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狂野、最疯狂、最不怕死的摩门教徒大亨!
詹姆斯邀请他们到他家位于加拿大边界以南75英里(约120.7千米)处的爱达荷州庞多雷湖(Lake Pend Oreille)的住宅群。这是一次建立关系之旅,是詹姆斯打造犹他州企业家社区的努力的一部分。他们交换招聘的心得,交流投资建议,还上演了一场PG-13级(即13岁以下的儿童需父母陪同观看的影视作品,有恐怖、暴力和男女亲热的画面——译注)的兄弟联欢会,喝O’Doul’s品牌的无酒精啤酒。在玩过很多轮Farkle掷骰子游戏后,詹姆斯哄着贝特曼和其他5位首席执行官跟他一起出去,观看湖北边火车经过的地方。在铁轨和栈桥的边缘之间,有宽约1英尺(约30.48厘米)的金属格栅道。众人笨手笨脚地爬上栈桥,跟着詹姆斯来到了铁路桥面。他们在格栅道上站成一长排,抓住身后的铁栏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夜中静待。接着,火车的呼啸声渐渐逼近,头灯的刺眼强光随之而来,冲破了黑暗。火车头与他们是如此接近,以至于每个人都被气流撼动。詹姆斯说:“安全系数是99.9%,这道理你懂的。但只要火车一来,每个人都觉得那是在考验自己的胆量。”
后来大家才知道,栈桥上的体验自詹姆斯儿时起就成为他家的一个传统。他父母从前在那湖边租过一套房子。詹姆斯的父亲是海军陆战队上校,这让他小时候搬过17次家(他管芝加哥叫家乡)。父母鼓励詹姆斯(他是6个孩子里的老大,这些孩子除一人外,后来都成为创业家)尝试生活中的一切事物。12岁时,他是家乐氏公司(Kellogg)做的Honey Smacks系列玉米片电视广告里的微笑金童,手拿着玉米片从电视屏幕上穿过。
詹姆斯的母亲是一位狂热的摩门教徒,父亲是后来皈依的,他们的孩子则在信仰中成长。今天在詹姆斯的生活中,既有对宗教的虔诚,也有类似于青春期男孩的梦幻生活。他的大房子里有一座室内篮球场,一座电影院,一间贴着U2乐队签名海报的音乐制作室。在车库里,他收藏了一辆1978年的Trans Am豪华轿车[与模特伯特·雷诺兹(Burt Reynolds)在电影《警察与卡车强盗》(Smokey and the Bandit)里开的相似,那是詹姆斯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在它的旁边是一辆保时捷911(Porsche 911)。不过,詹姆斯也会把一部分财富捐给教会。他和妻子切丽(Cherie)想让他们的六个女儿拥有“相对正常的生活经历”。所以,女孩子们都没有单独的卧室,每天晚上要把自己的盘子放进洗碗机里。
和很多创业者一样,詹姆斯走过了一条曲折的路。他在杨百翰大学尝试学过7个专业——期间中断过两年,到日本传教——最后迷上了创业课。他说服了他的另一位同学约翰·佩斯塔纳(John Pestana)跟他一起辍学,开办一家互联网企业。为了购买他们的第一台电脑,他们卖掉了佩斯塔纳的结婚礼物,其余资金是詹姆斯通过信用卡和学生贷款融到的。他自己当时也是刚结婚,切丽也过来帮忙,当兼职接待员。
在2000年秋天,网页设计公司NetObjects以股票形式收购詹姆斯和佩斯塔纳的新创企业。快乐的日子!《盐湖城论坛报》(Salt Lake Tribune)做了一篇报道,题目是“杨百翰大学的两位辍学生如何赚到5,700万美元”。犹他州的州长视察公司,还摆拍了一张照片。随后,NetObjects破产,协议取消。詹姆斯和佩斯塔纳的资金很快告罄。圣诞节的前两周,詹姆斯把四分之三的员工集合到了楼梯井,不给离职费就把他们裁掉了。这段经历击垮了詹姆斯,一连很多个夜晚,他到凌晨3点还毫无睡意地坐在浴室的地板上。
由于害怕可能会失去一切,詹姆斯、佩斯塔纳和高管团队加倍努力。他们重新建立品牌和重塑业务,帮助企业统计网络流量。不过一年,增长提速,Omniture开始主导网络分析行业。2006年,Omniture上市,33岁的詹姆斯成为最年轻的上市公司首席执行官。就在首次公开募股前不久,他找到曾经被他解雇的全部82位员工,给每人发了一张相当于两周薪水的支票。
詹姆斯的长处之一是管理和激励员工的能力。他的秘诀就是一种介于潇洒和变态之间、差别很细微的坦诚。老同事克里斯·哈林顿说:“乔希不遵守或认同社交界线。”哈林顿停顿了一下,似乎这也让他不解,然后接着说:“他不认为有些事情是敏感的。这给他带来了好处。”
有一次,詹姆斯认识了表情严肃的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前主管乔治·特内(George Tenet)。特内现任高端投资机构Allen & Co.公司的董事长。当时,特内正好和詹姆斯出席同一个会议。一位朋友很快介绍他们认识,没过多久,詹姆斯在一个关于安全的讨论会上坐在特内附近。詹姆斯说:“你得和那种人喝酒。”他斜过身子,低声耳语:“你一定会觉得这种事很无聊。”特内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次会面很尴尬。但他很快对詹姆斯热情起来,两人在纽约市共进晚餐,最终Allen & Co.公司出面代理Domo的融资活动。
詹姆斯的直率风格有时会害到自己。在上一次总统选举前,候选人米特·罗姆尼(Mitt Romney)有意从詹姆斯的技术团队那里获得帮助。詹姆斯是罗姆尼的强烈支持者和崇拜者。他与罗姆尼会面,未经对方请求,就分析他的形象问题。他回忆曾说:“支持奥巴马很酷。什么能让别人不把你看成是那种富有的白人保守派摩门教徒?我们要安放摄像头,拍下你的真实视频。”詹姆斯此后再未被邀请与罗姆尼会面。
詹姆斯还把这种反常言行带到了Domo公司。公司总部最有特色的东西是一个10英尺(约3.05米)高的铝制公鸡。他有一天在路边的典当行里发现了它,让人把它运到了他的新办公室——位于亚美利加福克市(American Fork)15号州际公路(Interstate 15)边上的一座能容纳300人的大楼,还给喷上了蓝色粉漆。每个月,他把公鸡放在业绩最好的销售人员旁边。翘起的鸡屁股比办公隔断高出一大截,让人觉得不雅观。
詹姆斯的做派在Adobe并没有发挥作用。2009年9月,在将Omniture卖给Adobe之后,他担任了Adobe的高级副总裁。据媒体报道,他与首席执行官山塔努·纳拉延(Shantanu Narayen)发生了冲突。原因可能是詹姆斯所说的他雇来在公司的万圣节联欢会上表演的那些“小矮人”。更可能的原因是他的直率而爱冒犯人的天性无法在Adobe讲究等级的公司文化中存活,公司把他当成无名小卒而不是一位管理者,他为此十分恼火。不管是什么原因,在第二年7月,詹姆斯离开公司,开始新的冒险。他创办了Domo,为了让它壮大,他收购了一家名叫Corda Technologies的技术公司。
詹姆斯与Adobe的对立在他离职后激化了。Adobe在犹他州起诉詹姆斯,主要指控他违反竞争条款,招募Adobe的员工为他的新公司工作;詹姆斯在加利福尼亚州起诉Adobe,指控其不公平竞争。(詹姆斯搞了一场恶作剧,给Adobe添堵:他又雇了一群小矮人,这次是煞有介事地在Adobe总部搞了一次抗议活动,声称Adobe拒绝聘用侏儒员工。)Adobe的诉讼案被驳回,詹姆斯的案子在2012年8月实现和解。双方都以和解规定为由,不愿对这两个案子发表评论。不过数月后,Adobe主持其犹他州办公园区盛大的开业仪式,园区主体由詹姆斯的前公司构成,但在开业典礼上,并没有提他的名字。詹姆斯与妻子出席了活动,坐在礼堂的后排,是一位州参议员坚持邀请他来的。
哈林顿认为这起诉讼案件让詹姆斯变得更成熟。“以前,他是一位愿意接纳人的年轻人。”哈林顿说。“我认为这起案件让他不那么信任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