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3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克劳利（Philip J. “P.J.” Crowley）因言获罪，黯然离职，引起全球媒体的高度关注。政府发言人一般都“善打太极”，很少“出言不慎”，而克劳利又与媒体交往十多年，所以他的辞职颇为引人注目。

    今年60岁的克劳利曾是美国空军上校，服役二十六年后于1999年退役。1997年他被调往白宫，担任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并被任命为克林顿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1998年6月下旬，我随白宫记者团采访克林顿中国之行，曾与克劳利有过多次面对面的交流。

    克林顿离任，克劳利也离开了白宫。他继续研究国家安全事务，并于2003年加入民主党智库“美国进步中心”。他最初任高级研究员，后来又担任该中心的国防与国土安全事务部主任。随着奥巴马入主白宫，华盛顿出现新一轮政坛大换班，民主党精英在八年后重新接管政府各部门。克劳利不仅拥有外交与国防事务经验，而且善于和传媒打交道，因此被网罗到希拉里•克林顿领导下的国务院，出任主管公共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兼国务院新闻发言人。从2009年5月起，克劳利答问的镜头经常在世界各地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他的名字也广为人知。

言论“过界” 高层不满

    克劳利落台是因为本月初他在一次谈话中批评了美国国防部监禁一名候审士兵的严酷做法，引起五角大楼高层的不满。后来有记者就此向奥巴马提问，奥巴马回答说，国防部告诉他相关的做法并无不妥。按照“最高领导人永远正确”这一“公理”，面对来自政府高层的极大压力，克劳利只好“鞠躬谢罪”。

    对于这一事件，传媒高度关注的另一个焦点是其中涉及的美国士兵曼宁。这位23岁的陆军一等兵被指控向维基解密网站提供美军机密文件，于去年5月被逮捕，目前在监狱中等候军事法庭的审判。曼宁的律师称，曼宁被单独囚禁在无窗的房间内，晚上要脱光衣服裸睡。监狱当局称此举是为了保证曼宁的安全，防止他自残。但熟悉此类案例的美国心理专家认为，有辱人格的严酷环境极易造成囚徒精神崩溃，从而导致意外发生，其中包括自杀。

    本月初，在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个小型研讨会上，有人问到曼宁的处境，克劳利称国防部的做法“荒唐、愚蠢，适得其反”，但他同时认为泄露国家军事机密是严重罪行，因此曼宁应该接受审判。一位英国记者当时向克劳利询问，可否发表这番讲话，克劳利停顿了一下回答说，“没问题”。该记者随后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上述内容，从而引起连锁反应。

吐露心声 拒不认错

    克劳利虽然在辞职信中表示，他的言论对美国的国家安全事务造成影响，他需要为此负责，但他并未改变对相关事件的立场。有美国传媒报道说，克劳利对囚犯的处境较为敏感，可能与他父亲的经历有关。老克劳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是美军B-17轰炸机驾驶员，行动中被俘，曾在德军监狱中度过两年时光。

    虽然在军界服役多年，但不穿军服的克劳利更像一位毫无架子的学者，记者们通常都用其名字的缩写“P.J.”来称呼这位言语幽默的发言人。虽然经常要为政府的立场辩护，有时甚至要与记者辩论，但不论是在白宫还是在国务院，克劳利都与记者们保持良好的互动，有时还开点玩笑，可见他十分精于此道，这大概也与他的家庭背景有关，老克劳利曾是北美职业棒球强队波士顿红袜队的公关事务副总裁。P.J.大学毕业后加入空军，与父亲走同一条路，多年后转做政府公关，他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逐渐成为华盛顿名人。如今黯然辞职，未能“功成身退”，难免让人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