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配送服务遥遥无期

Alphabet公司旗下Wing的无人机送货机场位于澳大利亚洛根（Logan）的某处购物中心楼顶。图片来源：COURTESY OF WING

在位于美国阿肯色州豌豆岭（Pea Ridge）的门店后面，沃尔玛（Walmart）正在尝试打造未来配送服务。在门店背后的停车场里有一处小型机场，由5架无人机组成的机群在这里起降，将处方药、维生素和新冠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配送给50英里（约80.47千米）以外的顾客。

一名飞行员正在为其中一架无人机进行飞行检查，这架无人机与普通飞机别无二致，但翼展仅有11英尺（约3.35米）。当它到达预定客户的家时，无人机会悬停在空中，打开机身上的一扇舱门，并投放一只系在降落伞上的蓝色盒子，保证盒子能够轻柔缓慢地飘落到地面。

“我们的第一位客户就在那里。”埃文·布里顿（Evan Britton）指着墙上的显示器说，他是无人机公司Zipline的飞行操作主管，负责监管沃尔玛的配送网点。屏幕上显示了该项目第一批货物的运送路线，这种送货服务于2021年11月中旬开始在沃尔玛的部分员工中试行。

不久，天空下起了小雨。布里顿告诉我，尽管无人机可以抵御雨水、大风和极端气温，但项目还是被搁置了。目前，Zipline只在天气良好的时候在豌豆岭飞无人机。

希望美国联邦政府批准无人机送货的各大公司面临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八年前，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曾经宣布亚马逊（Amazon）的购物者在下单后的30分钟内就能够收到无人机送达的快递，消息一出，全球哗然。如今，除了一些小规模的试飞之外，美国出台的空域管理规定让大多数的无人机都无法起飞。

Zipline、谷歌（Google）的母公司Alphabet、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UPS）和亚马逊已经完成了数千次飞行。据无人机公司介绍，这项技术已经非常成熟。自从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对无接触送货的需求只增不减——包括医疗用品配送服务也是如此。然而，无人机配送服务仍然还差临门一脚。

至于在当前繁忙的假日购物季使用无人机配送礼物，还是算了吧。

2015年7月17日，即在亚马逊最早宣布无人机配送服务的一年半多之后，无人机快递运送服务才正式获批开展。澳大利亚的无人机新创企业Flirtey完成了美国联邦批准的首次无人机送货。一架四轴飞行器在美国的弗吉尼亚州往返飞行了6分钟多，完成了药品配送。

自此以后，无人机配送对象扩大到了达美乐比萨（Domino's Pizza）、Chipotle卷饼和7-11思乐冰（7-Eleven Slurpee）。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正在将医疗保健用品从中庭健康维克森林浸信会（Atrium Health Wake Forest Baptist）位于北卡罗来纳州温斯顿-塞勒姆（Winston-Salem）的中央实验室和药房运送到附近的医疗设施，并通过无人机将处方药运送到佛罗里达的一处退休社区。同时，Alphabet公司通过其子公司Wing，正在达拉斯的沃尔格林（Walgreens）的停车场建立一处无人机机场，完成来自附近的弗里斯科（Frisco）和小榆树（Little Elm）两镇的订单配送。

过去数年间，支持使用无人机送货的声音早就已经不足为奇。据称，无人机的运营成本比配送货车还低，而且使用无人机可以消除个别城市地区每年高达11.4万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无人机还能够比货车更快地完成订单配送，对于居住在农村地区或被困在灾区的人们尤为方便。

“到目前为止，我们解决即时物流的方式是由人类驾驶一辆3,000磅（约1,360.78千克）重的燃气车到你家里送几磅重的东西……这不仅对终端用户来说价格非常昂贵，而且速度相当缓慢，对环境也非常不利。”Zipline的首席执行官凯勒·里瑙多（Keller Rinaudo）如是说道。

尽管无人机对野生动物的生活造成了干扰，而且一系列坠机事件引发了人们对其安全性的质疑，但目前争论的焦点不在于是否允许无人机在美国空域飞行，而是如何让其飞行。问题是，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的法规并不是为无人机而制定的。

无人机政策和宣传组织美国商业无人机联盟（Commercial Drone Alliance）的执行董事丽莎·埃尔曼（Lisa Ellman）称：“在某种程度上，这就像是圆凿方枘、格格不入。”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在立法之初主要考虑的是大型喷气式客机，而不是5磅（约2.27千克）重的无人机。她说：“其实它们的监管方式都是一样的。”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工作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在2016年，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出台了商业公司使用无人机的规范。然后在2021年的早些时候，又推出了一项全新的认证，允许商业飞行员操作无人机飞越人员上空和夜间飞行，无需事先获得豁免。只有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Alphabet的Wing，以及亚马逊获得了完整的认证。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称，截至2021年10月底，还有6家公司正在排队等待认证，其中也包括Zipline。

但是，仍然还有一个较大的障碍。如果没有豁免，无人机就不可以进行视线外飞行——这意味着在整个飞行过程中，至少要有一个人紧盯着无人机。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称，由于安全问题，获得这些豁免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到目前为止，该局已经批准了162项豁免。“豁免是不可能大批量获批的。这对无人机技术来说也是毫无必要的。”在谈到目前的相关规定时埃尔曼表示。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正在试图通过简化程序来为视线外飞行消除一些障碍，以便各大公司能够更快地推进其业务。“如果这个行业要发展，就需要有一套标准的超视距飞行（Beyond Visual Line of Sight Operations）规范。我们正在与无人机社区紧密合作，希望做好这项工作。”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局长史蒂夫·迪克森（Steve Dickson）在2021年9月的一次发言中指出。

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称，该局关于视线外飞行的规则制定可能还需要三到四年的时间。

与Zipline的合作并不是沃尔玛第一次涉足无人机领域。早在2015年，沃尔玛就向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申请进行食品杂货配送试飞，还考虑使用无人机在配送中心追踪库存。这些计划无疾而终，而沃尔玛选择了与无人机公司合作，而不是打造自有技术。2020年，沃尔玛开始与以色列公司Flytrex合作，在美国的北达科他州和北卡罗来纳州使用无人机配送家庭用品和食品。沃尔玛还与DroneUp公司合作，并且还投资该公司，在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和纽约州的奇克托瓦加（Cheektowaga）配送新冠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2021年11月，沃尔玛拟在阿肯色州的法明顿（Farmington）开设另外一处无人机配送点，在该门店方圆1英里（约1,609.34米）的范围内送货。

沃尔玛的一位女发言人说：“沃尔玛在全美拥有4,700多家门店，储备了多达12万种人们最需要的商品，保证在半径10英里（约16,093.44米）的范围内配送至美国90%的人口，所以我们在为顾客提供无人机送货服务方面具备独特的优势。”

假如项目顺利得到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批准，沃尔玛在豌豆岭全新配送点的无人机服务区域就会比康涅狄格州还大。到目前为止，已经有数十位顾客通过Zipline的应用程序申请了沃尔玛的送货服务。在项目获得政府正式批准后，这类顾客应该还会有所增加。

对Zipline来说，与沃尔玛的合作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认可，帮助该公司在美国成立了首个商业无人机配送中心。自公司2014年成立至今，Zipline已经完成了超过21.5万次无人机送货，主要是在卢旺达和加纳配送疫苗和医疗用品。

小镇豌豆岭位于阿肯色州西北部，总人口6,559人，是一年一度的跳骡比赛的所在地。镇长杰基·克拉布特里（Jackie Crabtree）期望无人机在紧急情况下帮助运送物资，并将处方药和其他物品配送给小镇的老人。当然，他迫不及待地希望Zipline可以用一架无人机帮助沃尔玛直接送货上门到他家，并且已经三番五次申请成为无人机配送服务的首批试用顾客。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克拉布特里说：“我不知道是否能成功说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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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起飞

无人机送货几乎无一例外的失败了。但尚有几家公司仍未放弃尝试，而它们都是行业中的关键参与者。

亚马逊

2016年，这家零售业巨头在英国完成了首次无人机送货。从那时起，亚马逊对无人机送货服务基本三缄其口，在美国国内亦是如此，即便它是仅有的三家获准飞越人群和夜间飞行的公司之一。

Flirtey

在2015年于美国完成了第一次无人机送货后，Flirtey获批在新西兰使用无人机送货。2021年10月，该公司与美国的地区航空公司梅萨航空（Mesa Air）合作，测试用无人机配送食品。

Flytrex

这家以色列无人机公司于2020年开始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大福克斯（Grand Forks）测试无人机送货服务。目前，它还在北卡罗来纳州的霍利斯普林斯（Holly Springs）配送食品，并与沃尔玛合作在北卡罗来纳州的费耶特维尔（Fayetteville）和雷福德（Raeford）开展送货服务。

京东

这家中国网络零售商于2016年开始在中国测试无人机送货，此后又向日本的乐天公司（Rakuten）提供相关技术，用于向日本白马（Hakuba）附近的山间小屋送货。

Matternet

Matternet正在阿布扎比附近建设40处无人机机场，用于运送医疗用品。在瑞士，该公司已经获准在飞行员的视线之外飞行无人机。而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温斯顿-塞勒姆，Matternet已经与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合作，从两家医疗保健中心向外运送物资。

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

这家快递巨头已经在美国完成了超过7,600次的无人机飞行，包括在温斯顿-塞勒姆分发新冠疫苗，以及在佛罗里达州的某退休社区内送货。

Wing

Alphabet公司旗下的无人机部门已经进行了超过10万次的运送——其中半数以上是2021年在澳大利亚完成的。Wing已经与达拉斯的连锁药店沃尔格林（Walgreens）合作，运送保健品和零食等100种商品。

Wingcopter

这家德国无人机制造商正在本国用无人机运送血液样本。同时，Wingcopter与Air Methods公司合作在美国堪萨斯州的哈钦森（Hutchinson）开展无人机测试，后者拟在美国建立一个无人机医疗用品运送网络。

Zipline

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Zipline公司已经完成了超过21.5万次无人机飞行，主要是在加纳和卢旺达运送医疗用品。该公司在美国阿肯色州的豌豆岭上马首个无人机项目，并与沃尔玛开展合作，最终实现了方圆50英里（约80.47千米）范围内的保健和养生产品配送。

译者：郑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