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位巴克利奖获得者薛其坤:没睡觉的时候基本都在工作
Monkey K
现在不少人会因为自己太普通而放弃追求,动不动就闹着要躺平的背后是心理上自认为的无可奈何或者一无是处。可是,“丧”潮流的逆行者薛其坤教授用自己的成功来告诉大家,凡事不需要太功利,全心全意做热爱的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其过程都是令人愉悦的。
尽管社会对人才的定义看上去大多数时候都标准明确,可是作为独立的个体,我们需要去质疑普遍的难道就一定是正确的么?我们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做到如薛其坤教授这般社会普遍认可的成就,可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其实本来也不是给他人看的。往内去发现自己的优势,并将之发挥出来而不是扼杀,这也是成就。
成就不在于必须要有多伟大,而在于为自己展现的出乎意料的能力而感到自豪。当我们迷茫和想放弃的时候,可以多往内看看自己的闪光点。去认可自己很重要。
兆古子
据澎湃新闻报道,2023年10月24日,美国物理学会宣布,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教授、南方科技大学校长薛其坤,获得2024年度巴克利奖(国际凝聚态物理领域的最高奖),以表彰他和他的团队2012年在实验上观测到了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该成果于2013年在美国《科学》杂志发表,审稿人予以高度评价,称之为“凝聚态物理界一项里程碑式的工作”。
在获奖后,薛其坤表示,中国科学家要取得更多的真正的科学成果,在高等教育和科研机制方面还要做出很多的改进。薛其坤结合自身长期废寝忘食投身科研工作的经验,认为坚定科研的信念很重要。他说:”回归到以价值引领、思想引领,而不以评价导向去做科研、去工作,我觉得这是我们应该努力的方向。”
我由此联想到,西方发达国家在过去一百多年的高等教育和科研的发展历史。我认为,给予高等院校的教师以充分的尊重,给予他们充分的自由运用的空间和时间,这至关重要。国家科学院各个大学院校,要给予高校教师和科研人员尽可能多的教学和科学研究的自由,以及尽可能的给予多方面的支持,这是科研之本。
正是因为建立了多元化,多层次,多学科的自由科研体系,以及充分尊重个人且给予自由的科研选择权,因此西方高等教育体系内的师资和科研人员,能在过去100多年取得大量的科研成果,由此引领了世界范围内的科技革命。
这里,我特别举出国人尊敬的居里夫人的例子。居里夫人青年时从祖国波兰到法国留学。大学毕业后在准备博士论文期间,她注意到,其他人进行的稀有金属铀盐的实验,发现铀盐能放射出一种射线,能穿透不透光的黑纸。于是她决定选择对相关领域进行深入研究。随后,她与丈夫一道,经过数年艰苦卓绝的实验,以及大量矿渣的艰难提炼,最终发现了新元素镭,并因这一重大发现而造福人类。
居里夫人在《自传》中简略介绍了发现镭的过程。这个过程,也是一个科学家怀着纯真的对大自然的好奇,以及要通过科学研究发现物质内在规律的信念,所展示的人类科研奇迹。
下面我摘录几段《自传》中的原文,与各位读者共享伟大科学家的实践历程和心路历程。
先是在对矿渣的实验中,他们发现了一种陌生元素的放射性。居里夫人写道:“开始研究时,我们并不了解这种未知的元素的任何化学性质,只是知道它的放射性极强,于是我们就紧紧抓住这条唯一的线索不放,穷追不舍。”
继续实验需要更多矿渣。几经周折从奥地利圣约阿希姆斯塔尔炼铀厂冶炼后的铀沥青矿运来了废渣,“我们成功地用袋子装着这些混有松针的褐色废渣,把它们运到我们的实验室的门前,那一时刻,我真的是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们“从圣约阿希姆斯塔尔运来铀沥青矿渣,对它进行分析研究。除利用常用的化学分析方法以外,我们还用皮埃尔发明的精密计电器,精确地测量不同部位的放射性。这种方法今天已成为一种新的化学分析法的基础了。”
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从铀沥青中分离出一种与铋混合在一起的元素,其放射性大大超过铀元素,这种新元素具有明确的化学性质。1898年7月,我们便宣布了这种新元素的存在,并命名它为钋,以怀念我的祖国波兰。”
“后来,奥地利政府应维也纳科学院的要求,又允许我们以极低的价格购买了好几吨这种废渣。我们从实验室里分离出来的镭,全是利用这些废渣。”“在发现钋的同时,我们还发现从铀沥青矿里分离出来的钡盐中含有另一种未知的元素。我们随即又紧张地工作了几个月,终于分离出来第二种新元素,我们后来才知道它比钋更为重要。1898年12月,我们宣布了这一发现,命名这种新元素为镭。”
在大学方面,“学校并未为我们提供合适的实验场地,但幸运的是,校长准许我们使用先前作为解剖教学用房的一间废弃的木棚。木棚顶上有一个很大的玻璃天窗,只不过有多处裂痕,一下雨就会漏水。棚内夏天闷热潮湿,冬天阴冷难忍。虽然可以生炉子取暖,但也只是火炉旁边有这么点热气而已。此外,我们还得自己掏钱购置一切必备的仪器装置。木棚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松木桌和几个炉台、气灯。做化学实验时,常会产生有毒气体,刺鼻呛人,我们不得不把这种实验移到院子里去做,就这样,棚内仍旧有毒气进来。我们就是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之下,拼命地干着。”
“尽管如此,我们却觉得在这个极其简陋的木棚中,度过了我们一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有时候,实验不能中断,我们便在木棚里随便做点什么当作午餐,充充饥而已。有时候我得用一根与我体重不相上下的大铁棒去搅动沸腾着的沥青铀矿。傍晚时分,工作结束时,我已像是散了架似的,连话都懒得说了。”
“有时候,我们夜晚也跑到木棚里去,这也是我们的一件高兴的事。我们可以在玻璃瓶或玻璃管里看到我们提炼、分离出来的宝贝在向四周散发淡淡的光彩,真是美丽动人,令我们既欣喜又激动,那闪烁着的奇光异彩,宛如神话中神灯的光芒。”
1902年,他们提炼出来一分克的极其纯净的氯化镭,“就这样,确定镭为一种独立元素的必要证据就完全掌握了。这一工作花费了我们四年的时间,说实在的,如果设备齐全、资金充足的话,也许一年足矣。我们孜孜不倦求得的结果,奠定了放射性这门新的学科的基础。”
仅以此文,向认真投入科研工作的所有科学家和高等院校的教师们致敬,也希望有更多的企业和社会力量对科研工作给予各种支持赞助。
(兆古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