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拉里•埃利森是个非常走运的家伙:他的钱比任何人(比尔•盖茨除外)都多。他是除微软公司以外世界上 最有影响的软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为什么会这样呢?就埃利森而言,原因不一而足。 作者:安迪•塞韦(Andy Serwer) 这是秋天一个金光灿烂、生气勃勃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尽管面目一新的北加州地区交通繁忙,一片混乱,但你仍能理解为什么人们还是成群结队地涌向这里,并且不再离开。在旧金山以南大约 20 英里的地方,落日缓缓掠过群山。然而在雷德伍德海滨临近海湾的平地上,有一处透出斑驳亮光的地方,似乎就是埃默拉尔德市(“翡翠城”)了。这群灯火闪烁的青绿色高层办公大楼便是甲骨文公司(Oracle Corporation)的所在地。这座明亮耀眼的“翡翠城”将是未来电子商务世界的中心。 此时,在 500 号大楼的第 11 层,身着价值 7,000 美元西服的首席执行官拉里•埃利森(Larry Ellison)像往常一样优雅时髦,他悠然步入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墙壁上镶嵌着暖洋洋的淡黄色木板,从窗口向外望去,公司院内那巨大的人工湖尽收眼底。这间办公室看起来既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圣所,又像是一则新时代的权力宣言。换句话说,这是典型的埃利森的风格。然而事实上这并不是埃利森自己的办公室。实际上这里曾经是甲骨文公司前总裁雷•莱恩(Ray Lane)的办公室──他不久之前还是埃利森当然的接班人。鉴于莱恩的去职引起了颇多争议,在这间办公室里谈论公司的未来看起来确实有点奇怪。但也许埃利森是要发出这样一个讯息:我的下属就像是家具,是可以随时更换的。任何雇员的离开都不会危害公司的前景。 如果说有这样一个讯息的话,那么它也迅速地消失在随后的“对话”中。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56 岁的埃利森不时地变换着一个又一个出人意料的话题,从德兰修女到铁血宰相俾斯麦,从萨克拉门托国王队的明星前锋克里斯•韦伯到已故的最高法院法官路易斯•布兰代斯,从乡村歌手费思•希尔到戈尔与美国总统小布什的 SAT(学业能力倾向测试)考试成绩,再就是关系数据库。然后,就在他快要结束他那趣味盎然的长篇大论时,埃利森终于谈到了他的那次非同寻常的感悟。 他的这次重大感悟,也就是他改变公司经营战略的重要时刻,出现于 1997 年秋天。当时甲骨文公司的年销售额为 57 亿美元,大约是目前销售额的一半。不错,甲骨文公司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不错,尽管微软公司在大力推销价格低廉得多的 SQL Server 数据库,但公司的数据库软件业务还是蒸蒸日上。不错,诸如西贝斯公司(Sybase)和信息混合公司(Informix)等传统数据库市场上的竞争对手正在一步步地从视线中慢慢消失。然而,埃利森知道,数据库业务正在出现饱和迹象,他的公司将很难继续实现已经保持了一年又一年的 30% 的年增长率──尤其是在面临着一大批新出现的竞争对手的时候。甲骨文公司曾经一直认为,它的软件将会是美国企业界商务活动的核心,然而如今有许多新的对手──其中包括西贝尔公司(Siebel)、人民软件公司(PeopleSoft)和 SAP 公司──却在提供有可能会使数据库的地位下降到如同水管装置那样无足轻重的程序。一些观察者认为这一威胁并不很严重,他们相信甲骨文公司会与这些后起之秀和平共处,人们预料这些公司的应用软件要借助于数据库来运行。但这并不是拉里•埃利森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 他所面临的问题很简单:甲骨文公司将往何处去?埃利森如何才能把公司引领到新的高度──即获得他深信公司理应拥有的领导地位?他说,后来他忽然有了灵感。甲骨文公司将开发一套基于互联网的企业应用软件。这些软件将与甲骨文数据库完美地配套使用。由此产生的这种结合,对于那些希望使自己的生活变得简单一些的企业 IT 人士将具有无法抵抗的诱惑力。这将会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结合。甲骨文公司将消灭竞争对手,把它们赶尽杀绝,就像曾经把西贝斯公司和信息混合公司逼得走投无路一样。“我意识到有两个原因使我们必须要做这件事,”埃利森回忆道:“首先,我们是一家大公司。我们公司的规模和技术能力能够胜任这件事情。其他的软件公司没有这样的实力。如果我们要做应用软件的话,就让我们放手干吧。其次,我当然也看到了微软的 Office 套装软件所取得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我们也可以如法炮制。” 哇!且慢。与微软同样的战略?难道这不是那个曾经雇用私家侦探到微软公司的垃圾箱中寻找对微软不利的证据的拉里•埃利森吗?(埃利森说:“这种做法是有点寡廉鲜耻、令人作呕,但却是合法的。”)难道甲骨文公司和微软公司不是技术行业中不共戴天的对手吗? 一点不错。尽管埃利森对比尔•盖茨的仿效也许会让盖茨觉得洋洋自得,但是他也希望能击败盖茨。为了实现这个目的,甲骨文公司这位以趾高气扬而著称的领导人采取了一项孤注一掷的极端战略,他要建立一个提供精细的一体化商务应用软件的企业巨人,这些应用软件将为网络提供微软公司软件曾经为以前的个人计算机世界所提供的那种服务。 确实如此。有人也许会说,数据库已经成为互联网电子商务的系统软件,就像视窗(Windows)已经是个人计算机领域的关键软件一样(不过甲骨文数据库软件的市场份额大约为 40%,还不到微软主打软件在个人计算机市场所占份额的一半)。埃利森说,因此甲骨文公司推出成套的网络应用软件是公司业务的自然延伸。让甲骨文公司成为数据库和应用软件的独家供应商,对于他的企业客户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比方说,你想买一辆汽车,”这位精力充沛的首席执行官以他惯有的一种激昂语调说道,“你会从宝马买发动机,从美洲虎买底盘,从福特买挡风玻璃吗?不会,当然不会。而对于眼下市面上的那些软件来说,你需要用胶水把它们粘合到一起,或者要雇用各种各样的技术顾问把它们整合起来。他们称之为出类拔萃,而我则称之为`一团糟'。我们希望结束这样的局面。有时候选择是件痛苦的事情。如果你要说,在利用一整套无缝的组合软件为客户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方面,我们的策略与微软雷同的话,那么就算是这样吧,这种策略确实与微软的雷同。” 1986 年 3 月 12 日,甲骨文公司股票以每股 15 美元的价格上市。当日收盘时股价为 20.75 美元,这使得甲骨文公司的市值达到 2.7 亿美元。24 小时之后,即 3 月 13 日,微软股票以每股 21 美元的价格上市。至收盘时,股价上涨了七美元,使微软公司的市值达到七亿美元。从那一天(差不多距今已有 15 年了)开始,这两家极其成功的公司就难分难解地联系在了一起。这种联系(也许是对立)的方式就如同是北极与南极一样。 在高技术巨人的奇妙世界中,这一场较量是加州花花公子与不修边幅的西雅图计算机迷之间的较量。是性腺与大脑、好色之徒与技术怪胎的较量。当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技术怪胎占了上风。微软是主角,而甲骨文不过是……附庸而已。微软(一直到最近)还从未遇到过严重的挫折,而甲骨文在不久前还遭到过重创──而且几乎彻底完蛋。 然而,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在去年 2 月 23 日,当初用一万美元买下甲骨文公司上市时股票的市值超过了当初用一万美元买下的微软上市时股票的市值。两家公司的股价在股票行情图表上开始交叉,接着便继续呈发散之势。当然,这个交叉也许与华尔街任何一位行情图表分析员手下的波诡云谲一样无关紧要。然而对于埃利森来说,至少这预示着某种非同寻常的意味。他相信,甲骨文公司很快将取代微软,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软件公司。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相信另一件决定性的事情也将会发生,那就是:拥有甲骨文公司 24.2% 股份的埃利森──这一持股比例对于一位标准─普尔 500 指数成份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来说是十分庞大的──将取代比尔•盖茨,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在熟悉埃利森的一些人看来,这个目标对埃利森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他的公司成为网络领域最大的软件公司。不过,要想真正了解埃利森其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苹果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斯蒂夫•乔布斯──埃利斯曾再三提到乔布斯是他最好的朋友──被问到,他觉得他的这位好友的进取动机是什么时,乔布斯吃吃地笑了起来,想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电话轻声说道:“妙龄少女。” 埃利森的母亲是个未婚妈妈,她把埃利森送给了亲戚抚养。埃利森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就连自己的生母也只见过一次。埃利森的家族是来自欧洲的犹太移民,据他说,“埃利森”(Ellison)这一姓氏取自埃利斯岛(Ellis Island)的名字。他是在芝加哥一幢公寓楼里的一个劳工家庭中长大的。他的养父路易斯是个会计员,他总是跟拉里说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孩子。迈克•威尔逊(Mike Wilson)在其所著《上帝与拉里•埃利森的区别》(The Difference Between God and Larry Ellison)一书中称,埃利森曾被认为脑子聪明,但他蔑视权威,学习成绩也不是特别出色。他上过伊利诺伊大学和芝加哥大学,但都中途辍了学,后来他前往西部为技术公司打工。 1977 年,他与程序员鲍勃•迈因纳(Bob Miner)和埃德•奥茨(Ed Oates)成立了一家软件公司。他们给第一个产品起名为“甲骨文”,把它卖给了几家早期的主顾,其中包括中央情报局。埃利森并不是一个出色的程序员──而迈因纳(他是个十分可爱的家伙,1994 年死于肺癌)和奥茨却是,不过埃利森是这家公司的主心骨。即便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个令人难忘的角色了。甲骨文公司的一位副总裁──他是 1981 年加入公司的──回忆起埃利森当时到机场接他时的情形说:“他开了辆马自达 RX-7 汽车,车子没有后座,但是不知怎么搞的车厢后面竟然有个金发女孩。他把车开到他家,那个女孩下车走了。我们走进屋子,里面还有个女人。”同样让人佩服的是埃利森的技术专长。这位副总裁说:“他知道芯片的速度和驱动器的规格。” 意识到关系数据库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机遇,这是埃利森从商生涯中几项无可非议的壮举之一。数据库在当时就已存在了,但它们是静态的,无法交互工作。例如,一家毛衣厂商或许可以查询到某一客户订购的粉红色毛衣的数量,但却查询不到所有客户总共购买了多少件粉红色毛衣。在 70 年代,IBM 公司的科学家曾撰文介绍过一种新型数据库,这种数据库具有可塑性,能够进行具体的查询。然而,IBM 公司管理层未能利用这一创意,而埃利森却抓住了这个机遇。众所周知,IBM 公司曾把个人计算机系统软件业务差不多拱手交给了微软,但这家公司同样也使甲骨文公司得到启发,从而开创了其数据库业务一事却鲜为人知。 于是甲骨文公司便开始编写供数字设备公司(Digital Equipment Corp.)的 VAX 微型机和大型机使用的数据库软件。诸如政府部门和制造商之类的客户利用甲骨文公司的程序管理它们的数据,如供应商名单和帐户等。从一开始,甲骨文公司就是一家以销售驱动的、不择手段的海盗船式公司。埃利森对每一个人都逼得很紧,他像换靴子一样不断地更换妻子和高层主管。他因为在甲骨文公司的主管人员即将要获得股票期权或领取红利时与他们翻脸而闻名。“就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确实只能在公司里呆上几个年头,”一位前主管人员说。“这未必说明他是个坏人。他只是非常、非常苛刻而已。” 待人苛刻、令人费解、还有一点让人讨厌。埃利森就像是一个你在上小学四年级时遇到过的小孩,他会在操场上冲到你跟前,对你说:“我跟你说的全部都是谎话,包括现在这一句。”朋友和同事说他为人不可靠、傲慢、有才气、邋遢、滑稽、不动感情和六亲不认,有人说他是个有名望的亿万富翁,也有人说他是个无赖。而他自己的财务总监则称他为独裁者。他自己说他已经与梅兰妮•克拉夫特(Melanie Craft)订了婚(这将是他的第四次婚姻)。克拉夫特是一个与丹尼尔•斯蒂尔(Danielle Steel)同属一类的言情小说作家,写些诸如《硬汉》(Hard-Hearted Man)之类的小说。埃利森正在准备参加美州杯帆船赛,他还喜欢与沃尔特•克朗凯特(Walter Cronkite)谈论帆船运动。埃利森是个超级篮球迷,他说 NBA 总裁戴维•斯特恩(David Stern)曾建议他买下一支 NBA 球队。 事实上,议论拉里是硅谷最流行的活动之一。以下是硅谷著名的布克餐馆餐桌上最新流传的一些关于他的闲言碎语:拉里的保姆偷走了他的通讯录(这可不是真的);拉里给他的麦克拉伦(McLaren)跑车贴上了遮光贴纸(对此埃利森既未证实,也未否认);拉里对为他制造帆船的船厂一毛不拔;比尔•克林顿总统的忠实支持者拉里要雇白宫前发言人迈克•麦柯里(Mike McCurry)当私人公关人员(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尽管他表面上是一副坏男孩的形象,但工作起来却非常卖力,”埃利森的好朋友、英特尔公司(Intel)前首席执行官安迪•葛鲁夫(Andy Grove)说。但是,埃利森之所以有闲情逸致──甚至是明目张胆地──玩帆船、泡妞,并且说起话来大言不惭,是因为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和他的公司一直有着惊世骇俗的上佳表现。在一个吞噬掉了众多企业、让它们输得一败涂地的行业中,甲骨文公司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这里有具体的数字:甲骨文公司前一年的销售额超过 100 亿美元。公司的营业利润超过 30 亿美元,年增长率超过 40%。(更不用说净收入了。前一年甲骨文公司的可出售证券收益将近 70 亿美元。)公司的营业利润率在过去两年里一直稳步上升,在最近的一个季度里高达 41%。自从 1998 年 9 月以来,公司股价上涨超过十倍。(我没有代码 ORCL 的甲骨文公司股票,但我真希望我有!)公司目前的市值为 1,840 亿美元,这使它成为世界上市值最大的公司之一。除此之外,甲骨文公司还像英特尔、惠普(Hewlett-Packard)、思科(Cisco)和太阳微系统(Sun)等公司一样,成为目前硅谷精锐企业群中的一员。对于一家过去曾因“朦胧软件”(vaporware)──指尚未开发完成就急着向新闻界宣布的软件──以及有一位狂热的首席执行官而著称于世的公司来说,这是蛮不错的了。 市场分析员把埃利森正在着手进行的新业务叫做“互联网应用软件业务”,他们估计这是一个 300 亿美元的市场,年增长率可达 25%。至于埃利森,他决意要全力以赴从事这项业务,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他的那一套基于互联网的一体化商务应用软件,即去年春天推出的 11i 套装软件。“要是我们不搞这个项目,我会觉得奇怪的,”他在最近的一次谈话中说。当然,有许多市场观察人士认为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 首先,他的计划有着巨大的风险。此类软件应用程序的市场将以互联网的速度变化,而且是极其错综复杂的。看看这些应用程序到底能干些什么:它们要接管企业经营活动的全部流程,加以优化精简──对企业所有的销售、财务和客户数据重新处理,然后再把这些数据以各式各样便于使用的数据包的形式分发给经理和雇员。现在,由于有了互联网,企业还可以把供应商和客户也纳入这场流动的数据盛宴中。例如,这样的程序可以帮助旅途中的推销员获得他们所需的公司数据,并且可以在飞机上为客户进行产品的配置。有的应用程序还能够全面改造供应链的管理。鉴于所有这一切的复杂性,埃利森的公司在这一领域根本就没有微软当初开始向个人计算机用户提供套装办公应用程序时的那种优势,也就不足为怪了。 当然,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这一新战略究竟将对提高甲骨文公司的股价有多大好处。一些分析员提醒说,即便这一计划真的行得通,它的成功也早已反映在甲骨文公司高昂的股价上了──眼下 甲骨文公司股票的远期市盈率是 32 倍,大约与微软公司的一样。“需要探讨的并不是它究竟算不算是一家出色的公司,”罗伯逊-斯蒂芬斯投资银行(Robertson Stephens)的分析员埃里克•尤平(Eric Upin)说,“而是在存在这些风险因素的情况下,甲骨文的股票究竟应该值多少钱。” 在过去几年里,甲骨文公司的应用软件销售在其总收入中占 5% 到 13%,具体的比例视每个季度的实际情况而定。超越这一极限的爆炸式增长将不会像埃利森所声称的那么容易。一个问题是:目前已经在企业应用软件领域脱颖而出的各路诸侯也正在转战网络。这些公司包括:人力资源软件方面的人民软件公司、企业资源软件方面的德国巨人 SAP 公司以及客户关系管理软件方面的西贝尔公司。此外,一大批新出现的企业软件公司也已经围绕网络建立了完整的业务:如采购与交易方面的阿里巴公司(Ariba)与第一商务公司(Commerce One)、电子商务方面的宏道公司(Broadvision)以及供应链方面的 i2 公司等。无论如何,这个市场充满着变数,甚至连硅谷最有见地的风险投资家也很难挑选出明确的赢家。 与此同时,网络应用程序套装软件战略还有一个具有潜在重要意义的价格问题。同样,在这个问题上再与微软公司进行一下比较是有好处的。当微软开始将其具有字处理、电子表格及演示功能的计算机办公软件捆绑在一起销售时,能够把这些附加程序的价格定得十分低廉,从而把竞争对手(WordPerfect、Lotus)几乎逐出了市场。然而,甲骨文公司很可能会发现,这样的营销策略──例如以单个程序的价格近乎于向客户免费奉送人力资源部门的全套软件──对于公司的盈亏情况将产生危险的影响。 埃利森敢作敢为的策略让一些人感到骇然。“甲骨文公司并不是这个行业的龙头企业,”罗伯逊─斯蒂芬斯投资银行的尤平指出,“忽然间,他们在谈论 2001 财政年度(于五月结束)的应用软件收入要达到 13 亿美元。”埃利森的好友安迪•葛鲁夫同样也不抱乐观态度。“每当你看到企业尝试从一个拥有优势的领域转向另一个领域时,它们往往会遭到失败,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葛鲁夫说,“我对这项计划持怀疑态度。” 即便你不是软件专家,也会理解是什么原因让葛鲁夫提出这样的告诫。想想吧,你得把一家公司所有的商用应用软件全部拿来,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将它们分门别类,然后再用一套统一的软件来替换它们。制度上的惯性并不少见,这样的惯性会阻碍企业更换应用软件。这些应用软件在很大程度是专门定制的──即便让基于互联网的应用软件来适应某一特定企业要容易得多,可以省去很多的修改工作,但要真正实现这一点仍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甲骨文公司说它打算为各类不同的客户提供服务,然而,设计适合各类不同客户的标准应用软件也并非易事。一家电子商务企业对应用软件的需求与一家制造商是截然不同的。一家银行所需的应用软件类型与一家货车运输公司也是不同的。 埃利森说,这些他都了解。他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但是他手下有能够胜任这项工作的程序员。“其他公司谁也没有能力搞出成套的应用程序,”他说,“它们的规模不够大。” 事实上,埃利森的心腹干将们说,规模的因素──以及甲骨文公司极具进攻性的促销手段──已经在发挥作用。甲骨文公司的客户关系管理(CRM)业务主管马克•巴雷内切亚(Mark Barrenechea)说:“我见到那些来这里的首席执行官们,在我们向他们解释了这种软件之后,他们为之折服,兴奋得掉泪。”甲骨文公司执行副总裁贾伊•奴斯鲍姆(Jay Nussbaum)说:“有一次我随拉里去拜访花旗集团(Citigroup)的桑迪•韦尔(Sandy Weill)。在拉里向桑迪作了一番推销之后,桑迪说:`你不必再向我兜售了。我是跟数字打交道的。这太棒了。给我来几套吧。'”(韦尔证实确有过这样一次谈话,不过他说自己当时的原话不是这样的。) 不过,抛开夸夸其谈不说,华尔街对甲骨文公司在截至去年八月份那个季度的应用软件业务显然有一点点失望。不错,应用软件方面的收入增长了 42% 多一点,达到 1.56 亿美元,然而包括高盛投资公司(Goldman)的里克•谢伦德(Rick Sherlund)在内的证券分析员曾预计增长率会有 65%。无独有偶,尽管甲骨文公司的财务总监杰夫•亨利(Jeff Henley)曾预言,到截至去年 11 月的那个季度结束时,公司将拥有 50 家企业应用软件客户,但算上最近签约的安捷伦公司(Agilent),目前公司也只有大约 27 家客户。有趣的是,迄今为止甲骨文公司的应用软件客户大多数是规模较小的公司或企业部门──或者是没有多少原先系统可以放弃的新公司。 “我想你将能够知道他们在今后几个季度里是否会走上正轨,”摩根士丹利公司(Morgan Stanley)的软件业分析员查克•菲利普斯(Chuck Philips)说,“甲骨文公司的销售人员真的需要把精力集中到应用软件上。除了倡导这项事业的埃利森以外,公司还可以让一位主要的主管级人员来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一种可能的情况是:埃利森的应用软件战略一开始将只能是碰运气,从而让股东们经历股价的动荡。不过随着整项业务的进展,许多人将会相信埃利森有能力对这些产品进行改造,并设法使它们在某些地方派上用场。这样的手法是埃利森非常擅长的。“谁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呢?”乔布斯说,“但至少拉里是在朝前走,走向某个有意义的地方。因此如果他必须作出改变的话,他会这样做的。要是站着不动,你哪儿也去不了。” 甲骨文公司的一切事情到头来都要归结到拉里身上。这也许正是他喜欢的方式。“拉里被人误会了,”曾在甲骨文公司企业发展主管、目前就职于从事企业收购的 Silver Lake Partners 投资公司的戴夫•鲁(Dave Roux)为他开脱道。“他是个出色的技术专家吗?不,在硅谷像他一样懂技术的人有 100 个。他是个出色的管理者吗?也不是,但他很聪明,能够把这些专门人才搞到手。他是一个出色的领导人物。他的主要长处是让杰出的雇员干出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鲁所指出的,埃利森已经成了团结各方人马的高手。在甲骨文公司最近的一次用户团体会议上,拉里的信徒们在礼堂外面排了几小时队等着听他的讲演。当大门打开时,8,000 名程序员争着涌进礼堂,仿佛是在争夺尚未开垦的土地似的。烟火效果是一流的。节奏强烈、充满未来风格的音响在会场里重重地回荡。抽象、闪烁的技术图像──好像是电影《黑客帝国》(The Matrix)里的东西──在巨型屏幕上划过。随后埃利森和他的随从人员步入会场。这几乎就像是一场摇滚明星的演出,会场里人声鼎沸,几十台照相机不定地闪出亮光。尽管被公司里的高层主管──诸如谜一般的公司总管萨费拉•卡茨(Safra Catz,她是甲骨文公司职位最高的女性主管)、营销总监马克•贾维斯(Mark Jarvis)等人──簇拥中,埃利森还是显得鹤立鸡群。他个子最高,这一次身上穿了一套灰色西服,里面是适合社交场合的黑色翻领毛衣。整个场面就像是电视剧《星际迷航》(Star Trek)里的一群罗缪兰大臣簇拥着他们的首领。这是一种隐喻。一位雇员在旁边看着,感叹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给恶魔靡菲斯特工作。” 毫无疑问,埃利森其人是颇有份量的。尽管甲骨文公司的一些高级雇员看来会从他那儿得到鼓舞,但其他人却害怕他(例如雇员们常问,“今天他心情怎么样?”)。他不能容忍那些信息不灵通的属下。甲骨文公司的信息技术总监加里•罗伯茨(Gary Roberts)说:“拉里会说,`要是我对你分管的业务了解得比你多,那就有问题了。'”埃利森自称十分崇拜邱吉尔,与邱吉尔一样,埃利森在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喜欢言简意赅,并且经常不厌其烦地重复。 他还竭力主张为了与众不同而当反对派。“要是不能做到完全与众不同,你就不可能获胜,”他说。“每当别人说我们疯了的时候,我就说,`嗨,我们必须脚踏实地做点事情。'他们鼓噪得越起劲,我就越兴奋。” 他在个人生活中也是如此。他说,他在伍德赛德豪华住宅区的日式庄园需要差不多十年时间才能完工。几年来,那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采石场或是一个永久性建筑工地,这让邻居们非常高兴。埃利森不是他们俱乐部的成员,他也从不参加任何俱乐部。“他永远都不会被邀请去森瓦利,”一位见多识广的圈内人士说,他指的是由赫伯•艾伦(Herb Allen)组织的、自吹自擂得很厉害的首席执行官恳谈会。“永远不会,”埃利森大笑着回答道。推想起来,他大概也不会参加商业圆桌会吧。 然而,在埃利森的种种奇行怪癖中,最令华尔街担心的是他那种游离于公司航船之外的惊人本领。事实上,长期以来他总是一会儿忽然承担起公司的日常领导职责,一会儿又什么都不管不顾,其决定因素是公司当时的经营状况以及他对自己在管理公司之外的诸多爱好的投入程度。 近来他非常繁忙。鉴于事实已经表明互联网将给商业带来革命,埃利森又回到了甲骨文公司,钻研起自己以往很少感兴趣的那些东西。“企业运作的方式变了,”他神情激昂地说道。“突然之间,计算机成了我们营销方式的中心。计算机成了销售方式的中心。计算机也成了客户支持方式的中心。慢着!对计算机这种东西我是擅长的。我能帮上忙。我忽然变得能干起来了。电子企业──哈,我可以管理这样的企业。我擅长这个。至于管理传统企业嘛,我是不擅长的。” 埃利森把这一切变化归结为他所认为的与经营企业有关的几个要点:首先,互联网为企业主管提供了难以置信的信息获取手段。第二,利用这样的信息,可以大大降低企业的成本。第三,甲骨文公司的软件可以帮助企业主管做到这一点。最后,有什么地方比甲骨文公司自身更适合于进行这样的试验呢? 于是,埃利森便开始着手使甲骨文公司成为一家电子企业。在埃利森的一手操持下,公司开始对员工进行不留情面的鉴定。“拉里问,`如果你既不是编写、也不是销售甲骨文软件的,那你告诉我你在这个公司里究竟是干什么的,'”一名雇员提到。令人诧异的是,尽管甲骨文公司的收入在上一个财政年度里增长了差不多 15%,但公司的雇员人数竟然减少了 5.6%,从 43,800 人减至 41,320 人。在硬件设施方面的情况也是如此。甲骨文公司最近把电子邮件服务器的数量从 97 台减到了两台,把全球定价模型从 140 个减少到只剩一个。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我们去年开始这项工作时,我觉得我们可以节约五亿美元,”埃利森说。“结果我们省下了十亿美元,我相信我们还可以节省十亿、甚至 20 亿美元。 那么,在这一过程当中,微软被摆在什么样的位置呢?唔,它就在身边。这家软件巨头有一种名叫 SQL 服务器的产品,这是一种在市场上获得了一定份额的数据库产品。“SQL 服务器?”甲骨文公司执行副总裁加里•布洛姆(Gary Bloom)打着呵欠,以讥笑的口吻说道。不,甲骨文的人不再害怕微软的人。甲骨文公司已有好多年不害怕微软了──真的,那是在网景公司(Netscape)成为甲骨文的“挡箭牌”(埃利森语)之后。“微软盯着的是网景,并且被它吓坏了,因为他们认为浏览器将会使视窗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竭尽全力想打败网景,还触犯了法律,”埃利森以极其严肃的语调说。“他们终于赢了那场战役,然而到头来他们还是输掉了战争,因为真正重要的战役并不是在桌面办公软件领域、而是在服务器领域打响的。他们忽略了甲骨文公司。也许他们觉得可以在处理了网景之后再来对付我们。现在,连我的猫都能编写浏览器程序,而甲骨文数据库呢?它是非常复杂的。现在他们永远也赶不上我们了。 埃利森和盖茨两人说话吗?“多年以前我们俩是说话的,”埃利森说。他声称是他不愿再与盖茨说话的,因为盖茨窃取他的创意。(微软公司的一位发言人不愿对此予以评论。)“几年前比尔确实给我打过电话,他邀请我北上雷德蒙德,”埃利森接着说,“他希望我给他手下的人讲讲话。他说,`来吧,我们这儿有许多聪明人。'我说,`我知道。这也就是我不想来的原因。我为什么要到你那里给他们讲话呢?'” 在十月初一个上午的埃默拉尔德城里,杰夫•亨利正在气急败坏地骂人。有人说甲骨文公司这位 55 岁的财务总监可能会离开公司──他在公司呆了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时间,手上有价值五亿美元的甲骨文期权和股票,不过此时他看起来还是十分投入的。“这些白痴,”他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铁青着脸说道,“我要发表一则新闻稿!”亨利大发雷霆并不奇怪。由于前一天亨利对证券分析员们所作的一次情况介绍,甲骨文股价大幅下跌。其实在那次介绍中,他并没有透露什么。他根本就没有谈到什么新东西。他只是重申了几周前在公司宣布第一季度收入时自己所说的话:“不要担心,应用软件的销售情况达到了预定目标。数据库的销售情况很好,但是不要指望它们会继续增长 30%。渠道已经饱和了。如果你们对 2000(财政)年度满意的话,你们也会对 2001 年度满意的。”然而,他在旧金山王宫饭店的介绍会刚刚结束,股票价格就开始下跌,当日收盘时跌幅超过了 12%。当时亨利就感到意外,但并不是特别生气。毕竟,市场上有传闻说美林证券公司(Merrill Lynch)降低了甲骨文公司股票的评级(这不是真的),而且眼下正是企业发布收益预讯的季节。这只是小小的混乱──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第二天上午,股票捅了漏子。《旧金山纪事报》(San Francisco Chronicle)商业版在头版刊出耸人听闻的大字标题──“甲骨文股票在销售出现警讯后大幅下跌”。CNBC 频道的“扬声器”节目报道说,亨利的介绍看起来有点“牵强”,他的“身体语言显得很拘谨”。(后一则报道让埃利森觉得好笑,因为亨利刚刚减肥了 20 磅。他笑着说:“也许我们需要让杰夫重新胖起来。”)股市一开盘,甲骨文股票马上又下挫了 12%。市场普遍认为,英特尔和苹果公司已经对其当前的经营状况发出预警,因而前一天的证券分析员见面会便是甲骨文公司的预警了。甲骨文公司的董事会成员纷纷给公司打来电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一切都要由亨利来处理。于是,在下午三点钟,亨利发表了一则新闻稿:“甲骨文公司财务业绩的前景没有出现任何变化……我们相信今年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年份。”股价稍稍得到了一点支撑,但损失已无可挽回。 在当前这个市场上,即便没有这样一次子虚乌有的销售状况预警,也会有其他事情让甲骨文的股票下跌,因为目前技术类股票已经远离了股价的高点。而且,亨利所处的地位很特别。当拉里•埃利森的财务总监可不容易。“每当拉里讲一件事情,我会把它调低一下,”亨利解释说,“我想分析员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就好像拉里说甲骨文公司将保持有 40% 利润率。亨利后来对那帮分析员说,这是一个长远目标。由于这样的原因──埃利森的放肆个性,更不用说他那不合常规的经营策略了,甲骨文公司的股票绝不适合胆小谨慎的投资者。尽管甲骨文股票在过去两年里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幅上涨,华尔街的许多人在这只股票上还是吃尽了苦头。“给人感觉这是一只可以赚大钱的股票,但是如果你不时刻关注它,到时候拉里会让你破产,”一位交易员说。1997 年秋天股价的忽然大幅下跌便是明证,当时公司开始转向经营网络应用软件业务。销售额下降,华尔街恐慌了,股票价格下跌了 40%。 让华尔街担忧的另一个方面是管理。除了埃利森以外,还有谁在管理甲骨文公司?谁将会接替埃利森?如果拉里被汽车撞了(或者他的飞机失事了,他那艘 78 英尺长的帆船沉了,他在海里冲浪时被淹死了),会出现什么情况?在过去十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雷•莱恩的存在使这些担忧多少得到了一点缓解。然而甲骨文公司的总裁在六月份忽然离开了公司,从而使这些问题再度出现。莱恩是甲骨文公司在 1990 年遭遇了几乎致命的挫折后进入公司的──那是一场由公司的牛仔式销售文化所导致的危机。当时的情况是,奖励过于丰厚,管理松散的销售人员动辄夸大、甚至干脆篡改销售数字。(也就是在这个当口,甲骨文公司的一位销售主管搞起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努力夺金”计划,根据该项计划,销售代表竟然可以获得以黄金支付的报酬!)注销的坏帐和亏损累积起来达到了数千万美元。公司面临着形形色色的诉讼官司。后来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对甲骨文公司的行为作了罚款处理,据传公司董事会甚至还讨论过撤离埃利森的事宜。1990 年 10 月 31 日,甲骨文股票价格降至每股 13 美分(经股份分割调整后)的最低点。 不管怎样,埃利森设法使公司扭转了败局。(从那时起,公司股价上涨了大约 26,000%!)甲骨文公司发布了 Oracle 7 数据库软件,它的性能远远胜过了先前漏洞百出的 Oracle 6 版本。(“哪怕是一条狗也能把 Oracle 7 卖出去”,一位甲骨文公司的主管这样形容这个产品。)公司从专门编写微型计算机程序转为制作用於 Unix 服务器软件(这又是埃利森发出的重大号令之一),开始获得回报。同样重要的是,埃利森雇用了一些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包括来自布兹-艾伦管理顾问公司(Booz Allen)的亨利和雷•莱恩。如今在甲骨文公司里有一种相当浓重的修正主义倾向,即贬低莱恩曾为公司作出的贡献,但毫无疑问,他曾帮助甲骨文公司重整旗鼓,把公司带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尤其是在 90 年代初期和中期。“他实现了销售和服务机构的专业化,”甲骨文公司的一位前主管人员说,“他向企业的首席执行官推销 Oracle 软件。他敢于与拉里对着干。公司里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然而埃利森变了,他不再把莱恩当作是公司的巨大财富,而是把他看作一块绊脚石。这种变化的根源可以追溯到 1995 年,那一年埃利森(当时他在巴黎)隆重地宣布个人计算机行将消亡。埃利森的见解在当时多半被人当作笑料,但今天听起来却一点也不显得牵强。“我终于意识到,计算能力不一定要依附于台式计算机,”埃利森在接受采访时回忆道,“把计算能力置于个人计算机上是在分散计算的复杂性。计算能力应该像水或电一样。人们在家里并没有核电厂。计算能力应该实行集中管理。” 当然,使这一设想成为可能的是互联网。但埃利森并不打算按部就班地让公司(以及客户)转向新的模式,他希望有一场革命。1997 年,他跟公司员工说,公司不会再搞客户/服务器软件了。这在销售人员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莱恩把埃利森请到一个有十来位公司高层主管参加的会议上,斩钉截地对他说,公司必须继续搞客户/服务器软件。“我环顾整个房间,”埃利森回忆道,“说,`嗨,抱歉。我不知道你们都有这个想法。好吧,我们还做客户/服务器软件。'”接着,为了获得效果,埃利森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是在说谎。”胡说八道,莱恩驳斥道。“我只是告诉拉里我们得把应用软件做得更好些。当时我们的东西很糟糕。” 消息人士说,到 1998 年,埃利森就考虑要把莱恩赶出公司。这件事并没有按照任何人力资源管理手册上介绍的办法进行。“拉里剥夺掉雷的职权,希望他会离开,”一位消息人士说。但莱恩没有离开。 接着,在今年春天,埃利森请来了沙弗拉•卡茨。卡茨以前任职于 DLJ 银行,她对于关注甲骨文公司的许多人来说是个谜。“她非常聪明,拉里很依赖她,”一位消息人士说,“如果你在他们俩身边,你会觉得自己就像是泡在热水澡桶里的第三者。”有人暗示埃利森是用卡茨来对付莱恩。不管怎么,他们两人显然相处得并不融洽。也可以这么说,卡茨的到来对于推迟莱恩的离开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最后,莱恩拿着他的全部七亿多美元甲骨文公司股票和期权走了,不久便加入了克莱纳─珀金斯风险投资公司。埃利森留下了莱恩的总裁头衔,把余下的职权分给了布洛姆、亨利和卡茨三人。 “甲骨文公司就有点像是棒球联赛中的红袜队,”一位内部人士说,“它一直都是这样的,`谁是投手?'是拉里和七个小矮人。在别的公司里,主管们频繁调动工作以获得不同的工作经历。而甲骨文公司却没有这种做法。” 这并不是说甲骨文公司没有后备管理人才。“我可以管理这个公司,”加里•布洛姆说。布洛姆有经营方面的专长,不过老实说他需要在领导部门得到更多的锻炼。埃利森也表示沙弗拉•卡茨可能会成为未来的首席执行官,不过公司内部人士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们说埃利森只不过是在用这种办法为她树立声望。“嘿,过去两年里我手下一直就是这个班子,”埃利森说,他显然是忘掉了莱恩这个人,“他们干得很出色,对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那么埃利森还会留在公司里多长时间呢?“眼下拉里十分繁忙,”他的密友、同样桀骜不驯的乔布斯说,“他哪里也不会去。”事实上,去年埃利森决定放弃他的薪水,以换取数量庞大的 4,000 万股股票期权。这些期权的履约价格为每股七美元,总市值超过了十亿美元。(埃利森认为股票期权不应收费也就不足为奇了。)埃利森自己暗示,他还将在公司里呆上三、四年(他称之为“期限”),他相信到那时应用软件大战将会结束。与此同时,他说,接班人也会脱颖而出,“有好几个候选人呢。”但是一位了解内情的人士说,挑选接班人的事情把甲骨文公司董事会给“搞懵了”。“还没有人选呢,这个问题他们一直讨论了好多年。” 不过,事实上不管是谁都将很难接替拉里•埃利森。尽管埃利森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他一点一点地建立起了甲骨文公司。公司是他的孩子。他是唯一一个在大型机时代创建了企业,把它带入了客户/服务器时代,之后又把它带进互联网时代的技术公司首席执行官。总有一天他将不得不离开公司。“在这一切结束后,我将去管理夸克公司(Quark),这是我拥有的一家以色列生物技术公司,”这位下一个全世界最富有的人说。正巧,他对于长寿科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这话有道理。也许任何一个有如此远大抱负的人都得永远活下去。 两个亿万富翁的故事 盖茨的资产净值:564 亿美元 年龄:44 岁 身高:微软没有提供 出生地:西雅图 住所:造价 3,000 万美元的一流的湖畔宅邸 婚姻次数: 子女人数:2 爱好:高尔夫、桥牌和他收藏的达芬奇手稿 所持有的生物技术股: Pain theapeutics, ICOS 服装:Very Lands' End 埃利森的资产净值:474 亿美元 年龄:56 岁 身高:六英尺 出生地:芝加哥 住所:4,000 万美元仿造的 16 世纪日本宫殿 结婚次数: (现在已订婚) 子女人数:2 爱好:日本武士头盔,意大利战斗机和 78 英尺的赛艇 所持有的生物技术股: Supergen, Quark 服装:Armani to Zegna 译者:曹卫国 相关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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