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老家伙 - 财富中文网

上个月，夸夸其谈出了名的微软公司（Microsoft）首席执行官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又发了一通连他自己听着都刺耳的长篇大论，攻击谷歌公司（Google），从而再次给博客们提供了谈资。他在斯坦福商学院做的一次演讲中嘲笑说，除了搜索功能和广告之外，谷歌公司的许多招数无非是“一伙闭门造车的乌合之众”玩弄的“噱头”而已。他还对听众脱口而出，说谷歌让雇员人数增加过快是“神经不正常”。谷歌的雇员总数在 2006 年已接近 11,000 人，在过去两年里增加了 250%，比它在 2004 年春天上市时的人数几乎翻了两番。公司都来不及租房子以让每个人都有办公的地方，更谈不上租停车位了。

在网上饶舌的人似乎都认为，鲍尔默的这番话就像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家伙在挑那些不切实际、妄自尊大的小伙子的毛病─或者说，像 20 世纪 70 年代末 IBM 和数字设备公司（Digital Equipment）的高管人员那样，挖苦个人电脑是业余爱好者的玩意儿。谷歌怎么会神经不正常呢？特别是联想到它去年年末的人均创收接近 100 万美元，而微软只有 62 万美元左右，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不过，在进入博客世界之前，让我们先看看鲍尔默是何许人也。他经营的公司向来心无旁骛，专功一门，奉行极度的实用主义。从它刚开始由百十个留着长发、异想天开的哥们儿向“蓝色巨人”（IBM 的外号─译注）几万名循规蹈矩的白领叫板时就是如此。比尔•盖茨（Bill Gates）一向很抠门，特别是在微软公司刚成立的那几年。我还记得盖茨在阿尔布开克市一爿街面小店里创办微软 12 年后，于 1987 年出人意料地成为亿万富翁时的情景。他当时年仅 31 岁，脸上的粉刺灿烂依旧，一副刚从桌子底下睡完觉爬出来的样子─实际上他常常这样。即便后来他的身价已经达到几百亿美元，他乘飞机仍然只坐二等舱。

而且，他最抠门之处是在雇人方面。他在 2000 年让出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之前，鲍尔默无论什么时候向盖茨建议“招兵买马”，这位公司创始人都会让对方感到难堪。盖茨总是一压再压，最后逼得鲍尔默只好同意招聘比他要求的数量少得多的新人。不管鲍尔默如何含糊其辞地夸大他的要求，企图留出余地，盖茨总能设法逼他就范，聘用少得不能再少的人。所以，当谷歌宣布要把雇员数量增加一倍、到明年新聘 1 万人时，鲍尔默自然认为此举实在太过分，简直是“神经不正常”。

说实话，在微软公司的这位老派人物眼里，谷歌似乎几乎干什么事都很出格。这很有讽刺意味，因为盖茨和鲍尔默一向声称决不会像 IBM 公司的老顽固在微机革命时期那样，使公司变得固守成规、僵化死板。微软让那些老家伙大光其火，而谷歌公司这帮与他们当年同样不可一世的后起之秀也令微软感到不快。

像微软和谷歌这样不循常规的公司在高科技行业里并不多见─也许一个时代只出一家。这一回的区别是，谷歌的步子更快。谷歌小子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和拉里•佩奇（Larry Page）只用了不到六年的时间，在他们 30 岁之前就大功告成了。谷歌赚取第一个 10 亿美元收入所用的时间比微软短得多；它雇用第 1,000 位员工的时间比微软早得多；它使创始人变成亿万富翁的速度比微软快得多，而这些创始人购买商用客机当私人飞机的时间也早得多。微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保罗•艾伦（Paul Allen）直到快 50 岁时才买了一架波音 757 飞机，盖茨则买了一架貌不出众的旧商务飞机凑合着用。

这样看来，也许高科技公司的本性─也是每一代人的本性─是：认为自己不会步前人的后尘，认为自己会打破被下一代人超越的模式。如果真的如此，假如时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走得快些，也许布林和佩奇也会去挑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一代人的毛病，而且这种事会发生得比我们预料的要早。

译者：王恩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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