锁，可能对于地方政府来讲，防控疫情都是比其他事物更为重要的头等大事。昨天就在国务院一边发文件的同时，看到新闻和小视频上还有很多地方在给货车贴封条，一纸文件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还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