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抗癌救命药进行人体实验时，制药公司通常会遵循一套成熟开发流程。绝症患者寄希望于新药创造奇迹，从而为其带来一线生机。同时，患者的使用疗效又决定着新药的命运。如果药物在这一阶段表现出了治疗潜力，则会进入临床试验的下一阶段，被临床医生用于诊疗同种疾病的早期患者。每向前推进一步，药品都会接触到更多的潜在病患，由此也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其在医疗和财务两方面的长期生存能力。

在这一漫长的过程中，免疫疗法（IO）正在逐步从抗癌的“最后防线”转为“早期防线”，进而实现更大突破。所谓免疫疗法药物是一种相对较新的创新产品：与放疗和化疗直接攻击肿瘤的方式不同，这种药物能够激发患者的免疫系统，从而杀死癌细胞。如果操作得当，最有效的IO类药物能够大幅提升传统放、化学疗的治疗效果，甚至有望取而代之，成为治疗多种癌症的优选方案。

这种新兴疗法极大地提升了医生和患者治愈癌症的信心，同样感到振奋的还有诸多制药公司。2019年，IO类药物的市场规模约为220亿美元。据晨星的分析师达米恩·克诺沃估计，到2023年，这一数字将增至430亿美元。如果某些IO类疗法的有效性可以在更大范围内得到确证，则其市场规模有望进一步扩大。（实际上，IO类疗法适应症的数量已经大幅增加。）

当前，部分全球顶级药企已经通过收购或自主研发的方式打入IO类药物市场，并从中获取了可观的财务回报。去年，默沙东公司的总销售额为470亿美元，其中24%来自其肺癌免疫治疗药物可瑞达（Keytruda）。加上默沙东正在剥离部分非肿瘤业务，到2022年，这一比例有可能会跃升至近40%。罗氏制药的总营收为630亿美元，其中肺癌免疫治疗药物特善奇（Tecentriq）带来的收入占比4%，这一数字有望在未来三年内增长至10%。

Conover的数据显示，在晚期转移性肺癌的治疗方面，IO类药物的市场规模为200亿美元。如果这些药物在早期肺癌治疗中被证明有效，则其市场规模将扩大50%。而这还只是针对肺癌而言。IO类药物在治疗乳腺癌、结肠癌等其他常见癌症方面都有广阔前景，因此催生了数百项临床试验。瑞穗的分析师马拉·戈德斯坦恩表示，对为实现突破而奋勇争先的企业而言，“前景可谓广阔”。

但失败的风险仍然很高。即便药品有效性得到确证，其往往也只是对一小部分患者有效。至于为什么有人用了有效，有人用了却效果不佳，有时研究者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尽管如此，投资者仍对那些目前自称取得成功的公司充满期待，寄望它们能够在此基础上能够更进一步。

今年2月初，默沙东宣布剥离部分传统药品生产线，包括女性健康药品及失去专利保护的药品等，令市场为之震惊，此举表明默沙东意图加大对肿瘤药物的押注，在此背景下，可瑞达的业绩对整个公司而言将更加重要。2019年，可瑞达的销售额增长了55%，达到110亿美元，此外，默沙东公司还在开展多项临床试验，以期将其用于治疗膀胱癌、肾癌和乳腺癌等癌症。默沙东现在的股价是其2021年预期收益的15倍，但戈德斯坦恩认为，考虑到可瑞达的市场潜力，默沙东应该获得更高估值。

抗癌药物销售额占瑞士制药巨头罗氏制药药品销售总额的约57%。特善奇上市与可瑞达并驾齐驱的趋势越发明显，投资者也纷纷买入罗氏股票。在联合化疗治疗肺癌时，特善奇疗效显著。目前，该药品也已用于治疗三阴性乳腺癌，其它适应症的临床试验也已在进行之中。罗氏制药股票的价格为43美元，约为2021年预期收益的16倍，略高于行业平均水平。

百时美施贵宝开发的欧狄沃（Opdivo）已经成功用于治疗黑色素瘤和肺癌，年销售额约为70亿美元。欧狄沃母公司带给投资者的不仅是更加多样化的产品线，更是从IO类药物中获利的机会。2019年1月，百时美施贵宝斥资740亿美元的收购了新基制药（Celgene），并购引发了激进投资者、监管机构与百时美施贵宝之间的唇枪舌剑，受此影响，后者股价一路走低。但合并后公司的业绩最近有所改善。新基制药丰富的药品研发管线将给合并后的公司带来一系列非抗癌类药品，包括一种有望用于治疗肠道易激综合征的药物。该股当前股价为67美元，约为2020年预期收益的11倍，因此不需要太多IO式奇迹，该公司就能在近期取得成功。（财富中文网）

本文另一版本登载于《财富》杂志2020年3月刊，标题为《癌症患者的奇迹，投资者的惊喜》。

译者：梁宇

审校：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