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5日，刚过下午2点，Crossmark Global Investments的首席市场策略师维多利亚·费尔南德斯就见证了美国十年期国债的历史时刻。她不禁猜想，人们究竟何时才会意识到事态的糟糕。

国债收益率历史首次跌破1%时，她说道：“跌到0.93%，开始逐渐稳定了。”又过了一会，她表示：“现在已经下跌11个基点，达到了0.91%。”

当日收盘时，国债的收益率为1.02%。严格意义上说，这仍然是个正值。如果有人打算买房，这意味着他很可能会享受更低的按揭利率，因为十年国债是它的重要参考指标。

然而，如果考虑到通胀，那么国债的有效收益率（真实收益率）已经跌为负值。在当下，乃至可预见的未来，固定资产投资领域已经倾覆。退休者、储蓄者、保险公司、养老基金，以及其他指望随着时间推移获取低风险回报的群体，都将面临亏损的惨淡环境。

暴跌的收益率

金融危机以来，五年期、七年期、十年期等美国中期债券的收益率就一直处于波动。从下面的名义收益率（不考虑通胀）图表中可以看出，收益率正在持续走低。

促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之一在于货币政策。美联储、欧洲中央银行和日本中央银行等央行为了促进经济增长，都调低了银行借款的利率。金融系统内的资金流动性越强，经济活动就会越活跃，至少经济利润是如此认定的。

然而经济却始终未能腾飞。日本和欧洲已经把利率调整到零点以下，而且还在下压。美国的利率虽然还维持正值，但也处于历史低点。

的确，债券的收益率自1981年以来就呈整体下滑态势。当时的利率和通胀率都在10%以上，利率达到历史高点。而如今的收益率却比20世纪60年代更为惨淡。下图呈现了十年期国债收益率随时间变化的情况。

在GDP涨势见颓的年代，投资者要寻找足以依靠的事物，美国国债显然是首选。它比其他主权债务更加安全，回报也更为丰厚。然而收益与需求是背道而驰的，想买国债的人越多，收益也就越低。

这就带来了另一个复杂问题。

实际的负收益

国债的收益率如今已经跌到通胀率之下。美国财政部追踪的数据显示，刨去通胀因素，五年期、七年期和十年期国债的真实收益已经为负。

2月25日收盘时，十年期国债的真实收益率为-0.43%。购买债券，并持有它，你的资本就会随着时间而减少。收益率降低时，退休或临近退休者、养老基金、保险公司和其他需要可预期的安全收入的群体都会陷入麻烦。

弗吉尼亚理工学院金融系的应用专业教授德里克·克劳克说：“这绝对是一件新鲜事，你借钱出去投资……却更像是欠了别人的钱。完全颠倒了。你基本上相当于为了安全而付费。”

在某些情况下，这可能确实具有意义。去年8月，一家丹麦银行借助复杂的结构实现了负抵押利率。一家机构作为投资者，需要支持每一笔抵押贷款并承受损失，因为它需要一个地方存放资金，以履行未来的义务。不过比起持有当时的政府债券，承受养老基金的负利率反而损失更小。

对任何需要投资来获取安全可靠正收益的个人和机构而言，真实负利率都会造成麻烦。费尔南德斯表示：“那些非常依赖固定投资收益的退休人员，面对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Northeast Investors Trust的主席和投资组合经理布鲁斯·蒙拉德说：“利率不断走低，但是人们依然可以从中挣到钱。”不过这个策略依赖的是利率的持续下滑，如此一来，之前买下的债券即使名义或实际上已经是负利率，但比起新债券还是更值得购入。

这种趋势已经改变了固定资产的投资规则。“在未来产生收入”的投资手段变成了“寻找更大的傻瓜”的交易策略。投资者的利润源于把债券卖给更傻的接盘者。不过，此刻大家几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财富和资产管理公司Per Stirling的总监罗伯特·菲普斯表示：“虽然国债如今的收益近乎于无，但坦率地说，国债的大部分投资者，或许就是仅存的那批风险与收益还能匹配的人。”至少相较投资股票和企业债券，这笔钱用来购买国债还是安全的。

这可能就是当今世界的魔咒。比起多赚钱，少赔钱才是你的新目标。（财富中文网）

译者：严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