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3月21日报道,美国总统拜登首次动用否决权,否决了一项议案,因为该议案会对一项允许退休基金管理人在投资决策中考虑气候变化及其他环境、社会和治理(ESG)问题的规定构成阻碍,反映出美国的ESG之争正在愈演愈烈。
去年11月,美国劳工部出台一项可持续投资规定,允许养老金和退休计划的资金受托人在进行投资决策时考虑ESG因素。此后共和党众议员提出推翻ESG规则的议案,并在参议院获得通过,导致拜登只能行使否决权。但拜登否决该议案后不仅招来共和党人的不满,部分民主党人士也对其进行了批判。围绕反ESG风潮,“财富Plus”的用户展开了精彩讨论,我们选取了其中一些展示如下:
@独步风云
这个议案是众议院共和党人提出的,目的要推翻劳工部允许退休基金经理人将ESG准则纳入投资考虑的规定,虽然议案得到了两位民主党参议员的支持,以50-46侥幸通过了参议院投票,但毫无意外地被拜登否决。拜登表示,这项法案使考虑风险因素成为非法,将危及全国的个人退休储蓄。
ESG评估的是被评企业在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方面所面临的风险和管理这些风险的能力,涉及环保合规、客户权益、劳动保护、社区关系等诸多具体领域。左翼民主党力推ESG概念,一开始鼓吹“全球变暖”,后来又转为鼓吹“气候变化”,但科学界对于地球是否在变暖以及地球温度变化在多大程度上与人类有关等问题都存在争议,然而激进的左翼政客们忙不迭地将其做成既成事实,并在此基础上推出一系列激进的法案,包括在十多年后禁售燃油车、禁止开采传统能源,并将资本市场也裹挟其中。而拜登在绿色能源、减少碳排放等议题上一向是不遗余力,他动用总统否决权并不令人意外。考虑到否决总统的否决需要议会三分之二的议员赞成,这对共和党来说肯定不可能。
至于基金是否要考虑ESG,个人认为投资用的是真金白银,基金经理人必须对投资者负责,他的唯一职责应该是为投资者盈利,做投资时是否应该参考ESG评估应该交给基金经理人自己来决定,而不是通过行政权力去强行命令。
@苏牧野
资深媒体人
ESG从几年前西方商业世界高举的价值大旗,到现在被多方轰炸批评,甚至到了美国总统必须动用否决权才能否决一项反ESG议案,这段下坡路实在很陡峭,背后既有一些与时事相关的原因,也有一些更长久的结构原因。
与时事最相关的,还是俄乌战争。这场战争完全暴露了欧洲对俄罗斯油气资源的依赖,也彻底打乱了欧洲减碳的步伐。在可再生新能源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满足欧洲能源需求之时,曾被ESG资金“抛弃”的传统石化产业忽然又被重新重视起来。如果一个基金因为信守ESG价值观而远离石化股,那么过去一年它的表现将远差于继续投资于这些股票的人,比如股神巴菲特。资本总是逐利的,价值观什么的太耗费耐心了。
美国反ESG的声浪,最初就发源于德州这种资源丰富的州。那里的一些小油田主忽然发现,给自己提供资金几十年的银行,忽然之间都表示因为“皈依”ESG不肯借款给自己了。这些油田主们在华盛顿的游说实力不能小觑,最终掀起一轮席卷整个资本市场的抵制声浪。这种反对声音又被高度政治化。共和党人认为,ESG就是携带了过度左倾价值观的特洛伊木马,打入美国商界要搞一场“和平演变”,而商界本是共和党的地盘,于是在国会发起反ESG动议。虽然拜登出手能暂时压制,但反ESG的气氛已经挥之不去。
围绕ESG的更长远的结构问题,包括标准太多太杂,评级不透明,企业“洗绿”现象严重等等。但一个比较值得关注的点是,因为ESG最初是一种投资工具,投资者用它来评判一家企业的投资风险有多高,所以天然更关注负面,以及企业如何减少负面,也就是“作更少的恶”。但对企业在如何“做更多的善”,ESG则关注得相对较少,也完全还没形成对“善”的量化体系。马斯克攻击ESG虽然不全在理上,但有一点值得思考——一个评级机构为何会因为大的石油公司做一点改进就把它的评分提高,却把一家电动车公司剔除出一个指数。
但ESG其实代表了整个人类社会对商业世界的一种寄望,就是在财务指标之外,我们要考虑企业对自己的员工和所在社区(S),对股东(G)和对地球(E)的多层责任。ESG评级体系的确需要改进,甚至可能会换个名字,但人类的这种愿望不会消失,只会日益增长。难怪有西方媒体喊出了“ESG is dead. Long live ESG”(ESG已死,ESG万岁)的口号。
@零碳姚瑶
关注气候变化和双碳转型领域
环保领域的问题从来都是带有公有属性的问题,就容易产生邻避效应(NIMBY: NOT IN MY BACKYARD)。对于主动愿意承担环境责任的组织和个人,应当采取鼓励而不是打击。否则就容易被看作成“伪命题”、“骗局”。任何制度和体系都是在执行过程中不断磨合改进,ESG也是一样。相信在“双碳”目标下,ESG一定会渐渐度过青春期,迎来成熟期。(财富中文网)
编辑:刘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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