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长青基业

    公司高管竟然还要去说服顾客别购买自己的产品？这听起来很不正常，但这正是伊冯·乔伊纳德（Yvon Chouinard）爱干的事情。高端户外装备制造商——巴塔哥尼亚公司（Patagonia）的这位说话直率、不守常规的创始人认为，资本主义走的是一条不可持续的路子。我们在制造和销售过程中消耗了过多的资源，买的却是用过即扔的低质产品。在他与另一位公司高管文森特·斯坦利（Vincent Stanley）合著的那本发人深思的新作《负责任的公司》（The Responsible Company）里，乔伊纳德指出，我们必须建立“后消费主义经济”，即要做到产品质量高，并且可以再生和修复。这位酷爱登山的企业家认为，眼下“我们生产出来互相买卖的东西都是些垃圾。”

    他迄今提出的解决方法很简单：你的滑雪防风外套上撕了个口子？不要把它扔掉再去买新的。寄回来吧，公司会为你补好的。帐篷破得无法修理了？寄回来，公司会再利用里面的材料。

    你几乎能听到沃尔玛公司（Wal-Mart）的高管们在阿肯色州本顿维尔忙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巴塔哥尼亚也许自有办法。这家年销售额达4亿美元的私营公司报告说，它即便鼓励其顾客少消费，也同样能赚钱。至少从某个意义上说，它胜过了沃尔玛。2008年，巴塔哥尼亚公司与这家大卖场携手成立了可持续服装联盟（Sustainable Apparel Coalition），其成员目前制造的产品占全球服装类总销量的30%。该组织的目的是制定用以衡量、检测和减少服装业对环境之影响的方法。这决非易事。比方说，跟踪一件衬衣原材料的来源可能很难。你也许知道这件衬衣的中国制造商在竭尽全力地按照环保标准进行生产，但是，为其提供染料的公司情况又如何呢？

    批评乔伊纳德的人指出，他有能力做到恪守环保标准，因为他是一家小型私营公司的老板，在考虑长期规划时，无需承受股东们对季度收益极为不满的压力。但是他反驳道，降低公司对环境的污染对股东们同样也有好处。下一代消费者——包括数以千万计吃穿有机商品的本世纪出生的人——不会宽容污染环境的人，在这个社交媒体盛行的时代，后者的下场可能会很惨。乔伊纳德还说，他认为减少生产用资源的公司能降低其成本，从而提高其竞争优势，因为石油、钢铁、水和其他原材料的价格最终都会随着人口增长和需求增加而节节攀升。

    看到中国、印度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无节制的增长，数十亿人民在追求美国的生活方式，人们很难想象，乔伊纳德提出的低消费、低浪费和高品质产品的乌托邦会有实现的那一天。（至于低收入消费者如何消受得起高品质产品，他却没有说。）他确实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指出，用天然棉花制造一件巴塔哥尼亚公司的马球衫在生产过程中消耗的水足以供900人一天饮用所需，同时还产生是这件衣服重量30倍的二氧化碳和3倍的废料。可持续？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经济行为是可持续的，不过，乔伊纳德正在一马当先，要带领我们达到这个目的。

    译者：王恩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