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最具野心的CEO
佩奇对电子邮件细节的关注是否表示他是一位微观管理者?不一定。的确,佩奇在管理着一家拥有数十种产品和业务部门、55,000名员工的巨头。但是资深科技人士称,像电子邮件这样的关键服务一定会让这位首席执行官深切地关注细节。Gmail对于谷歌来说至关重要,在谷歌的一系列商务应用中具有核心地位,它自身就是营业收入达数十亿美元的业务,还是Google Now的基础。Google Now是一种个人助理软件,提醒用户有关即将到来的约会、航班延误、回家路上交通状况的信息。Gmail的受众超过4亿人,它的地位目前看起来很安全。但是想想看,Gmail的潜在竞争对手WhatsApp以创纪录的时间积攒了数以亿计的用户,结果却被谷歌的死敌Facebook收购了,价格高达惊人的210亿美元。在一个竞争极为激烈的行业,这位首席执行官最好让所有人都聚焦于创新。
在过去三年,佩奇对谷歌的大部分关键产品做了同样深入的审查。例如,他推动搜索团队改进了Google Now的功能,使其“对话搜索”中的对话更加自然。辛哈尔说:“他轻轻推了一下我们的后背,我们就扩充了语音识别团队的规模。”当Google Maps的团队展示了一款供小型企业在计算机上使用的新产品时,佩奇就坚持让他们必须首先在手机上发布。佩奇刚在帕洛阿尔托(Palo Alto)建了一座新房,他与Nest的首席执行官托尼·法德尔(Tony Fadell)做了一次脑力激荡,讨论了水和空气质量、各处安全问题以及家居自动化。
佩奇还认为,谷歌应该定期进行组织结构的定期演化。他给管理层带来了一种工程师思维—也许这是为了弥补他缺乏天生魅力和公共演讲的才能。佩奇经常向他信赖的人寻求建议,然后小心地采取行动,优化企业。在接任首席执行官不久后,他为了加快发展,重组了公司的业务部门。效果非常好。现在,佩奇正向穆拉利取经。“我很兴奋,能花更多的时间跟他在一起,学习他对如何有效地管理组织的真知灼见。”佩奇说。
去年10月,佩奇宣布了一项新的重组,他说,这次重组将“去除”他的影响。他将谷歌大部分产品的管理置于桑达·皮采(Sundar Pichai)的直接掌控之下。皮采现年42岁,是一位快速崛起的高管,以前负责过不少的重要部门,如安卓、Chrome、应用软件等。与佩奇关系密切的人称,尽管佩奇希望将自己从与管理大型产品部门相关的官僚决策中解放出来,但是他仍然打算保持非正式的“首席产品官”的角色。在给员工的一份备忘录中,佩奇说,新结构将让公司在继续推进核心业务的同时,开启下一代的大冒险。
长期创新
在谷歌公司园区的一座秘密建筑里,一群精英科学家正在致力于佩奇最具野心的赌注:他打算让公司重写现代医学的法则。从外面看,这个研究中心与公司园区里的其他建筑都差不多。(参观者必须首先承诺不泄露研究中心的位置,才能获准进入。)但在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在这里必须穿着实验室大褂,戴护目镜。一共有两层楼,设有多个实验室,里面塞满了设备—烧杯、吸液管、大型分光仪、离心机、可编程的电子显微镜,还有一台3D打印机。超过100名科学家并肩工作,包括肿瘤学家、心血管病专家、生物化学家、细胞生物学家、免疫学家、光物理学家、核磁共振专家,还有软件工程师。他们都是在过去一年内加入研究的,平均每周会有两到四个人加入,来自于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MIT)、加州理工学院(Caltech)和基因泰克公司。
不过,在这家快速成长的生命科学公司,你却看不到主角。它们是纳米粒子,只有一个血红细胞的两千分之一大小。谷歌的计划大致如下:以化学方式,用某种蛋白质、氨基酸或遗传物质“画出”纳米粒子,使其能与某种物质结合,比如癌细胞;把纳米粒子做成药丸,被人吞服后,粒子将能在人体内漫游;通过可穿戴的磁化设备,这些粒子可以被“查询”。理论上讲,这一设备能够实现不间断地监控,从而发现并且治疗各种疾病,远比现有的各种诊断工具来得早。负责该项目的Google X生命科学部门的康拉德说,它能让医生从“治已病”转向“治未病”。他说,现在我们只有在生病时才去看医生,这就好比我们只在汽车坏掉的时候才给它换油。“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康拉德说。
如果你觉得这是科幻电影里的情节,没有人会怪你。但是谷歌以及很多生物科学及纳米科技新创企业(其中的一部分企业是谷歌的合作伙伴)已经从原理上证实了该项目的很多环节。世界顶尖的生物科技专家之一、麻省理工学院的罗伯特·兰格(Robert Langer)说,尽管在科学、法规和社会上还存在着巨大障碍,但是谷歌愿意在别的公司不愿涉足的地方冒险,这也许有助于它把理论变成现实。兰格说:“令人遗憾的是,医学领域里的很多公司更害怕冒险。”兰格曾经为谷歌的科学家提供建议,但是并不隶属于任何项目。
尽管如此,人们还不太可能很快吃到带有谷歌标识的药片,也许永远不能。康拉德说,假如谷歌成功了,它会采取与其他公司合作的方式将相关技术商业化。按照谷歌传统的作法,佩奇已经在Calico公司身上投下了互补的赌注。康拉德说,Calico专注于将人类寿命延长到极致,他的团队则从事防止疾病,实现“中位数”的长寿。“拉里有时看到一两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并对这种方法同时投下战略性的赌注。”
佩奇说,他经常被他所说的“零起步百万美元研究计划”所吸引:即没人在研究的有趣挑战。
Google X有一个Loon项目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例子。该项目已经推出了通信气球,能在海拔60,000英尺(约18,288米)的高度上飘浮100多天,覆盖距离极大。佩奇说,他在上高中时就对这感兴趣了,原因之一是驱动我们的通信的大多数卫星要花好几年时间和数以百万计的美元才能制造出来并发射上天—这对于创新来说是巨大的障碍。所以,几年前,佩奇开始研究—当然是通过谷歌的搜索引擎—汽球的性质。他说:“最终,我找到这幅1960年气球图片”,它“围绕地球转了5圈”。他认为,时间已经过了半个世纪,又有了更好的材料,谷歌有能力提高气球的性能。
佩奇拥有进行深入学术研究的能力和好奇心。眼下,他可以和手下的任何工程师讨论Loon项目的技术细节。2013年,在与特勒的一次会面中,他开始谈论谷歌怎样能利用不同海拔的不同风速在人口极为稠密的地区集中带宽和更好地覆盖农村地区。特勒说:“在我跟他所有的谈话中,他都有可能比我了解情况,即便是在我花的功夫比他更多的领域里。”特勒是被称为美国氢弹之父的物理学家爱德华·特勒(Edward Teller)的孙子。佩奇表示,这也是他管理公司的大牌科学家队伍的方式之一。“管理人员知识渊博,对激励手下很有帮助。我很能干这种事。”佩奇说不管是不是管理技巧,佩奇根植于科研的思维方式也解释了他准备打造的公司与其他的企业—比如说苹果—有怎样的不同。法德尔在创办Nest公司之前领导过苹果公司的iPod和iPhone的研发工作。他说,佩奇和乔布斯实现创新的方法差别巨大。“史蒂夫是营销者,热爱产品,讲求用户的体验细节。”法德尔说。“佩奇是严肃的科技人员,在科学和理论上浸淫很深。他也十分热爱产品。”
当然,智者也有犯错的时候。谷歌曾经搞过能源和慈善类的项目,但是没出成果。谷歌令人失望甚至遭遇惨败的产品能列出一个很长的清单,其中有些产品得到过佩奇的大力支持,比如Google+。不过同时,它也取得了足够的成功,让很多投资者不离不弃。要是谷歌的医学项目真能给癌症治疗带来革命性变化会怎样?这里面有巨大的价值。麦格理证券(Macquarie Securities)的长期谷歌分析师本·沙克特(Ben Schachter)说:“他们的野心像童话一般。一些人,包括我们在内,对此都看好。”
佩奇把谷歌的项目看成是一个组合,一个“投资桶”。有些是短期冒险,有些是中长期的冒险。他表示,他相当确定,一些项目会有收益。这些投资的规模虽然可观,但也是循序渐进的。佩奇说:“当你知道你想要给什么东西投一笔大钱的时候,你就已经确定,这项目能赚钱了。风险没有那么高。”对于这位全球最具野心的首席执行官来说,不努力猜想未来显然风险更大。(财富中文网)
译者:穆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