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ryn Brown

    戴夫•达菲尔德（Dave Duffield）通过自我奋斗而成为一位拥有亿万家产的首席执行官。他也是一位不寻常的人。同事们说，他总惦记着拖干男厕所地上的积水。他有许多宠物，其中有三只狗和六只鸟。57岁的达菲尔德还有八个孩子（五个不到五岁）。他的公司──人民软件公司（PeopleSoft）具有最奇特的企业文化，几乎可以称得上一部幽默电视连续剧。“让大家开心”是公司一个正式目标。这位首席执行官主持季度会议就像主持获奖运动员的表演一样；他在加州普莱森顿公司总部的过道里挂满了雇员笑嬉嬉的大幅画像。他曾经自己掏钱组织公司全体员工去塔霍湖渡假。

    达菲尔德在这些古怪行动中建立起一家非常成功的公司。在过去六年，公司的销售额差不多每年翻一番。在截至4月21日的两年中，人民软件公司的股票上涨了280%。在那天下午收市以后，公司宣布1998年第一季度的收入。2.78 亿美元的收入比 1997 年第一季度增加 80%，低於大家的估计。那么后来怎么样了呢？人民软件公司的股票下跌 22%，达菲尔德个人股票的价值减少 6.46 亿美元，剩下 23 亿美元。 

    对习惯了数年大幅度上涨的投资者来说，公司拿出一大块肉而不是一桌丰盛的宴席如同犯下滔天大罪。人民软件公司说，它的挣钱效率稍稍低了一些，新合同增长速度放慢了──只增长了50%，而不是一年前的96%。高盛公司（Goldman Sachs）的分析家里克•谢兰德（Rick Sherlund）说：“也许除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外，容纳不了多少其他消息。人民软件公司每年的增长都超过我们的预测，但它不能年年增长 100%。” 

    这意味着开心的日子结束了吗？达菲尔德的古怪行动能继续推动成熟的人民软件公司成功吗？无疑，它迄今为止一直运转得很好。它出售企业资源计划（ERP）软件──在幕后使企业不断运转的复杂玩意儿：它使制造过程自动进行，组织人力资源档案，进行会计师从事的计算工作。德国 SAP 公司在这方面领先，1997 年销售额为 34 亿美元，人民软件公司为 8.16 亿美元（两家公司的利润分别为9.32亿美元和10.8 亿美元）。但是据马萨诸塞州弗雷明汉的国际数据公司（IDC）统计，在过去几年，人民软件公司从无名小卒跃居第二位，超过甲骨文（Oracle）和巴恩（Baan）等公司。 

    谢兰德等分析家说，人民软件公司地位上升靠的既是软件的高质量，也是公司性格的力量。达菲尔德今年 3 月在会见证券分析家和记者时说：“福特公司不会由于我们的软件特性和功能而选择我们。福特公司选择我们是因为：第一，他们喜欢我们；第二，他们信任我们。他们感到这是一种联姻。”当然，感情色彩浓了一些，但是在一个因软件安装复杂和昂贵而出名的行业，客户赞扬人民软件公司的是他们服务。 

    这要归功于达菲尔德。他本人体现了人民软件公司的随和、精明和职业道德，使公司对客户有很大吸引力。副总裁马克•尼特勒（Mark Nittler）说：“戴夫的化身是人民软件公司；人民软件公司就是戴夫的化身。”首席执行官达菲尔德在新泽西州霍霍克斯一个幸福的中产阶级家庭长大，收集过硬币和邮票，在康奈尔大学学习过电机工程，在学校棒球队总坐冷板凳。他开的是福特公司生产的轮廓牌车（因为福特公司是他的客户）。他有时会情意绵绵：有一天夜里乘飞机时给一位助手打电话，只为告诉她，他多么喜欢她写的一首诗。他以前常常把直拨电话号码告诉许多听他发言的客户，难怪接连不断的电话几乎使办公室无法工作。 

    但是达菲尔德及其手下的人并不总是那样亲切随和，他们是坚韧不拔的竞争者。在公司股票开始下跌的几个星期前，达菲尔德同一位记者在公司的大院里溜达，一位同事告诉他甲骨文公司的股票下跌了。“太好了！”达菲尔德叫起来。他后来说：“甲骨文公司不是一家很好的公司。他们与我们不一样，等级森严，重点不明确。”达菲尔德的雇员感叹地说，他像个慈祥的父亲，当他女儿艾米最初不愿意来人民软件公司工作时，用他女儿委婉的话说，他“非常失望”。（他们后来和好了，现在还有其他三位家庭成员在公司工作。）康奈尔大学校长亨特•罗林斯（Hunter Rawlings）说：“戴夫是我在企业界遇到的最认真、也是最随和的人。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结合。”他的学校得到达菲尔德 2,000 万美元的捐款。 

    在一个面临巨大挑战、员工总数为 5,000 人的公司里，这种结合似乎少些“文化”氛围，而多一些个人崇拜，好象是作战参谋部和儿童游戏室之间不稳定的混合体。员工们发了一项称为亲善大猩猩奖，并且写到正式的推销材料上。人们不停地谈论他们进公司的序数──工作证上的序数越低，地位越高（达菲尔德当然是 1 号）。大厅里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招聘广告，广告上是人民的人民（他们有时这样称呼自己）戴着古怪帽子的滑稽样子。照片下面是这样一类说明：“我感到像是彩票中了奖！”，“试试看能不能让我离开！”。有那么多人，要保持热闹的聚会气氛可能很难。负责服务行业营销的迈克尔•施梅尔（Michael Schmahl）说：“5,000人聚在一起，让他们｀开心＇不容易。” 

    这方面可能还行。人民软件公司的一项艰巨任务是向国外发展；国际数据公司的分析员克莱尔•吉兰（Clare Gillan）说很难确定人民软件公司的性格在国外能起多大作用。BUPA 公司（伦敦一家医疗保健公司）的金融系统经理彼得•哈维（Peter Harvey）不以为然：“我不认为开心是 BUPA 公司的一个重要目标。”但他说，他对从人民软件公司的代理商那里得到的软件和服务非常满意。 

    如果公司能继续提供这种支持，第一季度股票的下跌可能只是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信号。达菲尔德总能让他的公司顺利进入新市场，他在向教育和政府之类服务部门出售企业资源计划软件方面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开端，分析家估计今后几年需求会大幅度上涨。 亲善大猩猩奖可能在这里长期保持下去。

    译者：任美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