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惠特曼能拯救加州吗？

    但是，我们确实存在正当的理由质疑惠特曼是否适合掌管加州。尽管她在商界业绩卓著，但这些业绩都与摆脱困境无关，而摆脱困境正是糟糕的加州对未来州长的最大要求。尽管惠特曼2004年和2005年均当选《财富》“最有影响力的商界女性”（eBay还把其圣何塞市总部更名为惠特曼园），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首席执行官任期的最后三年，她的业绩也有所下滑。公司达到了成长的极限，利润下滑。股价在2004年底曾高达每股59美元，但目前却只有12美元左右。“她确实承认自己给eBay留下了不少问题。”巴茨在谈到惠特曼近期拜访她一事时说。“但是你知道，由于内部或者外部的原因，最近离职的首席执行官都留下了不少问题。”

    惠特曼直到2006年秋才对从政产生兴趣。转折点是2006年秋天，上世纪80年代早期惠特曼在贝恩工作时的老板米特•罗姆尼（Mitt Romney）邀请她在硅谷共进晚餐，并请她帮助自己竞选总统。于是惠特曼就成了罗姆尼的联席财务主席，并帮他在加州筹集了1,200万美元，而他在全国共筹集资金7,200万美元，她指导罗姆尼如何组建团队，并教他“使我要传递的信息更加清晰”（罗姆尼语）。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因与惠特曼共同抵制互联网税收而结识，他很敬佩惠特曼的头脑稳健和高效。“她几乎帮米特竞选成功了，”他说，不过是半开玩笑地说的。罗姆尼退出总统竞选之后，麦凯恩邀请惠特曼担任自己的全国竞选联席主席。她向这位亚利桑那州议员就科技和经济问题——二者都是麦凯恩致命的短板——提供建议。惠特曼一度成为他可能的竞选伙伴之一，尽管她没有进入最后名单。麦凯恩最终选择了阿拉斯加州州长萨拉•佩林（Sarah Palin）作为竞选伙伴。

    督促惠特曼竞选州长的人是罗姆尼，其父乔治•罗姆尼（George Romney）被认为是唯一一位成功当选州长的《财富》美国500强首席执行官。上世纪60年代，乔治在带领美国汽车公司（American Motors）脱离困境后曾任密歇根州州长六年。米特•罗姆尼说：“我告诉梅格，‘私营部门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人生太短，来不及参与政治，但如果我们把它完全留给政客，我们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惠特曼说，看着加州经济“破坏性的螺旋式下滑”，她开始相信“到了像经营企业一样治理加州的时候了”。在眼下美国企业失宠的时期，许多重要人物都与惠特曼有同感，特别是她在企业界的朋友。她的联席财务主席包括思科（Cisco）首席执行官约翰•钱伯斯（John Chambers）、Activision Blizzard首席执行官鲍比•科蒂克（Bobby Kotick）、Sun公司（Sun Microsystems）董事会主席斯科特•麦克尼利（Scott McNealy）和雅虎（Yahoo）首席执行官巴茨。

    这样的权力基础能够帮助惠特曼在2010年6月初选前筹集资金和争取支持。她可能会面对来自前国会议员汤姆•坎贝尔（Tom Campbell） 的竞争，但更强劲的竞争对手将是加州保险专员史蒂夫•波兹纳（Steve Poizner）。史蒂夫是一位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工程师，曾在硅谷创办一家企业SnapTrak。10年前，他以10亿美元的价格把该公司卖给了高通公司（Qualcomm）。这两位对手跟惠特曼一样都口碑良好，精明，不是特别有感召力的财政保守主义者，且社会观念中庸。（她赞成堕胎，反对同性恋结婚，但支持同性恋同居。）波兹纳说，“如果选民希望给加州换个标签，她是很有吸引力的候选人。但如果选民希望重建加州，他们会选择我。”至于施瓦辛格，他于2003年选民放弃州长格雷•戴维斯（Gray Davis）之后上任，并在2006年当选连任，但由于受到任期次数的限制，他在2010年不能再次参选，他的公众支持率已经暴跌至38%，主要原因是他在自己的共和党失宠。

    即使惠特曼成功通过初选，在困境中挣扎的共和党也不能给她什么帮助。（加州选民有31%忠于共和党，44%忠于民主党。）在这个民主党支持率上升的时期，大选可能涉及一些重量级的民主党候选人。该党可能提名旧金山市市长盖文•纽索姆（Gavin Newsom）、洛杉矶市市长安东尼奥•维拉莱戈萨（Antonio Villaraigosa）或者州检察总长杰瑞•布朗（Jerry Brown）。布朗是一位精力充沛的竞选人，曾在1975到1983年间担任州长。他半带奚落半带尊敬地这样描述梅格的定位：“‘我经营过一家企业。我可以用钱为选举铺路。我毫无在政府工作的经验。我希望掌管全美国最困难的州的政府工作。因此，请选我为州长。’这就是她的竞选。”

    惠特曼热切地要为史上可能最为昂贵的州长竞选而战斗。在我提到我听说她的选战将耗资1.5亿到2亿美元时，她并没有显出不高兴。我问她是否愿意在竞选中花自己的钱，比如5,000万美元，她点头答应并热情地说：“有可能！”布朗觉得这一点很有意思，但也对这位新对手的挑战感到有点胆怯：“我不会小看她的。”他说。“5,000万美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感觉就像是一个新创企业。”在圣何塞技术创新博物馆，惠特曼正在做“战前准备”工作。她正站在围成一个半圆的10多个年轻工作人员面前，感谢他们帮她完美地完成了首场竞选演说。竞选第一周的活动，让她想起了自己1998年初到eBay第一周时的情景。“我打电话给电话公司，请他们安装电话线。”她对面前这群人说。“我安排购买办公隔间和家具，因为我们当时只有折叠椅。我亲自起草营销计划。”

    候选人惠特曼必须重新思考许多事情，包括自己的定位。在2004年的一篇报道中，我曾这样引用她给自己贴的一个标签：“她衣着土气，但她业绩令人满意。”我提及这一引文时，她大笑着说，现在自己有很多朋友帮着购买新衣服。“Nordstrom、Neiman Marcus、Talbots……”她说，列举出一串她近期光顾过的品牌店。“你知道吗，我之前最后一次买套装，是为了迎接eBay的首发活动。那是1998年9月24日。”近来，她总是挎着一个黑色的Prada大包，但她宁愿被看作一个平民主义者而非一个亿万富婆。她说尽管市场下滑，自己仍然是一位亿万富婆。（她已经出售了手中的许多eBay股票，但仍然持有该公司2%的股权，价值2.53亿美元。）在她位于尔湾万豪酒店（Irvine Marriott）的旅馆房间里，午餐演说之前我问她那套粉红色套装是什么牌子的。“不，不告诉你。”她说。你真的不告诉吗？“绝对不！”肯定不是Talbo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