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开董事会，必须裸体”

你的老板在健身房里像癍鸟一样赤身裸体走来走去，这当然让人尴尬。你打招呼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该往哪里看？让我们设想一下以下情况：你，老板，还有一帮同事赤条条的，浑身冒汗，用树枝抽打自己身上抹的泥。这跟地狱有什么两样？然而这是芬兰──一个奔跑著驯鹿、出产漂亮手机和在桑拿浴室中谈生意的国度──的做法。

诺基亚公司通信业务高级副总裁基维宁（Lauri Kivinen）说，在芬兰，“桑拿几乎是神圣的。”事实上，“桑拿”是一个芬兰词，它意味著高强度的清洗，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得到极大净化。芬兰有 200 万间桑拿浴室，而人口不过 500 万多一点。芬兰议会有桑拿浴室，总统和总理官邸也有，诺基亚的桑拿浴设施更是完备。

在一个冷得不适合打高尔夫球的国家，桑拿浴室便自然而然成了谈判和交易的场所。在冷战（在此期间，芬兰是苏联西面唯一的自主邻国）的大部分时间里，芬兰总统尤尔霍•吉科宁就曾精心安排桑拿晚会招待苏联党政官员，这如今已成往事。芬兰高级贸易专员拉西•巴尔道夫说，在这一时期，“这里的整个桑拿文化发展到了独特的高度。”

然而，就像指责抽烟污染一样，最近人们也开始攻击蒸汽弥漫的浴室。90 年代芬兰 IT 业的繁荣，诺基亚崛起成为世界领先的移动电话生产商，引来了更多的外国投资者──其中很多人无法想象把“裸体”与“客户”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诺基亚女发言人派维特•赖萨宁承认，“我们的客户和伙伴来自世界各地。不管洗桑拿的体验多么充满异域风情，但如果强加给他们的话，确实行不通。”

这种体验包含著一系列类似于套路的步骤。用一种桑拿拂尘即一束桦树枝条抽打自己，以促进血液循环。然后访客可能会被问到：“门纳科─阿万通─乌伊慢？”芬兰语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到冰洞里游一下？”也可以去雪堆里滚一滚。基维宁说，“如果环境和时机合适，那么访问芬兰的晚间活动中，洗桑拿恐怕是最合适的”。

必须得裸体吗？芬兰驻纽约副领事雅里•辛加里解释说，“桑拿浴室是完全放松的地方。因此，穿著沐浴用的衣服不能完全放松，因为你会有汗流浃背的感觉──一种特殊的汗流浃背之感。”游客会发现，芬兰人对这一点很固执。

接下来的问题是：芬兰桑拿浴室男女分开，但很多生意在桑拿浴室进行的。芬兰几乎一半的劳动力是女性──你明白问题是什么了吧？芬兰的第二大公司、纸张制造商 Stora Enso 公司在其 2002 年的公司责任报告中指出，桑拿、驼鹿狩猎等晚间娱乐堵塞了妇女的升迁之路。正如一位女经理所说，“桑拿大门是闭著的。”

芬兰公司不得不做一些相应的调整。诺基亚的赖萨宁说，他们主要将自己的桑拿设施用于“公司内部的小型活动。如可行的话，举行团队规划和组建活动。”

在芬兰的桑拿文化中，赤身裸体、懒洋洋地靠在灼热的木制长凳上，就像刷牙一样必不可少。尽管如此，现代性的力量也许终将会使这种桑拿文化转入地下。当地的主要报纸《赫尔辛基新闻》的政治记者里塔•拉蒂说，“在正式场合，人们不在桑拿室会面。但在非正式场合，人们会这样做。”

译者：水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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