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量在下滑。博诺莱地区最大的葡萄酒酿造商被指控在其优质产品中掺杂劣质酒

    作者: Vivienne Walt

    多年来，博诺莱的酿酒商一直在企盼大丰收。今年的夏天干燥而温暖，沙土的状态达到最佳，令加美葡萄藤上果实累累，压弯了枝蔓。

    不料，饮酒狂欢的美梦随后被笼罩上了一层阴影。8 月末，博诺莱地区的公诉人宣布，他已经开始对该地区最大的酿酒商乔治•杜柏夫（Georges Duboeuf）的不当行为进行初步调查，这在当地引起了震动。乔治•杜柏夫在葡萄酒市场拥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有“博诺莱之王”（le roi de Beaujolais）的称号，他的乔治•杜伯夫葡萄酒公司（Les Vins Georges Duboeuf）每年单向美国出口葡萄酒就有 100 万箱。公诉人佛朗西斯•巴杜（Francis Battut）在一份声明中说，杜柏夫的酒厂“把各种东西都掺杂在一起，比如博诺莱酒和博诺莱乡村酒（Beaujolais Villages），优质酒和乡村酒。”巴杜要指控杜柏夫在酿造优等酒所用的葡萄中混和了酿造低等博诺莱乡村酒所用的葡萄，并在酒桶上贴上优质的标签。1 月，政府官员在一次抽样检查中发现了这种混合酒（mèange），杜柏夫公司每年的酒产量为 2.7 亿公升，其中混合酒只有 189,000 公升（约 50,000 加仑）。杜柏夫将这归罪于一位手下，并说那些劣质酒根本还未装瓶售出，因此这应该是个失误，而不是欺骗。可是，违反产品命名法，在法国是极严重的违法行为。一旦被判有罪，杜柏夫和刚被他开除的生产部经理将面临巨额罚款，甚至会因为错误地介绍产品而坐牢。

    “这对我来说是灾难性的。”杜柏夫这样说，他已经 72 岁，长著一头浓密的灰发。18 岁时，他就推著自行车卖酒。上世纪 70 年代，他以在每年 11 月第三个星期四供应博诺莱新酒（Beaujolais nouveau，以当年采收的葡萄酿制、非陈年的葡萄酒─译注）而闻名。这是营销人员的一个梦想: 那时，世界各地的商店和饭馆都抢著要当第一个销售博诺莱葡萄汁的商家，尽管那个时候葡萄刚刚开始成熟。大多数正规的酒商都把卖新酒看成犯罪，但在博诺莱不是─这是该地区葡萄种植者独享的特权。说到那 50,000 加仑的错误，杜柏夫坚持说，那是监管兰西（Lanciè )工厂的员工犯下的一个“令人吃惊的人为错误”。兰西工厂 2002 年开工，设备一流。杜柏夫脸上稍带郁闷的表情，带领《财富》杂志记者参观了工厂崭新的计算机房。穿著白色制服的工人们在确认每一批葡萄的规格，之后才把它们送上传送带。杜柏夫说，改进后的程序内置了检验功能，对不一致的规格数据不予确认。“这个新的系统很完美。我们现在有一个 8 人团队执行追查制度。不可能再发生以前的错误了。”

    也许吧。但这些保证还不足以平息博诺莱的愤怒。酿酒商吉斯兰•德•朗热维耶（Ghislain de Longevialle）称杜柏夫是博诺莱地区对外的“象征”。他认为，杜柏夫是犯了个错误，而不是故意欺骗，但仍担心这个错误会影响到博诺莱在外的声誉。他带著一顶粉色太阳帽，站在几十个受雇帮他收获葡萄的年轻学生当中对我说: “我希望所有的媒体都只报道我们今年将制作的葡萄佳酿。”

    丑闻会给博诺莱带来不利影响。法国葡萄酒的销量近年来一直下滑。越来越多的法国时髦年轻人开始喝鸡尾酒和啤酒，不再青睐小时候在家里已经喝够了的葡萄酒。来自智利、澳大利亚、南非以及其他很多地区的竞争者纷纷推出的高品质果味酒，与那些贴著法国商标的产品不同，这些酒进的是超市，选购它们无需购酒类学的学位。在伊拉克问题上的政治纠纷，使法国葡萄酒在美国的销量在 2002 年和 2003 年下降了 15% 到 20%，至今仍未恢复。此外，欧元升值也使得法国酒超出了很多美国人的支付能力。7 月份，博诺莱的酒商在美国发起了平面广告宣传，广告上画著美国的年轻人在游泳池边用塑料杯子喝葡萄酒。

    就在 4 万名季节性工人在 9 月初聚集博诺莱、参加每年为期两周的收获之前，酒商们的不安达到了顶点。法国酒业权威人士称，这个夏天法国应该降低葡萄酒的产量，从而提高市场价格。身为博诺莱葡萄种植者联合会主席的德 朗热维耶对其成员说，他们应该减少大约 3,000 公顷（约 7,400 英亩）的产量，大约占这个地区种植量的 15%。

    这引起了爆炸性的反应。8 月底，近 1,000 名果农冲击了联合会的办公室，强迫德 朗热维耶辞职。场面之激烈，足可令当年大革命时期的雅各宾党人感到骄傲。48 岁的抗议活动发起人丹尼尔•布耶特（Daniel Bulliat）说，“市场出现恐慌，降低产量不是解决办法。每次降低产量，情况都未见好转。”布耶特的 12 公顷（30 英亩）葡萄园正好位于杜柏夫与德朗维耶之间。他认为，造成眼下困难形势的原因之一是博诺莱新酒知名度太高。“我们应该减少花在玩保龄球和吃午饭的时间，花更多的时间来卖酒。问题在于，小交易商正在消失，我们需要 10 个杜柏夫。”

    然而，一些人认为，杜柏夫运营规模过大（他买断了很多小果农的产品），使他容易犯下 1 月出现的那种生产错误。杜柏夫的美国独家进口商、位于纽约州白原市的 W.J. Deutsch & Sons 公司 CEO 兼董事长比尔•多伊奇（Bill Deutsch）和杜伯夫是近 30 年的老相识，他说: “杜伯夫不大容易卸掉身上的担子，他是一个非常忠实且不容易改变的人，这也是他的一个缺点。”

    现在，葡萄已被采摘光了，杜柏夫又在考虑其他问题。首先要在 11 月底之前洗清自己的名声，因为那时消费者就要开始品尝博诺莱最好的葡萄酒了。

    译者: 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