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惠特曼能拯救加州吗？

    惠特曼承认，她担心会失去真实的自我。她的竞选指南是《时代》周刊（Time）专栏作家乔•克莱恩（Joe Klein）2006年出版的一本书——《迷失的政治》（Politics Lost）。该书的主题是如果政治顾问和战略家试图改变候选人的本来面目，将会带来什么后果。（关于乔•克莱恩给惠特曼的忠告，请参见本文中的附文。）惠特曼从克莱恩的书中学到，每一位竞选人都需要一位“更好的天使”，即让其保持真实的自己的人。她的更好的天使就是丈夫格里夫•哈希（Griff Harsh）。他们35年前在一次哈佛舞会上结识，当时他是一名大四学生，而她是来自普林斯顿大学的大一交流生，只有17岁。虽然当晚他们几乎没怎么交谈——他性格内向，而“她总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哈希说——但她很喜欢他，因此二人一直保持联系。两年后，她邀请格里夫参加姐姐的婚礼，地点就在哈佛大学附近。（真是天赐良机！）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但他给忘了。天哪，快到午夜的时候他才赶到婚礼现场，当时乐队都已经在收拾家伙了。他一再道歉，于是她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现在他们已经结婚30年了，其间相互平衡着事业和家庭。她在洛杉矶附近的迪士尼工作时，哈希每周一次前往旧金山上班。她不愿放弃迪士尼的工作，除非他得到担任位于波士顿的麻省综合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脑肿瘤项目主任的工作邀请。他得到了这份工作，她随他搬了家。后来，一家猎头公司给她打电话，说一家通过在线交易Pez自动售货机的小公司正在招聘，当时她正供职于孩之宝公司，负责天线宝宝（Teletubbies）和土豆头先生（Mr. Potato Head）玩具。“我对他说，我绝不会举家搬迁的。”

    但她还是搬家了，现在她打算要再次搬家。但为何她在初入仕途时就要直奔加州最高职位呢？“没有针对这份工作的培训项目。”她回答说。“重要的是经验。我整个商业职业生涯期间一直在成功地平衡预算，经营大型组织和创造就业。下一任州长将必须在这些方面做得非常非常好才行。”

    只有一位贝恩培养出来的前首席执行官，才会理解她怎么会希望通过在全国遍访州长来学习治理之道。这正是惠特曼在做的事情，即向杰出的共和党领袖寻求最佳做法。为学习创造就业的方法——她说这是撬动美国经济的关键杠杆——她于去年10月前去拜访得克萨斯州州长瑞克•佩里（Rick Perry）。“2008年全美新创造就业岗位的一半以上都在得州。”她说，并注意到休斯顿已成为吸引“绿色”工作的磁石。“如果你采取正确的税收政策和正确的监管政策，你就能创造就业机会。”她的目标是要在四年内在加州创造200万个新工作岗位。批评她的人说，这是加州梦。《萨克拉门托蜜蜂报》（Sacramento Bee）指责她在许下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承诺”，并解释说即便在经济景气时期，加州年均新增工作机会也只有25万个。波兹纳也说：“我是一个企业家，我也喜欢有一定难度的目标，但我根本看不到能够实现这一目标的任何证据。”这一目标数字是惠特曼与斯坦福大学的几位经济学家一起制定的，她说：“我们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是：简化监管，结构调整和减税，减少开支，以及以更精明的方式支出。”

    教育资金占加州1,000亿美元年度预算的一半。为了解教育问题，她前去拜访佛罗里达州前州长杰布•布什（Jeb Bush）。他们之前仅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对于能跟惠特曼待上一天并展示自己的幻灯片感到荣幸。“我很喜欢她愿意征求答案的谦恭态度。”他说。布什向她解释了佛罗里达州是如何大幅提高读字测试得分的，最低收入阶层的拉美裔学生的该项成绩平均得分，现在好于加州一般学生。布什告诉她，要增加政府特许学校，给所有学校打分，从A到F，并给予成绩良好的学校物质奖励。惠特曼希望采用佛罗里达的一些改革措施。

    与此同时，她打算削减加州10%的劳动力，并再减少150亿美元的支出。为寻求削减预算的方法，她求助于自己的导师罗姆尼。罗姆尼在2003~2007年间曾任马萨诸塞州州长。他认为她需要仔细审查每一项支出，“事实上要逐项审查，审查数千项，并逐项询问‘我们为何要做这一项？’”她回忆说。“你必须进行剥洋葱式的审查。”惠特曼坚称，她将会比现任州长更有政治意愿查找和削减不必要的开支项目。“担任一州之长，并不是受欢迎度大赛。”她说。这明显是在挖苦斯瓦辛格和警告工会。“在真实的商业世界中，企业领导人要削减开支，直到公司重新回复到健康状态。”

    从在eBay的业绩记录中，可以大致看出梅格•惠特曼将会是一位什么样的州长。她非常著名的一点就是亲力亲为。“如果我们再遭遇911这样的事情，即我们所谓的现场暴行或其他紧急状态，”OpenTable首席执行官杰夫•乔丹（Jeff Jordan）说。“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亲力亲为，你要是睡大觉的话就完蛋了。”乔丹之前曾先后负责经营过eBay北美区（eBay North America）和贝宝（PayPal）。直到2006年，惠特曼一直都成功实现了节节攀升的季度盈利预期。“梅格经常说：‘上次我看的时候，长期趋势由一个个季度构成。’”eBay前首席财务官拉吉夫•杜塔（Rajiv Dutta）说，他离任后前去担任贝宝首席执行官。（杜塔是民主党党员，近期从贝宝辞职后也成为联席选战财务主席。）惠特曼想要展现其才智的举措，有时被证明是对的（例如收购贝宝），而有时被证明是错的：她因Skype业务减记14亿美元。她收购Skype时花了31亿美元。“我们的出价过高了吗？是的。”她说，但仍然坚称eBay因为拥有Skype也获得了好处。eBay明显已经被亚马逊（Amazon）和谷歌（Google）超越了，惠特曼的继任者约翰•多纳霍（John Donahoe）正在对公司实施再造。多位分析师猜测，他可能会出售这一网络电话业务。

    毫无疑问，最近这次职业转换是惠特曼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赌博。在州长竞选赛中最有可能击败她和其他候选人的是丹尼•费恩斯坦（Dianne Feinstein）。费恩斯坦是联邦参议员，在加州颇受欢迎，现年75岁的她比以前更加难以对付。不过她最近被晋升到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一职。尽管她一直都想做州长，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费恩斯坦不会疯狂到放弃她在华盛顿的权势地位的地步。

    当然，现今任何地方的政治都史无前例地更加难以预测。“在2006年时，”惠特曼注意到，“所有人都认为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将成为民主党的被提名人，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将成为共和党的被提名人。贝拉克•奥巴马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成功希望的试水者。”结果呢，奥巴马在加州以61%对37%的明显优势击败惠特曼的本党候选人约翰•麦凯恩。但这一事实并没有完全消除惠特曼获胜的可能，至少一位经验老道的竞选人这样认为。“没错，我在加州败得很惨。”麦凯恩说。他还补充道：“众所周知，加州选民独立性很高。选民对每个候选人的资格独立加以评判。这对她非常有利。”

    她的另一项优势不是在贝恩、迪士尼、宝洁或者eBay学来的。宝洁——惠特曼曾任该公司董事——首席执行官雷富礼（A.G. Lafley）说，她具有一项大多数首席执行官都不具有的“关键要素”，即“对待公共服务的热情”。即便是起初怀疑她的人也开始相信这一点了。“刚开始我想，可能这是又一出‘我是成功的首席执行官，这是我下一个冒险计划’的闹剧。”雅虎首席执行官巴茨说。“但她现在让我完全相信了，她确实有改变现状的热情。我想这种热情可能比她做首席执行官的热情还要大。”

    她需要这种热情。距选举日只有596天了，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译者：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