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斯（Fons Tulnstra）

    一旦发现黄金，人们便做起好梦来，他们抓起筛萝镐铲便出发。有些人最后腰挂金袋，大部分人却是血本无归。但是，只要有一点点掏到金块的可能，他们就会不停地挖下去。中国如今就出现了淘金热，这就是互联网，中外淘金者齐聚网上，一起淘金。大小投资者、工程师、下岗工人、哈佛才子和商学院的教授都来参加，但结果还是一样：有人盆满钵满，大部分人颗粒无收。

    在上海瑞金公园一间法式别墅内名叫“Face”的高档酒廊里，当地 IT 业的人在这里有一个非正式的晚会。一位装装整 、光鲜时髦的男士跟我打招呼：“你好，我是托尼。”

    约有 60 人参加了今天的晚会，不仅仅有上海当地 IT 业的头面人物，还有来自香港、新加坡和北京的人，大家彼此交换名片。托尼没有发名片，关于他自己也没有介绍多少。

    问及他 与IT 业的关系时，托尼说：“我没有工作。”没有工作的托尼说的是表面的话。他是来自新加坡的华人。他几天以前飞来上海，在上海的凯悦酒店主持了一次非正式的早餐会，与几家有希望的互联网新公司商谈。

    他显出很困惑的样子说：“这世界上的怪事很多。亚洲人都想到美国去投资，而美国人却又想把钱拿到亚洲来。我两边都可以帮忙。找钱投资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件难事。”

    据专家意见，全球约有 500 亿至 1,000 亿美元的资本在四处寻找可以投资的项目。但是，一些互联网新公司觉得很难找到投资者，投资者也认为很难找到好项目。

    一个星期之后，在上海召开的一次电子商务大会期间，又有一位来自新加坡的风险投资家在凯悦酒店的早餐桌旁活动。此人说他在找项目。他挨个儿与桌上的每个人谈十分钟，看看有没有投资机会。

    “中国有世界上四分之一的人口， 这是巨大的潜力。 现在有约有一千万中国人上网。他们的收入虽然并不高， 但是，用户数字增大可以弥补其不足。”

    他说：“我们仍然到台湾投资，比大陆投得多。在大多数情况下，中国项目的质量不是很好。人们对市场往往太过乐观，认为可以轻松地拿到两成市场。通常的情况是，能够拿到 1% 就很不错的了，但他们总是估计过高。”他承认，今天早晨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至少得投出去几百万美元才不虚此行。”

    对 1849 年美国加州淘金热的分析，显示出与中国现时的互联网热很可一比。在加州烈日下挥汗淘金的人结果一个都没有发财，真正发了财的是在那里卖铁锹的公司。

    不赚钱几乎就是互联网公司的商标，这在中国内外都是一样。但是，在中国 IT 圈内转悠的人都注意到，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拉来了大笔的金钱，但得到钱的并不是真正搞互联网的那些人。大城市的公共汽车和广告牌上到处都贴满知名和不知名网站的广告。由于风险投资进军电子商务，因此而引发点击大战，这使广告公司受益不浅。

    上海因为办公用楼宇供给量达到前所未有的过高水平，房地产代理公司的业务曾受重创，现在才开始恢复过来。当地媒体认为，房地产气候转暖，互联网公司和刚刚兴起的电子商务功不可没。

    国际猎头公司尼科尔森国际（Nicholson International）上海分公司 IT 人才部的工作人员道格拉斯•布雷（Douglas Bray）说：“找到好的候选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公司刚刚搬进黄浦江畔的一座新楼，办公室又大又宽敞，视野开阔。他们公司目前正在为一家准备在上海开分公司的国际互联网公司寻找一个管理小组。这个八人管理小组的年薪从 15 万到 25 万美元不等，不管他们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有较长时间的管理经验即可。

    该公司的目标是在上海经营网络电视。在上海，快速的互联网接入服务仍然还只是一个梦，但这个梦有可能在今年下半年变成现实。网络电视可能到明年下半年推出，新来者准备大笔投资，虽然目前还不能指望能得到回报。

    布雷说：“不管怎么说，要找到这些管理人才还是很困难。在以前，像这样的招聘业务，我们只能够替客户找到一个候选人。好在客户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好办。”现在，大家都在抢人才，但很少人在找工作。

    律师行也在挣网上的钱，但目前并不很多。马克•肖布（Mark Schaub）是德国 Wessing and Partners 律师行派驻上海的律师，是位中国事务老手。他说：“风险投资公司一般都自带律师，这些律师肯定会对新公司施加种种压力。”肖布说，互联网公司的法律基础都很薄弱，但是这些新公司就是他和他的律师行希望能够掘出黄金来的市场。

    我们来看一些基本情况。中国上网用户数根据调查单位的不同而有变化，但这些调查结果有一个基本的共同点，即所有调查都显示有巨大的增长。但是，要拿出正确的数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从来都没有上网买过任何东西。我没有足够多的钱去买东西，也不知道可以在网上买些什么。”

    世界媒体调查权威 A.C. 尼尔森公司（A.C. Nielsen）的发言人不太愿意拿出他们对中国互联网使用情况的最新数据。她说：“这已经是几个月以前的数字了，根本不清楚这数字是否还有效。”

    最权威的资料来源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1999 年底报告用户数字为 890 万人，比一年前增长了 400%。该中心认为，到 2000 年底，这个数字将达到 2,000 万。但是，这些数字是根据用户本身提交的数十万份问卷得出的。过往一些问卷的有效性受到质疑，因为研究者发现，有数万份提交的答卷来自同一个 IP 地址。CNNIC 现在宣称，这类问题已经解决。

    该报告称：“跟 CNNIC 以前的调查报告一样，这次的调查也是按照别的一些国家采取的方法进行的。跟以前的四次调查比较起来，这次的有效答卷数字有了极大的增长。这些数字的增长充实了调查结果的准确性。”目前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服这个报告，但是，这些数字是目前可以得到的最好结果。

    年轻人上网的情况，可以从上海交通大学闵行分校的例子看出一个大概。仅在 18 个月以前，一个约 50 名学生宿舍只有一个互联网账号。学生们自己建了个内联网，并利用这唯一的账号一个房间接一台电脑，通过大学的一条电话线接上互联网。

    交通大学的本科生王家成也是一些网站的技术负责人，他说：“我们班现在约有 40% 的人有自己的互联网账号。”交通大学共有 18,000 多名学生，现在每个学生宿舍都有一条直拔电话线。王家成利用大学的布告板进行大部分联络工作。他试图连上大学的网址时说：“线路速度太慢了。”他们系的电子布告板显示，平均来说，500 名登记用户中每天有 180 名上网。王家成这一代学生几乎总在上网。在该大学的图书馆，计算机的数量最近从 150 台增加到了 275 台，但仍然不能满足要求，学生只好排队等待。

    王家成解释说：“我们可以从这里直接连上主干网，这比用我们自己的账户快得多。”但是，王家成可能是新一代的互联网迷，但从商业上讲，他们并不是电子商务要吸引的人。他说：“我从来都没有上网买过任何东西。我没有足够多的钱去买东西，也不知道可以在网上买些什么。”

    可以从王家成的例子看出年轻一代网民的大致情况。托马斯•卡萨斯•克利特（Tomas Casas I Klett）是西班牙 Wharton 大学的毕业生，现在上海。他承认：“CNNIC 的电子商务调查数字当中令人担心的一部分是，网民没有钱可花。”克利特经营一家公司，主持持几个网站，并开始开发自己的软件。他很想进入电子商务领域，但认为中国尚未为电子商务提供发展的基础。

    CNNIC 的调查报告称，五分之一的网民是女性，64% 未婚，85% 为 18-35 岁，40% 以上为 18-24 岁。只有 9% 的网民月收入超过 4,000 人民币。根 CNNIC 的报告，72% 的网民每月收入不足 2,000 元。由此看来，即使增长率上升得吓人，也并不是什么金矿。

    克利特说：“因此，即使这个网上群体最后都会挣到较多的钱，但是，等他们成为有意义的消费者，可能要三、五年的时间。”短期看来，最成功的电子商务网站可能是那些为其它行业提供服务的网站。

    但是，拍卖网站易趣网（Eachnet）的首席运营官谭海音说，放眼远望，众多的人口使电子商务很有前途。她说：“中国有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这是巨大的潜力。现在有约一千万中国人上网。他们的收入虽然并不高，但是，用户数字增大可以弥补其不足。”

    大量消费者触发了在中国搞电子商务的热潮，包括投资者，即使这批消费者大部分都没有多少钱可以到网上去消费。

    最成功地抓到了风险资本的一些网站是针对尚不存在的电子消费者的。而最成功的门户网站，比如搜狐（sohu.com）和新浪网（sina.com），它们之所以火红也是因为给潜在的消费者提供了接入服务。

    邵亦波是易趣网的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他清楚了解互联网对其商业模式的局限。对于拍卖网站来说，市场份额代表一切。只有当交易量达到很大规模时，拍卖网站才有可能成功。例如，美国的 e-Bay 就占有了 95% 的市场。只有早早抢滩，抓住市场，易趣网才能够赶走现有的和新起的竞争对象。

    邵亦波是波士顿咨询集团（Boston Consulting Group）的前任咨询人员和哈佛大学的 MBA 毕业生。在一次讨论电子商务的会议上，他猛烈抨击另一家拍卖网站。那家网站曾宣称自己为市场领先者。狂怒的邵亦波说：“吹牛的人太多，撒谎者该住口了。”对于拍卖网站来说，是否市场领先者事关生死。

    中国大部分网络公司的一个共同点是，目前它们的钱或者运气还没有全玩完。有些公司尚没有得到投资，其中大部分恐怕永远也不会得到外部投资，而已经得到投资的那些公司正忙忙花钱。它们会成功吗？

    会议开完几个星期之后，易趣网的二号人物谭海音（28 岁）来到公司在上海的会议室。当时，来自美国麻省理工大学斯隆商学院的二十名学生正在举行一场答问会。大部分学生比她的年龄还大。她兴高采烈地说：“我们都很年轻，犯得起错误。就算出点岔子，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会议开完出门时，这所着名美国大学的两位学生很想和她一起照张相。其中一位说：“五年内她将非常出名。”

    后来在她那间小办公室里，我对她说：“你对那些学生说的话的确是人们在这场淘金热中必需有的态度。即使失败也没有关系。”谭女士莞尔一笑，但并不同意这个说法。她说：“这门生意跟其它任何生意是一样的，跟开一家钢铁厂差不多。你遇到同样的管理问题，你得照顾人事。很多工作都得亲自动手，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浪漫。”

    谭海音说，主要的差别是你得与不同的一种人打交道：“你得招呼好这些很年轻、才华横溢的人。让他们干得起劲是最重要的。”

    自从她的生意伙伴邵亦波的在那次电子商务会议讲话以后，有关她们公司的一些数字发生了很大变化。谭海音说，易趣网有望很快再得到叁到四千万美元的新投资。该网站三月中旬已经有 28 万注册用户，但是，每天还有 4,000 人加进来。这个拍卖网站的每月达到约 300 万美元。

    易趣网将许多中国人最喜欢的一些活动合并起来：买、卖和一点点赌博。但是，跟其它许多互联网项目一样，该拍卖网站目前还没有赚钱。

    28 岁的方晶浏览过易趣网之后说：“哇，这可真叫酷。”她属于上海的大批白领工人之列，公司有互联网账号，但主要是用它收发电子邮件。她解释说，她对网上冲浪并没有太大热情：“我不知道互联网能够拿出什么东西来，因此也不是特别想上网。”她的月薪接近万元人民币，比普通的大学生来说是更有吸引力的电子消费者。

    易趣网不到两分钟就让她改变了看法。方晶是易趣网的 30 万登记用户之一，她点击主页上的第一个项目，是一部电话手机，拍卖起价 为 500 元。她说：“超过 600 或 700 元我就不往上拍了。”

    谭海音期望在两到叁年时间内挣到利润。跟美国拍卖网站 e-Bay 不一样，钱不会来自买卖双方网上交易的费用。大部分买家和卖家都可以免费利用该网站，但必须在现实生活中会面才能够完成交易。这会使大城市里面的交易受到限制。对此不便，易趣网暂时必须忍耐。谭海音说：“上海人不会买北京的任何东西，反过来也是一样，更不用说他们不会购买任何国外的东西。在目前这个阶段，人们还不信任这个办法。”

    谭海音补充说：“我们这个社会喜欢现金交易。中国人不懂信用的概念，因此，我们只好做直截了当的生意。”但是，她的公司很有吸引力的地方在于拥有快速增长和不断更新的数据库，里面有关于中国最有购买意愿的消费者的信息。谭海音说：“如果你想得到购买手机的 22 岁上海男性，半年后你可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的工作会比电视上昂贵的广告好得多。电视广告受众当中，八成以上对你的产品没有兴趣。”

    易趣网以后还会靠把用户提供给企业作为新的零售渠道而挣钱。谭海音说：“我们的渠道会更便宜。许多企业都因为中国的销售系统太昂贵而没有办法。我们向企业提供通达消费者的直接渠道。我们还可以为企业提供来自消费者的直接反馈。企业可以与用户保持直接的联系。”

    谭海音桌上的电话响了。简短对话之后谭海音笑了笑说：“猎头公司打来的。”想猎谁的头，请这个人干什么？谭海音说：“实际上，我们正在找人替代我的位置。我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公司只有三、四十人问题不大，但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百多个人。我们需要真正有经验的管理人，可能是请传统行业里的人来管。”

    公司找个人替换她之后，谭海音自己干什么还不知道。她开玩笑说：“也许是总裁，也许是副总裁，随便吧。我的人生目标是要做开心的人。我是去年才发现这个人生目标的，因此，还有很多事情得赶着做。”

    谭海音笑笑说：“一般来说，我很懒。”她从上海交大毕业后进美国麦肯锡公司（McKinsey）工作了三年。她说：“那是一所很不错的培训学校，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要在残酷的商业环境里谋生的难处。”

    精疲力竭地工作了几年之后，她决定要丰富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因此报考哈佛商学院。谭海音说：“当时，我以为自己很不错，满有信心的。我觉得，只要录取过程稍稍有点公平，应该就能够录取，因此并没有报考别的商学院。”结果她真的给录取了。

    不管谁来替代易趣网的谭海音，那都不会是一件轻松的活，她也承认这一点。她说：“在传统行业里有经验的人没有在这个高速成长的行业里的经验。我们面对两位数，有时候是三位数的增长。每天都茫无头绪，你还得花很多时间给工作人员鼓劲。中国有句俗话说，没有省油的灯。你要不停地加些好的油，同时还得保持自己的热情。这与传统行业完全不一样，100% 的增长会令他们望而却步。”

    她说：“我一定会留在易趣网，毕竟这是自己创办的。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我并无奢求，只要易趣网走上正轨我就会很高兴。”

    从易趣网的办公室走 20 分钟便可到达唐海松办的亿唐网（etang.com）。他更有本事，1999 年 12 月美国投资者往他的点子里投了 4,200 万美元。

    一百五十人挤在在南京路上地位极高的梅龙镇广广顶层办公室里。你可以闻到油漆味，涂了很多黄油漆，而亿唐公司的徽标还没有做好。两位累得不行的接线员在处理打进来的电话，不停有方便面往里送。这是最好的证明：他们正在大干快上，废寝忘食。

    唐海松开玩笑说：“瞧我多瘦，没有时间正经吃顿好饭，每天干 18 到 20 个小时。以后不会这样了。”

    跟易趣网一样，亿唐网目前只花不赚，但两个网站的相似之处也仅此而已。1999 年 12 月亿唐网搞到了总共约 5,000 万美元的资金，当时公司开张才一个月。资金并不是投进一个实实在在的商业模式，只是投在一个点子上。“黄色一代”就是唐海松的点子。

    他有一个梦想，他成功卖给投资人的就是这么一个梦想。他说：“ 其说我们是一家公司，倒不如说我们是参加一场运动。我们是互联网运动的一部分。”

    明亮的黄色被亿唐公司采纳为品牌颜色。唐海松想先利用互联网创立自己乐观、正面、但稍稍有些反传统的品牌。他本人就是他自己品牌的写照。跟邵亦波不一样的是，唐海松并不准备打败任何其它公司，不管是不是竞争对手。他只是想告诉人家自己喜欢的是哪些人和公司，比如沃尔玛（Wal-Mart）和星巴克（Starbucks）。

    他喜欢维尔京大西洋航空公司（Virgin Atlantic）以前的老板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因为他也运用与亿唐公司一样的正面、乐观和稍稍有些反传统的方法。布兰森创立了他自己的航空企业， 国营的英国航空公司（British Airways）斗得很成功。但是，跟布兰森不一样的是，唐海松不准备扬帆渡海，也不准备乘汽球周游世界来建立自己的品牌。

    他说：“你得有自己的主见，不能事事照抄别人。”

    在中国反传统？行吗？唐海松说：“我们需要布兰森那样的人，真正带领人们脱离传统思路，真正让世界五彩缤纷。”

    他也赞赏索尼公司（Sony）的出井伸之。他说：“出井伸之使索尼变成了国际品牌，也是亚洲唯一真正称得上世界级的国际品牌。”他有这样一个理想：让亿唐成为一个国际级网站。

    唐海松说：“我们把英语当作公司内部的语言，以后，我们还要在中文网站上加上一个英文版。我们准备请更多外国人来帮忙。”但是，他补充说，那是长远的规划，目前，他必须把全部时间和精力用在发展已有的业务上。他说：“国际形象将成为我们成功的一部分，那就是一种国际思维。光在中国成功算不了什么。我不信教，但我坚信，可以用我们的人生观对人们的生活产生积极的影响。我们有乐观主义精神，有交流的才能，也有对环保的看法。那是相当宏伟的计划，一个伟大的梦想，但我信心百倍。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态度：一切都是可能的。”

    “ 说我们是一家公司，倒不如说我们是参加一场运动。我们是互联网运动的一部分。”

    他补充说：“我们想为 18 到 35 岁的人树立一个品牌，就是有新思想、有学位的这批人。”

    他的网站提供金融资讯、娱乐、妇女角和求职栏。跟其它网站不一样，亿唐并不专搞一种服务，而是为 18 到 22 岁这一代人提供有吸引力的综合服务。

    唐海松的“黄色一代”是根据他称之为“红色一代”的父辈而来 。他说：“红色很受人欢迎，但也是过去一代人的颜色。红色还代表暴力。”

    他说，黄色代表明亮、清澈的朝阳，代表“可以扭转思想的太阳，而这是中国所需要的。”

    在策略上，亿唐仍然使用老一辈人的用语和方法。唐海松说：“我们利用游击战使一些人加入我们这场运动。我们在一百多所大学派驻了 270 名大使，这些人都希望成为互联网运动的一部分。传统媒体无法触及这代人，我们可以。是啊，他们没有多少钱，但是，我们在倡导的是一个梦想。我们发帽子，发书签。我们开着一卡车的计算机到校园去让学生上网冲浪。大家希望参加进来，因为这样的话，他们觉得自己与互联网运动联系在一起了。我们不是一家公司，我们是一场运动。”但是，乐观的唐海松有时候也不免心存疑惑。他说：“今天的网站明年有八成会跨掉，我们这些网站有很多会失败，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幸免。”

    要在这样极具竞争性的新型商业环境里存活下来，需要一批新的商业人才。中国政府支持互联网的发展，并认为这种新型的热门工具是刺激中国经济发展的理想工具。

    电子商务与互联网会如何改变你的生活

    邵亦波、谭海音与唐海松都处在改变世界的潮头上。“世上无难事”是他们工作生活中的信条。

    但是，电子商务和互联网的变化也会对你的生活产生影响。假定现在是2005年5月，我们来看看35岁的张瑞严一天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张瑞严是农业部的高级官员，主管科技，在上海工作。他以前在信息产业部，三年前信息产业部与广播电视部合并以后，他转到了农业部。新千年的头两年，电信部门、有线电视企业和内容供应商都合并成立了新的综合服务部门。原有部委的层层部门阻挡住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步伐，朱镕基总理就在几年前决定将他们全部合并成电子通信部。许多官员只得另谋新职。但是，张瑞严原来是位工程师，在起草电子商务管理规定方面很有经验，农业部很需要他。

    农民现在可以自由决定种什么样的庄稼了。但是，长期以来，他们并不知道中国和世界市场到底需要什么东西。地区官员通常也不了解情况。在有些地方，人民对政府的信任大大降低，如果有官员告诉农民去种苹果树，农民会什么都种，就是不种苹果。

    张瑞严在互联网上开发了一个虚拟市场，上面有免费的市场信息，农民们自己可以看到世界农产品市场在向哪个方向发展。

    今天，作为在上海进行的一项实验，农民可以在互联网上直接向世界市场销售产品。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后，有些农业部门会受到外国竞争者的很大影响。但是，电子商务给了他们反击的工具，有时候还挺有效果的。

    电子商务和互联网不仅仅给农民提供了在世界范围内竞争的工具，张瑞严的个人生活也因此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他可以扔掉VCD机了，因为在互联网上可以看很多电影。一开始，电影公司想高价卖电影，但是，他们得与VCD机竞争，结果价格下来了，VCD机也成了历史。

    虽然张瑞严坐在车里，但是他可以与朋友保持联系。他今天要组织一次聚会，大家去一家餐馆吃午饭，，地方是他的一位朋友推荐的。张瑞严按动触摸屏，通过网上订座在那家餐馆订好了座位。餐馆在新地方，但是，司机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台计算机上的屏幕引导他到了这家餐馆，由于在车上能得到交通阻塞的最新信息，他们准时到达了那家餐馆。

    张瑞严可以用手机查看他的银行计算机，看看他的下一批抵押贷款什么时候到期。因为是用手机，司机看不见。

    手机上的报警器突然响起来：家中有人偷东西！警察也收到了同样一份警报，两分钟后，警察告诉他已经到了他的家。

    译者：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