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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平静的水运

永不平静的水运

Ken Otterbourg 2012-04-02
——美国驳船运营商旷日持久的物流业混战

    我们现在所说的河,实际上是水流管理系统。近一个世纪以来,俄亥俄、伊利诺伊或是上密西西比地区的水流在堤坝和闸门的控制之下,都被汇聚到蜿蜒的长条形湖泊。拖船通过这些水闸和水坝由圣路易开到圣保罗,从伊利诺伊州的开罗前往匹兹堡市及更远的地方。大部分设施是由美国陆军工程兵团在上世20年代建设的,在60年代进行过升级和扩建,但也有很多设施未经升级和扩建。这些水闸和水坝正在坏掉,造成航运延误。即便在一个等待是常态的行业,时间也是金钱。有一家信托基金为维修和扩大闸门付费,但有一个工程大大超支,基金的资金被它吸干,其他工程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奥姆斯特德大坝(Olmsted Locks and Dam)将要更换两个正在坏掉的老旧闸门,即位于俄亥俄河尽头附近归帕杜卡管辖的第52和第53号闸门。这是一个检查站,大约13%的水运货物从这里通过。大坝的工场上挤满了工人,在操作一台巨大的龙门吊。这部吊车可以举起5,000吨的混凝土制件。河上,一艘价值300万美元的双体船将各种制件带到筑新坝的地点。这类工程一般要在筑坝之前将河水引到别处。这也是奥姆斯特德大坝当初在1988年的设计。可是,当时工程师说服美国陆军工程兵团相信,在流动的河水中筑新坝更好,也更便宜。之前,从未有过这样大规模的水中作业。23年过去了,水闸已经有了,但坝还没建。费用从7.75亿美元增加到了21亿美元,至今仍在上涨。超支费用的三分之二是因为设计变更,另外三分之一是因为执行不力,最有名的是对多年融资承诺的限制,这给承包商带来更大的不确定性,也推高了原材料成本。

    路易斯维尔地区陆军工程兵团的区助理工程师戴维·德尔(David Dale)说:“人们想知道:‘你能不能控制住?’我们认为能,因为我们在管理控制和成本评估方面花了大量时间。我们正为发布这个数字做准备。”

    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水运公司以缴纳燃料税的方式组建信托基金,支付了一半的建设成本。目前的燃料税是一加仑20美分。多年来,这种方式一直被用于建造新闸门和整修旧闸门。但奥姆斯特德改变了这一情况。基金曾经拥有4亿美元以上的资金,如今却差不多囊空如洗。每年注入的约8,000万美元都用在这个工程上,基本没有钱干别的了,致使其他一些必需的大工程拖了几十年。去年,水运企业提出了一项他们认为极为实惠的建议。他们愿意缴纳更多的燃料税,换来对这些大工程更好的管理,并将信托基金只限于建水闸,而不再建坝(它们的想法是,很多人正受益于现有大坝围成的湖。)但他们的提议毫无结果。管理当局在不久前的提议是,支持提高水闸使用费以增加收入,但不愿意在建设方式和融资责任方面做出重大改动。共和党人也不愿意给任何人增税。

    联邦政府的重大河流工程容易成为政治派别的攻击目标。财政紧缩派讨厌花钱,环保派讨厌燃煤和工程对生态的影响。一家水运业的游说团体——航道委员会(Waterways Council)的总裁迈克·图黑(Mike Toohey)说:“这一次,由于美国国债不可遏止地增长,他们决定同时从这两方面进攻。”图黑的组织曾为共和党参选出过力,他的第一个目标是,让共和党领导人相信,水运业所希望提高的汽油税其实并不像一种税,而更像是使用费。

    “你怎么可能一直依赖一个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建造的系统,还指望它在过了设计寿命后还能继续推动经济?”图黑诘问道。“没有投资,就不可能有改变。”

    过了帕杜卡的防洪墙,就是“水手的教会研究所”(Seamen's Church Institute),不远处是一个酒吧区,从运输船上的管制中解放出来的水手就在那里开怀畅饮。水手的教会研究所有一个海员培训中心。海岸警卫队的新规定可能令一些船长提前退休,因此有必要寻找和培训下一代的驾船人员。中心主任格雷格·孟克上校(Capt. Greg Menke)向我展示了最先进的模拟器。这部设备可以重现1,000英里的水系,制作出身处驾驶室的感觉,听到脚下发动机的轰鸣。模拟器有船员训练科目和驾驶纪录,还可以学习带动2.2万吨驳船前进的物理学原理。船开起来后,就要时刻警惕。而且,等你意识到出了问题,已经来不及了。

    水运公司帮助支付中心的费用,算是对培训的投资。这也说明水运企业相信,提高专业程度会减少事故,进而改善公共形象,并在河流保护的融资争夺战中获取更大的成功。制定了培训融资计划的行业组织领导人利特尔说:“我要对付洪水,对付干旱。有的年份水太大,有的年份水太小。我们不隐瞒什么,只是没有去吸引关注,这实际上是我们的一大挑战。基础设施正在老化,我们有一个动人的故事要讲。”

    从某种意义上说,水运行业是自身历史的受害者,它的传承可以上溯到远早于美国建国之前的时期。这个行业太过古老,以至于决策者对与其相关的技能和技术不以为然。没人会把一队货船错看成18轮大卡车或是火车头,但它们都是专业工作,而且我们需要有人做这些工作。肯塔基水闸是田纳西河上的最后一道水闸,它可能要等在奥姆斯特德大坝的工程完工后才有机会大修。在这里,延误是家常便饭。伊丽莎白·兰恩号排了六小时的队,我在这段时间与船上的工程师埃里克·布鲁梅尔(Eric Brummel)交谈。他从前在加州监狱系统工作,退休后在密苏里的一个小镇生活。五年前,他从当地一家商店的顾客那里看到了一份招聘广告,在与妻子商量后,他从甲板水手干起。当年他58岁。他笑着说:“没人认为我能坚持一年,可我一直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知道该怎么努力工作,懂得如何做事,因而上升很快。现在,他负责甲板下面的所有事情和大部分甲板上面的设备。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后,布鲁梅尔准备再次退休。但他的一部分还会留在河上。他儿子看上了他在水运业的成就,也去做了甲板水手。现在,他儿子正在学习驾船,走上了当船长的路。

    伊丽莎白·兰恩号终于通过了水闸。接下来,它要从田纳西河进入俄亥俄河,一直向北走,前往肯塔基州的煤炭码头工会城(Uniontown),在远处的河岸边上,可以看到这个古老行业的遗迹。我们经过51号闸门所在地——小镇高尔科达,水闸附近村庄里的房子如今已经被用作度假屋出租。在一个废弃的罙望台上,刻着陆军工程兵团的早期格言:让我们努力吧!

    接着,我们的船又轰鸣驶过了凯夫因罗克(Cave-in-Rock,意为岩石中的洞穴——译注),这个地方名副其实。岩洞一直延伸到石灰岩悬崖,洞口与水边基本平齐,在铁路和公路修建之前,这些河流运输的东西不止有大宗商品,强盗藏身岩洞,袭击来到俄亥俄州这个偏远地带的船只,趁救援赶到之前,带走一切能带走的财富。

    终于,在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了工会城。天下着雨,堆放在远处码头的煤闪闪发亮。但另一艘拖船已经先于我们到达。伊丽莎白·兰恩号还得等待。

    译者:穆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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