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穆斯克如何拿到14亿美元大礼

    所以，当卡塞克特最终来参观的时候，吉尔曼对他说了特斯拉想听到的话：“我们建设的速度超过了美国的任何一个地方。”

    在2月26日，特斯拉终于在公司官网的一篇博客上确认，它即将建设电池工厂。一幅地图以红色标出了“巨工厂”选址最终入围的四个地点—内华达、得克萨斯、亚历桑那、新墨西哥，并指出，“正在敲定最终的地址”。

    华尔街的一位分析师立即判断，在争取大项目上一贯激进的新墨西哥州终将夺标。主管本州竞标的亚利桑那州州长直接给穆斯克打了电话。特斯拉根本没有淘汰掉任何最终入围者，但是它在内华达和得克萨斯上花的时间最长。

    对于厂址，穆斯克本已超大的野心还在膨胀：他现在想要1,000英亩（约404.69公顷），而不是90英亩（约36.42公顷）。这将给工厂带来巨大的扩建空间。此时已经过了公司在1月中旬确定选定厂址的最后期限。

    各州赶忙修改标书。哈托的格里沙姆拿到了与原始地块相邻几处农田的征用权，将厂址面积扩大到了1,241英亩（约502.21公顷）。它的投标有一个问题：必须变更一段穿过这块土地的1.5英里（约2.41千米）长的州级公路。得克萨斯州的团队也已经开始安排相关事宜了。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竞争者出现了。第一个是圣安东尼奥（San Antonio），它早在2003年就争取到了丰田公司（Toyota）的一家组装工厂。特斯拉的奥康奈尔说，该市的招商负责人渴望重现辉煌，“劲头特别大”。圣安东尼奥的王牌是由城市拥有的公用设施公司CPS Energy，它能够提供超级便宜的电力。穆斯克曾经公开承诺，巨工厂的运营将完全依赖于可再生燃料，但是这要过些年才能实现。选择团队对竞标方说，届时，工厂将需要庞大的电力负荷。圣安东尼奥的低电价能够让特斯拉每年节省2,500万美元。

    第二个是加利福尼亚州。对于很早就被淘汰，加州的政治领袖们深感震惊。他们请求特斯拉重新考虑，承诺提供优惠条件并加快恼人的环境评估。为了满足这家汽车制造商的愿望，两位立法人员宣布了起草特别法令的计划。在2014年5月7日的一次电话会议上，穆斯克宣布，加州尽管“还在不大可能的范围内”，但是“仍然有重归候选范围的潜力”，以此加大对其他竞争者的压力。

    特斯拉继续逼迫各州。公司告诉内华达州，只提供“现成”的优惠组合令它排在最终入围者的最后一名，落后领先者大约9亿美元。和以前一样，公司这次又没有说领先者是谁。

    内华达看起来已经出局。该州从未向企业提供过超过8,900万美元的现金，也不像得克萨斯州，有那么多的“企业”基金用于达成协议。领导与特斯拉谈判的内华达州经济开发部主管史蒂夫·希尔（Steve Hill）说：“在任何的经济开发谈判中，得克萨斯都是重量级的一方。他们拥有的资源超过美国的任何一个州，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愿意使用这些资源。”

    希尔说，此时，他和内华达州的州长都在自问：我们有多想要这个项目？答案是非常想。两人讨论过该不该给太多优惠的问题，希尔说，他们后来下了决心，“提供一般不愿提供的东西”。新优惠的力度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们要求成立特别立法会议，起草新法律。

    55岁的希尔为人低调，一头银发，他凭借着经营拉斯维加斯最大的水泥供应商而发家，于2011年进入政府部门工作。希尔知道，内华达州唯一的地块，也是吉尔曼在里诺郊外仍然在建设中的工业园有一个关键优势：距弗里蒙特不到300英里（约482.8千米），远近于竞争对手。希尔计算出，对特斯拉公司来说，这样的近距离价值高达3亿美元。

    但是，无论内华达愿意走多远，特斯拉似乎都会索要的更多。它要免费的土地、20年左右的零税收，以及25%的电费折扣。

    尽管很渴望拿下这个项目，内华达还是不愿意提供高额电力补贴，因为这将让本州的居民消费者平均每人每年多支出20美元—商业用电客户也要多支出数亿美元—很可能遭到居民的强烈反对。

    内华达州拒绝了。特斯拉似乎陷入了郁郁不乐的沉默之中。希尔和桑多瓦尔以为项目没了。可是过了不久，这家汽车制造商又恢复了谈判，这在后来成为了一种模式。希尔说：“这是第一个可靠的迹象，显示他们愿意在我们这里建厂。”

    现在回想起来，穆斯克的下一步行动就像是一种刻意的误导。

    5月7日早晨，他宣布特斯拉将很快开始在“多个”巨工厂的工地破土动工，即便还没有确定在哪里建厂。一个月后，穆斯克在股东年会上解释说，为了确保工厂按时启用，公司将在“两个甚至可能是三个”州内开始筹建工作，要做到建好基地，完成图纸，拿到所有事项的审批。穆斯克此时又说，他预计到年底前不会做出最后的决定。他从前催促各州快速行动，现在却好像摆出不紧不慢的样子，以此榨取好处。（奥康奈尔否认特斯拉在日期问题上耍心眼，他说的意思似乎正好相反：“你必须在这些流程中创造一种强迫性的机制。我们为了推进工作而设定了一个假想的目标……我们花的时间都是必须的。”）

    穆斯克的故作暧昧似乎产生了效果。至少有两个州—得克萨斯和内华达—以为它们接近达成协议，于是加倍努力。得克萨斯的格里沙姆说：“有过那么一个时刻，我们感觉自己被选中了。”

    在内华达，特斯拉注意到了塔霍—里诺园区老鹰谷（Eagle Valley）一带的一个地块。奥康奈尔和卡塞克特想知道，如此糟糕的地形怎么才能被平整成为建设巨工厂所需要的大片平地，但是吉尔曼向他们保证，那不是问题。他们见证过，附近的一个在线零售商Zulily公司的项目在180天内，就将起伏的丘陵变成了一间面积达70万平方英尺（约65,032.13平方米）的仓库。穆斯克曾经恳求团队“找到合适的土地”，他悄悄前来视察这块厂址。（当地人发现了他的飞机的尾翼号。）

    特斯拉决定让内华达州接受考验—这一次又是来自于里诺的团队一展身手。吉尔曼的团队拿出了他后来称为“圣经式”的力量展示。2014年6月26日，一支由200台推土机和平地机组成的大军—由吉尔曼策划，但是由特斯拉支付费用—来到工地。一周施工7天，每天24小时。数架无人机在工地上方盘旋，向特斯拉的高管提供工程进度的影像。工人们在四周内平整了数百英亩的土地，移走了300万立方码（约2,293,660.8立方米）的土石，足够填满三个橄榄球场。这带来了想要的印象。奥康奈尔说：“这次土地平整演习显示出，我们在这部分的工作可以执行得有多快。”

    对于内华达州来说更为有利的是，双方似乎在关键的条款上已经达成了一致：慷慨的一揽子优惠，长达20年完全免税，条件是投资和创造就业达到一定的水平。7月3日，桑多瓦尔向内华达的立法领导人做了汇报。他提出，在7月底召开一次特别会议，通过所需的立法。希尔说：“我们认为，协议的条款已经基本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