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寸阴是惜
以前旅行在机场都很少留意广告招牌。自从去年的“十二五计划”纲要提出将在出口稳定增长的前提下增加进口并将扩大进口作为调整外贸发展的重要方向之后,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我发现许多招牌都变成了金发碧眼的俊男美女,特别是在刚刚过去的2月份,中国即将成为全球奢侈品消费第一大国的消息一出,大概全世界的品牌商们都开始热衷讨论中国。
前几天我才在上海浦东机场恰巧撞见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巨幅腕表广告。老实说自从这位仁兄拍了《血钻》之后,我一直认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突然看到他以一种标准广告姿态嵌在商业海报里着实不习惯,要知道他今年上映的两部电影《被解放的迪亚戈》和《了不起的盖茨比》都不能算常规商业电影,不过窃以为这个代言的品牌形象和他本人的形象还是很契合的。
迪卡普里奥代言的手表被称为是“自1860年以来瑞士前卫风格的代表”,除了保持传统古老的手表制作机械工艺,此品牌也非常喜欢先锋的跨界合作,在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便开始赞助方程式赛车手,2010年庆祝150周年的时候干脆和电动汽车品牌特斯拉Tesla合作推出了自己的概念车款。虽然和搞出交流电的奇人特斯拉应该没什么联系,但品牌所蕴含的寓意实在不言而喻,迪卡普里奥一定觉得自己找到了同道中人。
一个男人,一块表,一种风格。手表,尤其是手工机械表,有时并不仅仅只是计时器,它的精致与精准,体现的不仅仅是工艺与艺术的结合,传达的还是身份的象征,这里所说的身份,并不一定是要贵到难以企及的天价,还理应蕴含让人眷恋的情感依托。很多品牌的营销到最后,卖的都不是有形物质,而是无形价值。
有形与无形价值兼具且一览众山小的毫无疑问是瑞士手表。有意思的是,瑞士一开始并没有手表的,劳力士最初的营业地点在伦敦。瑞士遍地开花的制表工业还要感谢十六世纪的法国教派改革,胡格诺战争的后果是大批珠宝手工业者外逃到日内瓦,开创了与时俱进的制表业。发展至今,手表已经成为瑞士最大的出口行业,一贯精准的计时让它成为质量的代名词,而复杂的工艺令它闪耀着奢华的光芒。
通常一块手工表那么小的表面里要包含超过300个零部件,不过这大概只能是一个平均值,世界上最复杂的手表大概是1989年Patek Philippe为庆祝150周年的时候所制作的Calibre 89——1728个零部件!从最初研究设计到最终组装完成就花了四个经验丰富的制表工匠足足九年的时间。
当然,瑞士表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并不是传统,“老三件”之一的上海牌手表才是共同记忆。据说上海牌手表一般情况下是买不到的,在七十年代还需要工业券购买。而“上海”二字,还是手表厂的技术人员从毛泽东的字迹里拼出的毛体。我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却特别想要拥有一块“上海”手表,或许也是被复古怀旧的思潮所影响,对我而言,上海手表不仅仅只是商品,而是有关生活的记忆载体,“传承”让它具有了更有内涵的意象。
我一点不奇怪钟表总是和珠宝并列。一块好的机械手表是和珠宝一样可以传世的,电影镜头里总喜欢让主人公从怀里掏出一块祖父的怀表,姑且不论它是“梅花”还是“诺贝尔”,“上海”抑或“海鸥”,单是那份历史沉淀便足够让人动容。
本文作者周瑷玛,财富中文网特约撰稿人,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翻译硕士,香港城市大学研究社会学,聊生活聊社会,也聊美食聊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