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权力新范式

 

明星首席执行官：莉娜·韦瑟（左），摄于其公司Hillman Grad。她为缺乏背景的制片人提供指导和培训课程；康妮·布里登（右）的Deep Blue Productions公司专门制作探索女性经历的剧集。图片来源：CHANTAL ANDERSON ; WAITHE: EMMA MCINTYRE—GETTY IMAGES FOR IMDB

作为一位好莱坞的顶流女明星，康妮·布里登（Connie Britton）是很少能够听见“不行”这两个字的。

康妮·布里登是一位好莱坞女演员兼制片人，曾经获得过艾美奖（Emmy Awards）的提名，也曾经出演过《白莲花度假村》（The White Lotus）、《胜利之光》（Friday Night Lights）和《纳什维尔》（Nashville）等多部影视剧。她在好莱坞内外人脉甚广[连美国前总统贝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都自称是她的粉丝]。她还是一位风险投资人，同时她也是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 College）董事会成员和联合国亲善大使（United Nations Goodwill Ambassador）。

但即便是这样一位杰出的女性，当她想为女性发声时，仍然免不了处处碰壁。比如2023年10月，布里登在出席《财富》最具影响力的商界女性峰会时曾经坦言，她的Deep Blue Productions公司在2022年制作了一部女性题材的剧集，结果在路演时遭到了好莱坞某知名工作室的高层的无情拒绝。

这部美剧名叫《歇斯底里的女人》（Hysterical Women），讲述的是的一个家庭里的四个女人，而且她们都在经历不同的荷尔蒙变化期。“剧里的女儿刚刚来月经，她的妈妈则处在更年期，她的姐姐正在治疗不育的问题，而她的祖母虽然已经绝经了，却正在享受一生中最高质量的性生活。这绝对是一部好剧，这样的剧谁不爱看？”布里登向观众们介绍道，而观众们也大笑着表示同意。

然而，布里登告诉观众们，《歇斯底里的女人》最终还是被毙掉了。工作室给出的原因是，他们已经有一部剧在播了，而且那部剧里“已经有四个女人了”。工作室的高管们觉得没有必要再制作一部女性题材的剧集，而且他们觉得观众也不会对此有任何兴趣。

这个故事引来了观众们更多的笑声，还有一些观众交头接耳表示不敢相信。当然，一部关于荷尔蒙是如何影响女性情绪的剧集未必适合所有的观众，但布里登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现在的好莱坞基本上还是一个男权世界。

后来，布里登在接受《财富》杂志的采访时表示，令人沮丧的现实是，即便是现在，“女性运营和主导的节目并没有多少空间。”

事实确实如此，尽管美国早在六年前就通过“MeToo运动”和“Time's Up运动”刮起了反性别歧视和反性骚扰的风潮，尽管2023年还被称为流行文化的“女孩年”，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碧昂丝（Beyoncé）、SZA、《芭比》（Barbie）等也早已成为美国的流行文化符号，甚至给美国经济带来了数十亿美元的增长，但是这都不影响好莱坞的顶层力量依旧是“男孩俱乐部”。作为消费的主力（各大平台44%的电视观众都是女性），女性本来应该拥有相应的文化和经济影响力，但是从目前文娱行业为女性提供的艺术和娱乐产品的价值来看，二者之间显然存在巨大的脱节。

例如《芭比》这样一部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女性题材电影，虽然凭借15亿美元的全球票房成为了华纳兄弟影业（Warner Bros.）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电影，但它的导演格蕾塔·葛韦格（Greta Gerwig）和主演玛格特·罗比（Margot Robbie）仍旧在今年1月的奥斯卡奖（Oscar）提名中遭遇冷门，这也足以说明这一点。

2023年出版的《烧毁：权力、共谋与好莱坞的变革呼声》（Burn It Down: Power, Complicity, and a Call for Change in Hollywood）一书的作者莫琳·瑞安（Maureen Ryan）指出：“《芭比》的遇冷说明了文娱行业的一个问题——他们看到了女性的存在，却没有倾听女性的声音。女性题材的作品可以成功，但是在成功之后，就是悄悄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Time's Up意在解决这一问题。它成立于2018年，曾经获得过好莱坞的一些最大牌明星的支持和赞助，包括朱利安·摩尔（Julianne Moore）、奥普拉·温弗里（Oprah Winfrey）、亚美莉卡·费雷拉（America Ferrera）和梅里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

“出于多种原因，在那段时间内，我感觉自己更有力量了。”曾经出演《女子监狱》（Orange Is the New Black）的女演员及制片人阿莉西亚·莱纳（Alysia Reiner）说道。“如果我看到了什么问题，我就会用一种跟以前不同的方式去表达。我不再是22岁时那个幼稚的自己了，不会再由于觉得有一些不妥的事情是潜规则、是你必须去做的，而就被迫去做。”

但是在此之后，作为一个组织，“Time's Up”却在一系列内斗和利益冲突中走向了解散。而“MeToo运动”也没有如愿在美国引起深刻的社会变革。但被这些运动激励的女性却并没有放弃斗争。

吉娜·戴维斯媒体性别研究所（Geena Davis Institute on Gender in Media）的所长及首席执行官玛德琳·迪诺诺（Madeline Di Nonno）称：“随着‘Time's Up运动’的兴起，女性们的力量团结了起来，直到现在，一些非常有实力的女性高管和女演员还在继续接力奔跑。曾经参与‘Time's Up运动’的人们并未失去他们的热情和积极性。”

就像电影《芭比》那样，好莱坞的女性正在掌控属于她们自己的话语权。好莱坞的一些大牌明星——包括很多被认为已经“过气”的好莱坞明星都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影响力，以颠覆传统的权力结构。

布里登、莉娜·韦瑟（Lena Waithe）、瑞茜·威瑟斯彭（Reese Witherspoon）和维奥拉·戴维斯（Viola Davis）等影视明星都在打造新的变革工具，包括由女性领导的制作公司、导师项目，以及基于社交媒体和粉丝效应的多平台商业帝国，等等。这些企业正在打入制片环节，拿出了《大小谎言》（Big Little Lies）、《坏姐妹》（Bad Sisters）等热播佳作，让好莱坞那些厌恶风险的掌柜们看到，有观众爱看女性主导的故事片，而且是一大批观众。

这些努力的影响已经体现在好莱坞的一些最引人注目的作品里。历来以男性为主角的美剧《真探》（True Detective）的最新一季也变成了朱迪·福斯特（Jodie Foster）和卡莉·赖斯（Kali Reis）的双女主探案，而且该剧的导演组还多了一位女导演伊萨·洛佩兹（Issa López）。另外，与前些年的《黄金女郎》（The Golden Girls）和《欲望都市》（Sex and the City）等剧相比，现在不同年龄段的女性的出镜频率更高了，比如《外籍人士》（Expats）、《坏姐妹》、《宿敌》（Feud）、《黄蜂》（Yellowjackets）等影视作品。

但是，除了这些顶流明星，好莱坞的整体生态依然不容乐观。南加利福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的安纳伯格包容性倡议（Annenberg Inclusion Initiative）在近期的一项研究发现，在2023年票房最高的100部电影中，只有30部是由女性主演的，或者至少片中有一位女主角，这个数字与2010年持平。

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教授、安南伯格包容性倡议的发起人斯泰西·史密斯（Stacy Smith）指出：“有几个人在这方面做得相当不错，例如伊萨·雷（Issa Rae）、阿娃·杜威内（Ava DuVernay），再比如赵婷和瑞茜·威瑟斯彭。问题是，虽然你能够想到这几个名字，但是你很可能高估了你要解决的问题的难度。”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不妨看看这些一线明星采用了哪些策略，来帮助行业内的其他女性提升她们的地位。很多明星将她们的女权精神与精明的商业策略融合在了一起。下面是几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做法。

引领网络风尚

2013年，女演员兼制片人瑞茜·威瑟斯彭创建了一个Instagram账户，然后发布了一条母亲节（Mother's Day）的祝福信息。接着，她上传了一张J·考特尼·沙利文（J. Courtney Sullivan）的小说《约定》（The Engagements）的照片，并配文道：“我喜欢这本书！有人读过它吗？”

正是为了解瑞茜·威瑟斯彭在屏幕以外的生活，很多人加入了在线阅读社区“瑞茜读书会”（Reese's Book Club），它目前在Instagram已经拥有近300万名粉丝.

很快，这个读书俱乐部就成为了一个作家孵化器。（当然，它力捧的主要是女性作家。）2018年，迪莉娅·欧文斯（Delia Owens）的《蝲蛄吟唱的地方》（Where the Crawdads Sing）被威瑟斯彭看中，不到12个月，这部小说就售出了100多万册。对当时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作家而言，这个成绩显然是相当了不起的，毕竟这部小说的初版只印了2.8万册。这部小说后来还被改编成了电影——当然也是由威瑟斯彭的Hello Sunshine公司改编的，而且全球票房达到了1.443亿美元，据报道，这部电影的预算仅为2,400万美元。这个IP在商业上的成功，也充分说明了威瑟斯彭的多平台战略的力量。

其他人也仿效了“瑞茜读书会”[它仿效的是“奥普拉读书俱乐部”（Oprah's Book Club）]的模式，当然她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这种读书俱乐部很容易吸引粉丝，同时也容易推动一些小说的影视化改编。这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方法，可以提升最重要的“知识产权”（这可是好莱坞的命根子）的价值。

作家、演员兼制片人莉娜·韦瑟表示，推广一部图书还是检验素材的一种方法。她的媒体公司Hillman Grad与独立出版机构Zando公司合作出版了一部小说。她告诉《财富》杂志：“并非每一部小说都需要进行影视化的改编，但是这的确已经形成了一个有效的管道。因为如果一本书卖得好的话，它就已经有了一个自带的观众群。”

为别人撑开一扇门

师徒传承这种形式在好莱坞也是一直存在的，而且它对女性来说尤为重要。例如简·方达（Jane Fonda）在《金色池塘》（On Golden Pond）的片场从凯瑟琳·赫本（Katharine Hepburn）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梅丽尔·斯特里普也经常向维奥拉·戴维斯提供人生建议。但是随着一系列性别歧视、种族歧视和性骚扰等问题被“MeToo”和“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等社会运动暴露出来，一些人开始试图围绕“师带徒”开展商业化运作，以帮助更多的女性和有色族裔走上领导岗位。

莉娜·韦瑟的Hillman Grad公司也成立了一个“导师实验室”（Mentorship Lab），为一些来自背景不强的创意人士提供八个月的免费辅导，培训内容主要是写作、表现和高管发展三个方向。

韦瑟指出，最后一个赛道是关键。“大多数的高管或者拥有决策权的人都不是我这样的人。就算某家公司的高层里真的有像我这样的人，往往最多也只有一个，所以他们最多只能够让你拍一两部电影。”

Hello Sunshine公司正在专注于创业指导，同时最近推出了Hello Sunshine Collective，该集体为女性商业领袖和内容创作者提供公司领导层在市场营销、战略与合作伙伴关系等方面的支持。该集体在其首届团队中一共与17位女性合作。

就像在简·方达的时代一样，导师制和相互支持也通过安静、非正式的渠道进行。韦瑟称：“很多人说，在我们这个行业里，关系是最重要的。我认为你可以换一种说法，友谊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你能够与很多人建立关系，但如果你有了真正的友谊，它就会超越生意的范畴。”

在好莱坞的女权运动中，基于友情的商业合作已经成为了一股争取性别平等的重要力量。例如杰米·李·柯蒂斯（Jamie Lee Curtis）和朱迪·福斯特公开宣布她的“闺密”关系。再比如威瑟斯彭会为她的朋友们[例如劳拉·邓恩（Laura Dern）、妮可·基德曼（Nicole Kidman）和詹妮弗·加纳（Jennifer Garner）等人]贴心地安排一些有趣的中年角色。在社交媒体上，你还会经常看到亚美莉卡·费雷拉和伊娃·朗格里亚（Eva Longoria），或者萨尔玛·海耶克（Salma Hayek）、佐伊·索尔达娜（Zoe Saldaña）和佩内洛普·克鲁兹（Penélope Cruz）等女影星之间隔空“秀恩爱”，或者是凯丽·华盛顿（Kerry Washington）向雷吉纳·金（Regina King）、伊萨·雷、尚达·莱姆斯（Shonda Rhimes）表示祝贺。

虽然这些做法本身并非为了宣示女权，但它们也向各大电视台和工作室传递了一条强有力的信息——这个行业里的这些最具影响力的女性已经团结起来了，她们已经做好了打着“让好莱坞更民主”的旗号，争取薪酬平等，分享彼此的想法和经验。

为薪酬平等发声

2018年，改编自大富豪约翰·保罗·盖蒂三世（John Paul Getty III）被绑架事件的电影《金钱世界》（All the Money in the World）上映了。有消息爆出，该片的女主演米歇尔·威廉姆斯（Michelle Williams）的片酬要显著低于男主演马克·沃尔伯格（Mark Wahlberg）。到了2019年，当威廉姆斯因为另一部电影而斩获艾美奖的最佳女主角时，她向各大影业公司大声呼吁：“下次如果有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位有色族裔女性告诉你，她需要什么来干好她的工作的时候，请相信她的话，因为她的白人男搭挡如果可以赚1美元，她就只能够赚52美分。”

自此事件之后，好莱坞的女性们在男女同酬、各种族同酬问题上的呼声日益高涨。比如最近几个月，电影《紫色》（The Color Purple）的主演塔拉吉·P·汉森（Taraji P. Henson）就直言不讳地谈到了她从业以来由于种族问题而在薪酬上遭遇的不公平待遇。

电视编剧兼制片人、PayUp-Hollywood（一个面向文娱行业的员工和助理的权益组织）的联合创始人利兹·阿尔珀（Liz Alper）指出：“现在，很多人会积极发声捍卫自己的权益。关于为所有影视行业的员工争取公平薪酬的讨论变多了，而且比以前更公开了，这是一件好事情。”但她同时也说：“我们仍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也有很多艺人担心，公开承认自己的薪酬太低，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咖位”。比如女演员兼制片人阿莉西亚·莱纳就表示：“你肯定希望所有人都以为你赚了很多的钱。如果你要向别人承认，我赚的没有你想象的多，那么你肯定就会担心，这会不会影响我的商业价值。”

2023年，莱纳曾经向《纽约客》（The New Yorker）指出，她觉得自己出演美剧《女子监狱》（Orange Is the New Black）的片酬与她付出的价值“不相称”。《女子监狱》是Netflix在2013年出品的一部美剧，主要由女性演员出演。

做幕后决策者

女演员亲自开制片公司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早在20世纪，玛丽·皮克福德（Mary Pickford）、露西尔·鲍尔（Lucille Ball）和玛丽·泰勒·摩尔（Mary Tyler Moore）等女性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虽然她们都是与丈夫一起创办的]，但是时至今日，女演员要想给职业生涯上一道“双保险”，并且继续保持对行业发展方向的影响力，那么向商业女性转型依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好莱坞的很多男星也都走了同样的路。）

“很多非常有影响力的艺人表示：‘我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我要踢开这扇门。’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迪诺诺说，“这些项目不仅是我自己职业发展的工具，而且我还要打开这扇门，将大家都拉进来。”

现在，康妮·布里登、娜塔莉·波特曼（Natalie Portman）、玛格特·罗比、奥普拉·温弗里、凯丽·华盛顿、詹妮弗·安妮斯顿（Jennifer Aniston）以及许多其他一线女星都有了自己的制作公司。但说起女明星下海创业，最成功的仍旧是威瑟斯彭的Hello Sunshine。自2016年成立以来，该公司已经制作了15部电视剧和7部电影，包括《早间新闻》（The Morning Show）、《黛西与乐队》（Daisy Jones & the Six）和《大小谎言》（Big Little Lies）等。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2017年启动的《大小谎言》项目，它把一个原本属于大银幕的全明星阵容[威瑟斯彭、妮可·基德曼、劳拉·邓恩、谢琳·伍德利（Shailene Woodley）等]搬上了小银幕。

这部剧改编自莉安·莫里亚蒂（Liane Moriarty）的同名小说，它讲述了一群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中年女性的错综复杂的人生故事。该剧赢得了无数的奖项，收视率也非常高。根据HBO的数据，《大小谎言》第二季的全平台播放量平均每集都在1,000万左右。它的成功是美剧史上的一个分水岭，标志着一部讲述中年女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友谊的剧集也可以做到叫好又叫座。

Hello Sunshine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萨拉·哈登（Sarah Harden）称：“女性很少有机会在电视上看到自己完整的生活经历，这是一个我们能够抓住的机会。只要你做了，就会有观众。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将这件事情做得非常好……如果你可以解决女性的话语权和代表性的问题，就能够抓住一笔大商机。”

这一理论也在市场上得到了检验。2021年，威瑟斯彭把Hello Sunshine的多数股权以9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黑石集团（Blackstone）投资的Candle Media公司。不过在2023年，该公司的盈利仅为预期的8,000万美元的10%。Candle Media公司将此归咎于好莱坞的大罢工和其他的一些行业不利因素。

哈登表示，经常有人问她，相比于盈利问题，Hello Sunshine公司是否更重视“支持拥有独特声音和生活经历的女性”。（试图平衡利润与社会和环境影响的公司都熟悉这个问题。）对此，哈登的回答是：“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须兼顾这两个目标。如果我们无法获得经济和盈利上的成功，我们就无法做下一件事情。而且我们的成功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它使我们不必屈服于一些非自然的压力。”

不过，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史密斯指出，虽然这些女明星创作了很多成功的女性题材作品，但我们不能把它视为好莱坞的风向标。“我想说，这是大家期待的一个方向，但它不能代表目前业内其他公司的用人情况。”2023年，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安南伯格包容性倡议的一项研究显示，在2022年最受欢迎的100部电影中，40岁以上有台词的角色里只有25.8%是女性。“如果你不是一线女明星，那么你的机会还是非常有限的。”

与此同时，布里登依然在努力让《歇斯底里的女人》获得与观众见面的机会。她在《财富》最具影响力的商界女性峰会上向观众们表示，正是这些受挫的经历让她更加坚定了决心，她更要通过故事去呈现那些女性较少被探索的一面。“现在，与那些阻止这些剧集上映的势力抗争，已经成为了我工作的一部分。”

译者：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