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改扮的雇员

NuStar Energy公司：在最底层也能享受高水准的待遇

    驾车行驶在新泽西州收费高速路上，你是否对巨大的储油罐和散发着滚滚热气的烟囱附近飘出的臭鸡蛋味儿感到奇怪？欢迎来到新泽西州保罗斯波洛（Paulsboro）的NuStar沥青炼制和产品终端厂（NuStar Asphalt Refinery and Products Terminal）。这里与费城仅一河之隔，100名员工卸下巨型油轮从委内瑞拉运来的原油——年均1,200万桶，然后提炼为高粘度的液体沥青。小镇的另一端是截然不同的设施，几乎完全自动化的储油罐像巨大的加注站一样运转：运油车从附近的存储罐中装满普通汽油、民用燃料油和航空燃料油。这两处地方都隶属于NuStar Energy王国，它有两家沥青炼制厂、8,417英里长的管道，以及分布在8个国家和地区的88个存储设施，它们总共可以存储9,300万桶原油。这家上市的合伙人公司位于圣安东尼奥，是美国第二大液化储油罐租赁运营商，世界第三大沥青炼制厂。公司2010年的营业额超过了40亿美元。

    我在保罗斯波洛工厂的工作是有人监督的，内容包括基本维护和测试。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这些都是危险的工作场所——沥青温度高，具有毒性，而且燃料容易造成烫伤。这里没有发生过死亡事故，但会有人受伤。我穿戴上了我的个人防护装备（PPE）——诺梅克斯（Nomex）的防火服、安全帽、耳塞、防碎眼镜和钢头靴——晃动着笨拙的身躯在周围走了走，我想这大概就是阿波罗号宇航员的感觉吧。

    尽管工作场所的事故风险不可避免，但员工们似乎全都感到心满意足。这是因为NuStar不仅为他们提供业内罕见的优厚薪酬和福利，而且他们还为自己拥有平等的氛围而自豪，这种氛围主要体现在士气上。中西部地区的一位员工的家在圣诞前夜被烧毁，她已经休了病假。尽管她上了房主保险，但NuStar公司还是立即给她送去3,000美元，帮她渡过难关。2008年，当艾克飓风（Ike）席卷得克萨斯州的墨西哥湾地区时——NuStar公司在当地有许多设施——全国各地的员工赶赴那里，帮助同事维修房屋，煮菜做饭，并且免费分发汽油。2010年，NuStar的1,400名美国员工总共参与了7.5万个小时的志愿者活动，而且通过联合劝募协会（United Way）送出的公司礼物的人均价值几乎相当于每人2,200美元，联合劝募协会说这是全国最高水平。

    这就是NuStar的非执行董事长比尔·格里黑（Bill Greehey）为公司培养的主旋律，他在NuStar公司以及之前效力的企业一直都是关键人物。他在事业刚刚起步时，曾看到一些公司没有善待员工。他很清楚，自己不想在这样的公司工作。格里黑曾经开除过一位才华横溢的高级经理，因为此人经常苛责下属。从1980年到2006年，他一直担任Valero能源公司（Valero Energy Corp.）的CEO。任职期间，格里黑把Valero从地区性天然气管道运营公司转变为北美地区第五大炼油厂，在《财富》美国500强排行榜上名列第15位。随后，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交易，NuStar在五年前从Valero中拆分出去，成为一家独立的企业，但NuStar保留了格里黑的风格。公司仍举办“家庭日”、安全生产庆祝活动、圣安东尼奥游船活动，以及13号星期五的“快乐时光”活动。公司高管依然走访NuStar在美国、加勒比地区和欧洲的数十个工作场所，并且系上围裙为大家做得克萨斯风味的烧烤。

    “关爱和分担”是NuStar最诚挚的信念。但它更注重实效，而不是施舍：马基雅维利（Machiavelli）也能发慈悲。只要问问格里黑的学生、公司CEO科特·安纳斯塔西奥（Curt Anastasio）就明白了。他说，宽容的工作场所可以创造令华尔街惊叹的经营业绩。近三年来，NuStar为投资者创造的总回报率接近65%。这是“我们以员工为核心的企业文化带来的直接成果”，安纳斯塔西奥说。“如果你关心员工，他们就会关心他们所在的社区和投资者。”

    NuStar确实关心员工，而且这种关心绝不是为大家烧烤这么简单。公司免费提供健康和口腔保险。每位员工都有奖金——要不就谁也不拿；最近的奖金额在收入的4%~35%之间，也就是说收发室的职员可以拿1,100美元，副总裁大约可以得到7万美元。（工会的工人约占员工总数的1/10，他们有自己的奖金合同。）公司还颁发业绩奖。去年，半数员工获得了业绩奖，奖金额从2,000美元到11.3万美元不等。在1,360万美元奖金总额中，有1,200万美元发给了高管层以下的员工。一位薪酬顾问对NuStar公司的人力资源副总裁说：“你们的做法是错误的！”

    公司甚至还有传统的退休金计划。有了这个计划——此外还有社会保障和401（k）账户的提款——一名NuStar的普通工人工作30年后退休，将获得相当于工资117%的退休金；其中近一半来自公司资助的退休金账户。“NuStar的员工每得到一美元薪酬，”安纳斯塔西奥说，“他就能额外得到45美分的补贴。”难怪公司的人员流动率为2%。

    最引人注目的是，NuStar说公司从未裁过人。“作为交换，”54岁的安纳斯塔西奥说，“我们期望拥有灵活的劳动力。”他说，去年夏天，“我们的沥青业务遭遇了困境。一种应对办法是裁员10%。但我说我们遇到了难题，请大家为解决这个问题提建议。”结果，员工自发地想方设法提高效率，从更严格地控制管道和存储罐的耗电量、进一步优化采购，到减少出差次数和延长工作时间，各种建议层出不穷。公司的利润增加了2,500万美元。“如果你不帮助员工和他们的家庭，”安纳斯塔西奥说，“那么当公司陷入低谷时，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里？”

    沥青约占NuStar公司业务总量的1/5。原油经过高温加热和蒸馏——较轻的燃料如汽油会漂浮至表面——之后，油桶底部留下的就是沥青。NuStar公司把这种粘稠的液体运往独立的“热拌”公司，它们向里面添加碎石和砂砾，加工出真正用于铺设道路的“沥青混凝土”。在NuStar位于保罗斯波洛的炼制工厂，我顶着刺骨的寒风爬上了25英尺高的“罐笼式”竖梯：瞧，我的妈呀，连根绳索也没有！我站在一个圆形的平台上，中间是2号沥青加工塔，平台上有个黄色的弹簧安全门，防止有人失足坠落。“我有没有说过我恐高？”我问我的主管麦克·卡普莱斯（Mike Caprice），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7年。

    “我也恐高！”卡普莱斯对我说。他接着鼓励道：“千万别往下看，也别看周围”，尽管对面费城的景色着实壮观。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戴上绝缘手套，帮忙从一个用碳钢铸造的、可以装5,000桶原油的储藏罐中抽取一份样本，这是363度的聚合物强化沥青。我们将测试这种混合物，确保它达到工业标准。下午，我来到NuStar的终端厂，检测2047号储油罐的民用燃料油是否处在合适的水平，也就是从顶部伸入一根非常长的量油计——大约相当于3层楼高。从顶上下来时，通向储油罐顶部的41级螺旋式户外楼梯就更有趣了。不过，我在NuStar公司的3项工作任务都非常安全——除非你失足跌倒，或者把液体沥青溅到了身上——工作环境永远以安全为核心。“无论是谁，”长期担任储油罐主管并且陪我爬上罐顶的菲尔·斯科特（Phil Scott）说，“随时都可以说，‘我干不了这项工作，因为它不安全’——有这句话就够了。他们尊重你的决定。”公司的这种态度，让NuStar的员工心情舒畅，并且确保了他们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