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还能增长吗?
这个互联网宠儿即将上市,但它值得投资吗?调查表明,这家天才企业远非完美无瑕 作者:Fred Vogelstein 还有一天就到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30 岁生日了,无论怎么说,他这个时候都应该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人。此时,布林正坐在约莫 300 名同行──参加一次互联网搜索技术会议的工程师和网络“极客”──面前,回答这帮人就 Google 提出的不痛不痒的问题。布林是这家有五年历史的搜索引擎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他就喜欢这样回答别人的问题,谁能因此责怪他呢?Google 是有史以来硅谷新创企业中最成功的之一。最近以来,布林所到之处,人们无不奉为上宾。“Google 是怎样成为这样一种偶像的?”聊天室有人问道。还有人问:“你们会收购微软吗?” 不过,这一次布林倒没有为此而洋洋得意;他的回应,更像是受观众高喊“再来一个”、要求他再唱一首热门歌曲时的摇滚明星。有人问到对搜索引擎行业内企业兼并的看法,布林回答说:“我喜欢网络泡沫时期的情形”──当时的 Google 还寂寂无名──“这样我们可以继续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提问结束时,布林再次重复了这样的想法。他说,应付 Google 的飞速增长是他工作中最麻烦的部分:“因为这让我无法专注于纯粹的技术问题,那才是我所热爱的。” Google 极有可能在春季上市,布林届时将成为亿万富翁。就这样,又有人一举拥有数十亿的资产。因此,布林对过去的日子念念不忘反倒显得奇怪了──尤其是从那时以来,某种程度上说由于出现了 Google,互联网从来没有眼下这么“有用”或者说这么“有趣”。Google 的搜索服务几乎改变了所有人寻找信息和思考信息的方式,从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到十几岁的年轻人无不如此。它不仅开通了自己单独的搜索业务,而且充当了雅虎、美国在线(AOL)及亚马逊等大型网站的搜索引擎。只要加上 Google 搜索功能,就成了企业网络业务(除搜索之外)的制胜法宝。在过去两年里,它通过证明在互联网发布广告确实管用,令网络界惊愕不已。它巨大成功的象征,也许就 是“Google”已经成了一个动词,例如可以说,“我正在 googling 那些数字”。 如果要查的数字与 Google 有关,那就能显示出这家公司的惊人业绩。在 18 个月内,该公司的规模迅速扩大 4 倍,员工也增加到 1,300 多人;公司年度收入也增加 6 倍,达到了 9 亿美元左右。据少数知情人透露,按年度计算的税前利润也增长了 23 倍,达到 3.5 亿美元左右。如此迅猛的营业收入增长,在美国高科技公司的发展史上,也只有苹果、康柏、Sun 以及最近的亚马逊等公司有过类似的经历。而它们当中谁也没有获得过如此丰厚的利润──甚至连网景(Netscape)也做不到,尽管网景的增长速度比 Google 更胜一筹,但只有一年赚了钱。 事实上,有关 Google 的前途,人们争论的唯一问题是它什么时候首发上市,而不是是否上市。如果把未来可能发生的例外排除在外,那么按照美国证监会的规定,到 4 月 30 日,Google 的股东数量和期权数量都已经达到必须公布财务报告的程度。因此,按照常理,为什么不利用失去保密权的机会提取大桶大桶的现金呢?──据分析家目前的预估,可以提取的现金可能高达 20 亿美元。Google 这样规模的首发上市,将创下高科技公司历史上新创公司融资额的最高记录,其结果是可能使 Google 的市值达到约 200 亿美元,而 2003 年夏季 Google 在提议用股票收购社交网络服务网站 Friendster 时,对自己上市后的市值评估不过一二十亿美元。 不久就将成为超级大富仔的布林,此刻应当感到志得意满才是。可是,为什么他在别人面前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在过去的四个月里,《财富》杂志试图撩开 Google 头上的神秘面纱,先后访问了几十名雇员、雇员的朋友、投资人、商业伙伴,以及那些想去 Google 上班或打算和 Google 做生意的人。我们还采访了几十位网上搜索、网络广告和计算机行业的资深人士,并与 Google 的头头脑脑进行了交谈,其中包括: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和拉里•佩奇(Larry Page),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和主管业务发展和销售的副总裁奥米德•科尔德斯坦尼(Omid Kordistani)。我们听到了大量有关公司的成功如何超乎想象的情况。但是,这些情况也显示出一些问题的迹象──这些问题足以引起任何一位公司创立者的重视,并给那些对 Google 首发上市跃跃欲试准备赌一把(谁不想赌一把呢?)的投资者提出了警讯。 我们先把对 Google 的称赞留到后面再说吧!先来看一看令人担忧的消息:像网络泡沫时期美国在线公司那些一副牛仔作风的销售员一样,Google 已经变得傲慢狂妄起来了,这使得人们在和 Google 的经理谈判时沮丧不已。Google 成长得如此之快,以致于雇员和商业伙伴通常搞不清楚谁在做什么。对股票以及期权的觊觎,在公司内部形成了种种裂痕。雇员抱怨 Google 公司内部的气氛正变得古古怪怪,令人神经紧张。公司上下都充斥著一个疑问:Google 究竟谁当家?是首席执行官施密特,还是两位共同创始人布林和佩奇? 这样的困扰,对于一家已经成长到很大规模而且还在迅速成长的公司而言,或许并不特别令人吃惊。但这些问题出现的时机却对 Google 非常不利。竞争者──网络世界里最庞大、最可怕的对手──正在雄赳赳而来。微软公司正在投资数十亿美元建立自己的搜索引擎。按计划,这种搜索引擎将在 2006 年被纳入到微软自己的在线服务 MSN 系统和新的操作系统中去。一旦投入使用,可能将夺去 Google 的千千万万用户。在过去一年里,雅虎也在去年策略性地收购了另外两家顶级的搜索引擎公司──Inktomi 和Overture──据说将在几周内正式结束与 Google 的长期合作,这样便可以开始针锋相对的竞争。其他重量级对手──美国在线、eBay 及亚马逊等──也纷纷制定自己的战斗计划。所有对手都把矛头 指向了 Google 目前的软肋:没有自己的固定用户。尽管 Google 的搜索引擎确实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网络使用工具,但如果出现更好的搜索引擎会怎么样呢?或者,如果某个强大的对手掌握了一种与 Google 相当的搜索工具会怎么样呢?有没有办法让用户成为 Google 的固定用户?“Google 有很大的前进动力,但现在也许是它防卫能力最弱的时候。”一位投资者这样说。 著名互联网咨询顾问瑟斯•哥丁(Seth Godin)2003 年夏季曾编写过一部引起广泛关注的在线图书《Google 应当怎么办?》(What Should Google Do?)。他认为,Google 的对手拥有与用户更紧密的关系。竞争者拥有大量用户的个人信息,这些信息可以用于更有针对性地向用户提供产品、广告和其他服务──比方说,“我的雅虎”(My Yahoo)就能以特定的方式为用户提供各种信息,从证券投资到装修房子,应有尽有。它们也可以利用同样的信息为用户定制搜索结果。而 Google 除了你正要搜索的东西之外,对你的其他信息几乎一无所知。 佩奇说,他并不是很在乎竞争者的存在:“那不是我们感兴趣的事。我们只关心我们的工作能给世界带来更多有价值的东西。”然而,投资者──Google 的风险投资的持股人和有限责任合伙股东──对此却忧心忡忡。毫无疑问,这些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按照标准的首发上市程序,他们作为内部持股人至少要等待半年的时间才能出售自己的股份。Google 上市后价值完全可能达到 200 亿美元,但当他们能够出售股份时,其实际价值可能远远低于这个数字了。 对于全世界几百万 Google 的用户,尤其是对于硅谷忠实的 Google 迷来说,这家公司可能存在的问题必然会考验他们的信任感。Google 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成了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品牌之一。女影星格温妮斯•帕特罗和前总统吉米•卡特等都曾经造访过 Google。每天大约有上千人申请到 Google 工作。 而这一切不过出自两个跃跃欲试的年轻研究生之手。Google 的建立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硅谷传奇的新一代版本了。1995 年,佩奇和布林都还是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博士研究生,两个人成天迷恋于旱冰球比赛。布林比佩奇健谈一些──他来自莫斯科,曾经接受过秋千杂技训练,并认真考虑过是否要成为杂技演员。他与出生于密歇根的佩奇联手写了一篇有关设计更为有效的搜索引擎的论文。在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利用了从信用卡上能透支的最大金额来建造一个搜索引擎原型。当时,大多数搜索引擎都是依据某个单词在网站上出现的频率来罗列搜索结果的。布林和佩奇认为,更重要的因素应该是网站的相关程度和链接到这个网站的其他网页的数量。 根据他俩的算法,被链接的次数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事实上,布林和佩奇自己很快就成了被链接最多的对象。尽管网络搜索新创公司当时多如牛毛,但投资者还是对 Google 趋之若骛,恨不得赶快把钱送给布林与佩奇。1998 年夏,这两个小伙子给 Sun 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安迪•贝克托谢姆(Andy Bechtolsheim)做了一场演示,后者当场就开出了一张 10 万美元的支票。布林和佩奇必须再等一个月,直到 Google 终于真正问世,才能兑现这张支票。1999 年,老牌风险投资家克莱纳•帕金斯(Kleiner Perkins)和 Sequoia 基金投资了 2,500 万美元。Sequoia 负责这个投资项目的合伙人迈克•莫里兹(Michael Moritz)去年接受《财富》采访时说,“当时向 Google 这样的公司投资是很不合常理的事。但是我们认为拉里和谢尔盖的想法很新颖。”之后不久,雅虎也投入了 1,000 万美元。 现在的 Google 早已家喻户晓,据统计,每天利用它进行的搜索达到 6,000 万次。然而,和其他网络搜索引擎一样,它也没有赚钱的实际手段。它的收入只能靠其他网站的搜索服务注册费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 。有一年多的时间公司董事会逼著布林和佩奇去寻求专业的市场推广人员的帮助,并在 2001 年初招募了现任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施密特的履历看来很适合 Google 的工作:拥有较深的技术背景(计算机博士和 Sun 公司的首席技术官)和领导经验──此前施密特曾在网络行业先锋 Novell 公司担任四年的首席执行官。 但更重要的是,虽然已经 48 岁的施密特从年龄上讲几乎可以当布林和佩奇的父亲,但他并不想就此把两个小伙子抛开,或者说不愿过多地改变他们创立的公司文化。布林与佩奇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Google 建成与大多数新创企业一样的公司──他们想让 Google 成为一个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孤岛,在这个岛上,对金钱和权力的过分向往会遭人耻笑。一位曾经参加过 Google 早期建设的人说,“最初,拉里和谢尔盖花很多时间大谈他们不想赚钱──不设用户注册,没有轰炸式的邮件,不要通栏广告──但却很少谈过他们想怎么样。”在 Googel 的网站上,有一行标题“Google 所发现的十个事实”,其中第六条是:“你可以挣钱而不必做坏事。”不做坏事,自始至终都是 Google 上下关心的话题。这句话,简单地说,就是要避免做任何损害 Google 用户使用体验的事情,“哪怕是以牺牲公司的收入为代价”,Google 老雇员之一、市场总监辛迪•麦卡弗里这样说。 施密特承认,这种想法对他来说起初是有点不可思议。公司的两位创办人每周五都向公司雇员解释 Google 的运行状况,有时候甚至还会谈到具体的资金使用,施密特对此感到很惊讶。在去年的一次采访中,施密特回忆道,“我对他们说,`你们不能这么做'。”但是,他意识到这样的会议其实已经植入了 Google 的企业文化,并成为一种团结雇员的凝聚力,于是施密特采取了宽容的姿态。 施密特转而想使 Google 转变成为一家能自力维持的公司。来到公司不久, 他和高层经理很快便开始越来越多地关心收入的问题。他们得到了一种产品,即现在被称为“Adwords”的软件,这种玩意儿允许根据用户的搜索词激活相关页面的广告信息,广告显示在电脑屏幕上搜索结果的右方。这与另一家新创公司 Overture Services 提供的服务相类似。广告商根据用户点击广告链接网站的次数来向 Google 付钱,这也让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判断广告的效果。 Adwords 于 2002 年 2 月投入使用,现在已经拥有 15 万多名广告商,其中很多人对这种服务欢欣鼓舞。在线汽车销售网站 Edmunds.com 的业务开发主管瑟斯•伯科维茨(Seth Berkowitz)说,他在 Google 上投放的广告的反馈率很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将每月 7 万美元的广告投入增加到了 25 万美元。“这是迄今为止最便宜、最有效的广告方式”,伯科维茨说。他认为,在 Google 里每投入 1 美元,就能得到 1.7 美元的回报。 Google 今年的举措是采用了 Adsense 的系统,这种系统在非搜索网站上加入广告。举例来说,如果你从 newyorktimes.com 网站上阅读关于纽约马拉松赛的信息,Adsense 便可以提供有关运动饮料、跑鞋或其他广告。广告业务为 Google 的增长增添了巨大动力。然而,这家公司始终保持了布林和佩奇的古怪念头,这也是为什么 Google 如今似乎仍被牢牢地定格在 dot.com 时代的原因。在公司设在加州芒廷维尤市的总部里,Google 至今还为员工们提供免费午餐和晚餐,并专门聘请了 Grateful Dead 乐队的厨师主厨。公司还有专门的女按摩师,每年组织员工到塔霍湖畔度假一周。宠物可以在公司里自由出入。布林和佩奇合用的休息室和办公室里摆放著豆袋椅,装饰著熔岩灯。整个公司的组织几乎没有什么官僚气,以这种方式来鼓励工程师自由创新。布林举了一个例子:Google News 向用户提供随时更新的世界头条新闻,而这个项目就是某工程师自己想出来的。 听起来很不错吧?可是,情形可能并非如此。接近 Google 的人说,这家公司正变得越来越像一所疯人院,而不是什么宁静的 dot.com 世外桃源。为这家公司工作,就像跟它做生意一样,都困难重重。 除了看来很休闲的豆袋椅,在 Google 每天工作 12 小时属于正常,公司内部某种心照不宣的等级制度正悄然而生。地位最高的是像布林和佩奇这样的工程师,最低的是合同工,这些人占公司总人数的 30%,整天与全职雇员一起工作,却没有福利、期权,不能使用公司的局域网,更不用说参加公司会议或别的社会活动了。这种情况在 Google 普遍高学历的员工当中逐渐引起了反感。大多数工作申请者哪怕是想得到 Google 面试的机会,也得至少拥有常春藤联盟著名高校或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加州理工学院或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学位──这些都是美国最有名气的理工大学。布林和佩奇至今还亲自插手所有员工的招聘,从部门经理到行政助理都由他们决定。对他们来说,从哪所大学毕业、学习成绩和学术水平似乎远远比工作经历更重要。“哪怕你在思科干过 20 年,他们也不会要你”,一名雇员说。 布林、佩奇和施密特不愿多谈细节,但都承认 Google 常常把思考能力看得 比工作经验更重要。“对于雇人,拉里和谢尔盖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严格”,施密特说,“结果使这家公司能用更少的人做更多的事。” 所谓反对官僚作风,事实也证明更像是纸上谈兵。Google 的员工和商业伙伴担心,该公司已经成长到与他们那种管理风格不相容的程度。专门开发存储软件的 Veritas 公司首席财务官埃德•吉尔斯(Ed Gilles)去年曾有意竞争 Google 首席财务官职位;但是,当发现这家公司也混乱不堪后,吉尔斯立刻抽身而去 [一度曾任 Sun 公司首席财务官的乔治•莱斯(George Reyes)如今担任这个职务]。2003 年 10 月,Sun 的共同创始人之一比尔•乔依(Bill Joy)和 Sun 公司前技术主管迈克•克莱里(Mike Clary)──两人都是在施密特在 Sun 工作的时期结识了他──都曾按响过 Google 的门铃,然而又都悄然离去。两人都跟别人说过,他们对那里的失控状况感到困惑。吉尔斯和克莱里不愿意就招聘的细节作出评论。而乔依则只是表示,他跟 Google 谈过加盟的事,但没有任何结果。 与此同时,商业伙伴们甚至搞不清在 Google 当中到底由谁当家?正与 Google 就一份合同进行谈判并要求匿名的某公司首席执行官,曾这样描述与 Google 进行的一连串对牛弹琴式会议:“有一半人老是在会议开 始 20 分钟后才姗姗来迟,因此你得不断重复介绍情况;然后有四分之一的人会提前十分钟离开。大多数时候,这些人根本就不注意你在说些什么,他们老是不停地用手里的 BlackBerrys 和Danger 掌上电脑相互或与他们的朋友发短信。”他还说,Google 的中层雇员太多,而且大家的头衔也大同小异──都是“项目经理”──于是,“没人知道谁是负责的,也没人明白 Google 在特许使用方面的政策是什么。”然而,身在 Google 里的人却认为这种经历早已不足为奇。这位首席执行官说,“我的看法是,他们似乎有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Google 的两位共同创始人承认,他们的公司比大多数公司都要散乱一些,但他们并不同意该公司傲慢自大的说法。“我们必须克服网络泡沫时代的傲慢态度,因此这是我们都很在意的事情”,布林说道。他解释说,就算公司的人对召开的会议没有准备,也是因为连续工作疲劳的缘故,而不是由于什么优越感。布林和佩奇要求所有的员工将 20% 的时间用在自己确定的开发项目中,20% 的时间用于面试外来的求职者。为开会做好准备(包括按时到场)并不总是他们关注的重点。“这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作出选择后必须付出的代价”,布林说。 即使如此,施密特的作用又是什么呢?作为引入 Google 的长辈,施密特的作用本应该是一种维持稳定的力量。克莱里等人批评 Google 的控制权过多地掌握在共同创始人手的里,令施密特成了傀儡。但施密特的好友则认为,他实际上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这家公司目前的表现太好,无法进行彻底的管理,尤其是在即将首发上市之际。他们相信,上市后施密特的地位和影响将越来越重要,越来越公开。 佩奇、布林和施密特对此的说法是,他们三人一起在管理公司。施密特补充说:“拉里和谢尔盖已经成了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们每个周末都在一起午餐,拉里穿著运动服滑旱冰,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而谢尔盖则刚刚结束跳水培训课程。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感觉很特别。” 施密特理解投资人需要有一位负责的总裁的心情──他解释道,在他们三人之中,自己有最后的决定权。“我们的分歧很少”,他说,“就算有分歧,我们三人可以来个投票表决,两票获胜。如果分歧很大并且事关重大,我就干脆不理睬他们,当然他们会发一通脾气,但却不能改变我的决定。”那么,布林与佩奇掌握著大量的公司股份,这又怎么解释呢?“那是他们最后的法宝,不过他们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法宝──因为这可能让他们已经习惯朝夕相处的人不再出现。”施密特这样说道,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那样,他和他所雇佣的人就会离开 Google。 有人说,公司的内部管理问题不可能吓跑潜在投资者,哪一家大公司在创业时期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呢?即使如此,此时此刻也绝对不是 Google 容忍自身缺陷的时刻──更不能在正千方百计企图夺回用户的强大对手面前腿软。目前,对 Google 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雅虎。雅虎正积极扩展到新的领域,比如产品搜索(帮助人们搜寻商品,阅读评论,比较价格和购买)和本地搜索(让用户能从居住地附近搜寻到管道工人或庭院设计师等)。 Google 有一些示范性的网站能够提供这样的服务(比如 froogle.google.com 和labs.google.com/location),但这些服务都乏善可陈。由于在 Google 中拥有 5% 的股份,雅虎不愿对其进行任何评论。然而 Google 上市后,雅虎很可能沽空这些股份。或许它会很快在自己的网站上停止使用 Google 搜索器,转而使用自己刚刚收购来的产品。雅虎的搜索业务副总经理杰夫•韦纳(Jeff Weiner)说:“我们下决心在自己的所有搜索网站上使用 Inktomi 和 Overture。” 此外还有微软的威胁。这个软件业霸主拥有一大批智囊,他们正在试图将网络浏览器整合到 MSN 以及 2006 年即将面世的名为“长角”(Longhorn)的全新操作系统中。它试图对每名用户的硬盘进行索引,然后使用这些信息提高搜索能力。微软的搜索业务经理克里斯•佩恩(Chris Payne)说,“我现在所能说的是,信息搜索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 其他的竞争对手也会很快加入进来。例如,据曾参加某次会议的一位高层财务官说,Google 目前最大的合作伙伴美国在线,大约占其收入的 10%。美国在线的高管在会上表示,Google 的实力已经过于强大,无法再作为普通的合作伙伴。美国在线的问题是,尽管 Google 向它提供自己所不具有的、很有价值的搜索技术,但 Google 正开始在美国在线已有的产品项目上与其展开竞争,例如在新闻方面。最终,这将使 Google 能够夺走访客流量和广告。曾经与美国在线的搜索业务主管盖里•坎贝尔(Gerry Campbell)举行过电话会议的一位经理说,“美国在线担心的是 Google 想成为门户网站”(作为《财富》母公司时代华纳公司的一部分,美国在线对此的评价是:“Google 是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期望继续与之合作”)。2003 年 11 月中旬,美国在线宣布它将收购西雅图一家专门经营声像搜索的新创公司,从而大幅提高了自己的搜索能力。另外一些重量级对手(如 eBay 和亚马逊)也渐渐意识到:Google 庞大的用户群,其越来越推进到商业领域,以及不久后它将上市并需要按华尔街的要求行事,这些都将是对它们的生意的潜在威胁。 那么,人们曾说亚马逊一路高奏凯歌,而 Google 是否能像亚马逊一样呢?也许吧。但是,保持王者的地位必然面临残酷的斗争──期待大量买入该公司股票的人需要有清醒的认识。首发上市以后,Google 将有充沛的资金,但单是金钱并不能改变像微软这样的帝国的统治意志。人们很容易想象到,微软也会利用其独步天下的 Windows 操作系统,将用户统统圈进其 搜索服务的羊圈──即使微软的操作系统比 Google 要笨拙一些,它也会这样做。布林一口咬定这种前景不会出现。他认为技术最好的公司将赢得最后胜利:“如果他们强迫用户使用 MSN 搜索器或其他更落后的技术,这种做法将给他们自己带来很多问题。”Google 将一如既往地让用户心甘情愿地使用,而不会迫其就范。他谈到了 Google News 新闻搜索服务,使用这种搜索的用户可以通过登陆的方式来获取更多相关主题的电子邮件,只要包含有他们感兴趣的单词和短语的东西就会出现。他说,“我不会为了拥有某种令人著迷的东西而追求些什么──不会去问什么是噱头词汇,什么东西令人著迷。用户在某一段时间里或许对你的东西感到著迷,但一旦有了替代品,他们会立即转投他人的门下。因此我不愿意做这些给人戴上镣铐的事。” 这便是典型的 Google 式理想主义。然而,两位合作创办人已经证明,Google 式的文化可以创造传统思维(和经验)所不能创造的机会。不过,很快他们的全部行动就将得首先考虑股东的利益──这种考虑将使独断专行的管理方式从此作古。用 Google 进行的所有搜索中,我们无法搜索到答案的一个问题是:这家公司是否为其辉煌时期做好了准备? 译者:胡显耀 为何这次首发上市不能激活市场? 听听华尔街和风险投资资本家聚居的沙山路上的议论,你很可能将即将首发上市的 Google 当作第二个网景公司,即把这次首发上市当作一次引领新一轮上市热潮的金融动作,就像 1995 年网景首发上市一样。《吉尔德技术报告》的一名编辑在《华尔街周刊》上热情洋溢地写道:Google“将再次鼓舞硅谷的士气,激起新一波的互联网投资潮流。” 请不要这样下赌注。Google 是一种很特殊的情况,对股市总体状况可以毫不在乎,它未必能作为其他网络公司的典范。如果说网景公司在 1995 年曾证明不盈利的网络新创公司也可以从公众那里圈到钱,那么 Google 只不过是证明:价值高达数十亿美元、赢利不菲、精灵古怪的搜索技术公司目前是可以圈到钱的。并不存在很多这样的情况。 另外,科技股份市场似乎并不需要这样的推动。除掉 2003年年末几周以来的股市动荡,纳斯达克指数在 2003 年结束时的表现是四年以来最好的一次。一帮吹吹打打的科技公司──包括 Salesforce.com、Shopping.com、VMware 和 Motive 等公司──在低靡时期仍能盈利,它们很可能在 2004 年上市,而不管 Google 采取什么行动。瑞银证券(UBS)的技术股首席策略师皮普•科波恩(Pip Coburn)说,“我认为 Google 的首发上市不会开辟什么新的市场概念。股市还有很多别的有趣的事,Google 的上市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期待 Google 能有惊天动地的表现是一回事,但一味的追捧则可以导致跌跤。 相关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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