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改革议案为何无法预防另一场危机

    金融监管者、白领犯罪学家和经济学家全都赞同，是不合常理的激励结构导致了种种危机，并且他们认为金融业的激励机制长期以来倒行逆施。

    美国政府断言，奥巴马总统将于本周签署一份金融改革的立法议案，而这可以预防未来危机的发生。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该议案并没有抑制不合理的激励措施。该议案反而增加了会计欺诈的可能性，而我们最终将因此付出代价。

    随着时间流逝，危机变得日益严重，原因是许多改革政策都产生了这些非预期后果，变相地鼓励了这些激励机制。高管和专业人士的薪酬会酝酿出（不良行为）的动机，而撤去监管的决定和监管之下的“黑洞”则将创造出机会，让这些无良的想法变成最终的行动。

    最后，会计手段是首席执行官的“首选武器”，它们可以将不合常理的激励转化成经济学家、监管者和犯罪学家认可的危机时期“必然产物”（手段也有了）。这样一来，我们看到了”动机、手段和机会”，灾难发生的前提条件都具备了。

改革议案存在不足

    尽管有资料表明，高管和专业人士的薪酬是引起大萧条的主要原因，但该议案并没有本质上根除这个问题。根据詹姆士•F•瑞达事务所（James F. Reda & Associates）的独立研究，自危机发生以来，有更高比例的高管薪酬与公司短期报告收入挂上了钩。但是，考虑到首席财务官和首席执行官想报告什么短期收入就报告什么短期收入，会计方法变成了其中必用之手段。

    专业人士薪酬是一种局部灾难，任何一个诚实的人都不会加以否认。看看那些以“骗子贷款”为后盾的担保债务凭证，有哪个会不去搞个“C”级评定？你甚至可以让任何一家顶级评级机构给你授予“AAA”评级。你的律师会为你构建担保债务凭证，内部和外部审计师会也为这说好话。在专业人士实施的诈骗中，第一担保抵押屡见不鲜。贷款经纪人和高级职员的奖金会引诱他们去建议提交欺诈性申请，并引导他们去挑选那些会抬高“市场价值”的估价师。而那些“独立专业人士”已经被类似手段收买了无数次。

    研究表明，大学生经常在考试中作弊并且拒绝举报他人的作弊行为。为何经济学家不愿意相信这些人在成为副总裁和首席执行官后常常会继续作弊呢？他们飞黄腾达是因为他们作弊。安德鲁•法斯托（Andrew Fastow）成了安然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并且曾被《首席财务官》杂志评为“年度最佳首席财务官”，因为他愿意帮助雷（Lay）和斯吉林（Skilling）通过会计欺诈掠夺安然公司。乔治•阿克尔洛夫（George Akerlof）和保罗•罗默（Paul Romer）1993年的一篇经典文章的标题一语道破天机——“掠夺：以破产牟利。”（阿克尔洛夫于2001年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巴塞尔协议二（The Basel II）的国际银行资本规则鼓励规模最大的银行使用自有模型对自己的资产进行估值。模型得出的资产价值越大，定量分析师获得的奖金就越高。试想一下，为何业内称这些诈骗为“虚构定价”和“骗子贷款”。进一步研究，如果你发现改革议案并没有把终结这些不合常理的激励措施当作其首要任务，那你就应该明白了其中一大半的奥妙。

    改革议案未能解决这样弊端：即当高级职员乘机从这些不合常理的激励中获取个人利益时，没有阻止会计方法成为其必用之手段。美国金融业利用其游说势力诱使美国国会逼迫财务会计标准委员会更改会计规则，以掩盖抵押借款带来的损失。这掩饰了早先的储蓄贷款危机和日本策略，最终导致了灾难（储蓄贷款危机）和我们所说的日本经济那“迷失的十年”。

    如果没有可靠的评估，市场就不会透明，经济也将持续疲软和脆弱。所以务必马上结束这种掩饰行为。然而事实上，金融改革议案却开始进一步纵容滥用会计手段来加大掩饰的行为。

    改革议案的支持者认为破产清算授权是这项议案的一大亮点，但这种说法却有点鬼鬼祟祟。破产清算授权的监管漏洞，在18个月前投资银行作为商业银行接受监管时已被补上。小布什总统和巴拉克•奥巴马总统都有充分的职权去关闭资不抵债的大型银行，他们的法定职责也要求他们这样去做（根据1991年《立即纠正措施法》），并且在资不抵债之下可以指定破产接收人。

    但是，政府缺乏关闭大型无偿债能力银行的意愿、政治勇气和诚意。他们回避《立即纠正措施法》的法令，怂恿大型银行不承认不良贷款及担保债务凭证上的巨额亏损。

    -- William K. Black 是密苏里大学堪萨斯城分校的经济学兼法学副教授。他也是一名白领犯罪学家，曾是高级金融监管者，并且是《抢劫银行的最佳方法是自己开一家银行》（The Best Way to Rob a Bank is to Own One）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