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袭击后的美国经济

那可怕的一天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此文原刊登于 10 月 15 日出版的英文《财富》──编者注），曼哈顿下城灾难发生地的废墟上仍旧烟尘滚滚。刺鼻的气味污染了秋天清冷的空气，仿佛是对新世界的一种不断的嘲讽式的提醒，而这个新世界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政治上，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从许多方面来说都是不被认可的。在曾经是世界贸易中心所在地周围十个街区范围内的受灾区附近，成群的国民警卫队查问着上班、上学或回家途中的人们的身份──这是表面上回归常态的步骤中简单的，然而在心理上却是关键的第一步。警察拦住了试图进入曼哈顿区的卡车，搜查可能变为毁灭性武器的“危险物资”。离灾难发生地较远的地方，在美国的中心地带，政府官员在害怕中毒的恐慌中惶惶不可终日。自从 9 月 11 日那场新的可怕的战争开始后，即便是普通的喷洒农药的飞机都被看成可能是敌人的武器。

在一个不同的时代和截然不同的环境下，已故中国领导人邓小平曾经谈到“摸着石头过河”。我们所有人──包括乔治•布什（George W. Bush）总统在内──目前都正在河里摸着石头。在美国本土遭受最具灾难性的打击之后的两个星期，华盛顿仍未在军事上作出反应，至于它何时采取行动尚不明朗。没有人提出立即对阿富汗采取鼓舞士气的“杜立德突袭”行动，而对于遍布全美的针对布什所称的“邪恶的行径”进行报复的显而易见的愿望，几乎每个人都能理解为什麽被称为支持自由的军事行动在很大程度上还无法看到。布什必须首先找出幽灵般的敌人及其同盟，考虑如何对付他们，然后──为了使将要到来的长期而残酷的战役持续下去──建立一个国际联盟，而这一联盟有可能集结了世界上最奇怪的地理政治盟友。是的，正如总统说过的，战争即将进行，但是它的进程、性质、持续时间和结果现在却不为人知。美国在 21 世纪的第一场战争何时打响仍然不得而知。

它在本世纪的第一次经济衰退也是同样如此。对于美国的商业来说，9•11 的袭击给已经摇摇欲坠的经济造成冲击。忘掉那些关于衰退是否会到来的言论吧。在袭击发生的一个月前已经下降了的消费者信心指数在这之后毫不令人意外地继续下落。当股票市场重新开放时，它经历了自大萧条以来下跌势头最猛的一周。作为 9•11 事件最直接的后果，股票的价值损失了 12 万亿美元。尽管有了稍稍的回升，今年总的损失价值仍接近 40 万亿美元。

布什和他的政府对于美国国土将要冒更多打击的危险表现出令人敬佩的直率──你无法预测生死的问题──然而正是这种直率也不可避免地增加了不安和不确定的因素。许多商务航班最多只有叁分之一的乘客，迪斯尼乐园（Disney World）几乎无人光顾。万豪（Marriott）准备修建新旅馆的计划──现在谁还会需要它们？──也被搁置了。人类基因组科学公司（Human Genome Sciences）的首席执行官比尔•哈兹尔廷（Bill Haseltine）说，“用瘫痪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商业状态再合适不过了。在我周围的世界里，商业交易已经完全陷于瘫痪。”

这个国家面临的最紧迫的经济问题是如何从这种状况下恢复过来。9•11 袭击成为转折点的另一佐证是，事件发生以来华盛顿关于经济政策的讨论一直相对审慎，通常并不包含与社会保险“箱”和 9•11 之前其他困人心的问题有关的空洞的煽动性言辞。在袭击发生后的几周，美联储（Fed）主席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他在国内及国外的信誉都比布什麾下至今一直表现不佳的财政部长保罗•奥尼尔（Paul O'Neill）要高得多──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控制了关于经济政策的讨论。白宫和国会山的大部分共和党领袖都对他言听计从。格林斯潘警告我们当心在大多数政治家心中已根深蒂固的“不要只是站在那儿，做点什麽”的方针。到目前为止，包括布什在内的政治领导层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忠告，即在仓促采取违反经济规律的行动前至少先耐心一点。

这一忠告引人注目。它显示出在危机之中，华盛顿眼下还没有失去常识。在布什政府和国会迄今为止确立的优先考虑事件中，这一点也清晰可见。对于接踵而来的需要处理的所有重大问题已经形成了广泛的共识，即在对航空公司进行了必要的 150 亿美元的补偿后，目前与经济近期的健康状况密切相关的问题是，使受到惊吓的公众相信坐飞机是安全的。这一点同格林斯潘和前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Robert Rubin）在 9 月 25 日的参议院非公开会议上强调的一样。航空系统如同州际高速公路系统和互联网一样，是美国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假如人们不去使用它们的话，损失就相当可观了。

超过 1,700 万美国人从事着旅游或与旅游业相关的工作，他们一年的工资累计为 1,590 亿美元，目前这个行业的上百万职位岌岌可危，袭击发生后一周，旅馆及饭店雇员国际工会（Hotel & Restaurant Employees International Union）主席约翰•韦尔海姆（John Wilhelm）与美国劳联－产联（AFLCIO）脱离了关系，他私下说，工会成员目前需要的并非增加最低工资。他们需要的是工作而不是涨工资，尤其是在工资增长将使他们的就业机会变得更加困难的情况下。旅游业持续的深度衰退还将产生大量的人口外流效应。通用气车公司（General Motors）宣布目前正在适度调低今年余下时间的销售额预测，但是有这样一种担忧，即租货气车公司的需求将会锐减。所有这些也正是布什在 9 月 27 日与其他决定一并宣布，几乎所有航班上的飞行员都可以携带枪支的原因。

还有其他一些棘手的大问题。经济在快速恶化是毋庸置疑的。在 9 月 11 日以前商业投资就已经在大幅度下降了──消费者是它唯一的依靠。而这一靠山目前也在摇摆不定。9 月 25 日 Conference Board 的报告显示了自 1990 年 10 月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环比下降。当消费者的悲观情绪比 11 年前海湾战争时期严重得多的情况下，很难预测它将在近期内迅速发生变化。失业率正在上升，并且不只是反映在航空和旅游相关行业中。去年 9 月芯片制造商 AMD 宣布即将关闭在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两家工厂，并裁减 2,300 名工人。政府则宣布首次申请失业救济人数在 9 月的第叁周猛增至 45 万人，为 9 年以来最高水平。失业率增加以及战争即将开始的迹象综合作用，也不可能促使人们走上街头购物。

那麽政府将会做些什麽呢？格林斯潘已经明确表示，未来的一个月在必要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是如此──美联储将继续起到调节作用。通常战争时期的经济恐慌──这一点可以从美国在越战的经验中去体会，当时林登•约翰逊（Lyndon Johnson）试图为战争和“伟大的社会”计划筹措资金──导致的过度花费会引发通货膨胀──或者像在越战后一样，造成长期的通货滞胀。一些经济学家相信这在眼下是一种冒险，特别是假如像一些人所怀疑的那样，刺激性的货币和财政政策最终将共同作用，产生一种突发性的 V 型复苏，并将开始于明年的某个时候。

但是在这一时期，在美国即将打响一场“不对等的战争”之际──相对于最近的常规战争而言，它也许更类似于 19 世纪英国试图打击海盗所进行的努力──常见的经济恐慌及其处方也许不适用。首先，战争是否需要大量增加国防开支尚未可知。一定程度的增加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在可预期的未来，这种增加程度也许不会引起高额赤字恐慌。第二，正如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的首席经济师史蒂文•罗奇（Stephen Roach）所持的观点，全球经济目前面临的大部分压力来自通货紧缩，而非通货膨胀。这是自 70 年代初以来世界主要经济首次陷入衰退（美国和日本）或正接近于衰退（欧洲）。《伦敦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的马丁•沃尔夫（Martin Wolf）最近形容它为“同步衰退”。当需求下降时，在世界范围内很多行业都出现了大量的生产力过剩。即使是在美元对日元和欧元均走软的情况下──导致这一后果的与其说是 9•11 事件，不如说是美国创记录的经常帐户赤字（4,350 亿美元，或国内生产总值的 4.4%）──很难预测通货膨胀是否会成为人们担忧的一大焦点，尤其是在恐怖袭击以及一场持续而黑暗的战争的前景对心怀不安的消费者造成了更大惊吓的情况下。正如罗奇所指出的那样，9•11 事件仅仅是增加了通货紧缩的压力。

在袭击发生一周之后，市场开始对此作出反应。现货石油价格──曾在中东将发生战争的前景下上扬──已经跌至两年以来的最低价 20 美元。与此类似的是，不同到期日的国债的收益率均在下降。30 年期国债的收益率在 9 月 11 日之后开始上扬，部分原因是由于担心袭击将使华盛顿加快放弃所有财政条款──相当于越战所导致的经济后遗症。Loomis Sayles 公司副总裁及组合投资经理克雷格•史密斯（Craig Smith）说，“消费者信心报告是一个转折点。”现在长期国债的收益率已经下降到 5.4% ，十年期国债的收益率已降至 4.5%。史密斯说，“人们认为 V 型复苏已经卷土重来，他们认为在很难避免衰退的情况下，袭击过后的刺激性措施将意味着我们会很快从中解脱出来，现在他们对这一点却远不那麽肯定了。”

所有这些意味着美联储可能将再次降息。也许会在不远的将来多次下调利率。比尔•克林顿的经济顾问委员会前主管，现为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教授的艾伦•布林德（Alan Blinder）说，“美联储的大炮里肯定还有炮弹，并且它也乐于使用它们。”

这些情况遗留下了一个问题，即明智的财政政策应该是怎样的。毫无疑问，美国政府在人们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在未来十年内将日趋重要，在每次战争中都是这样，将来也会是如此。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布什授权宾夕法尼亚州州长汤姆•里奇（Tom Ridge）设立国土安全办公室的措施上。为阻止经济迅速下滑，国会的当务之急是判断出什麽是该做的，以及什麽是不该做的，其中，首要的措施将是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即财政政策──尤其是新的开支提案──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在体系中发挥作用。在正在重建的曼哈顿下区之外，花费在公共设施上的新开支在眼下是没有什麽意义的。目前的情况虽说很糟，但仍然算不上是大萧条。在 9 月 11 日前，美国很可能已开始经历一场衰退，前所未有的繁荣时代造成的无节制是罪魁祸首之一。这一衰退即将对我们造成伤害，但并非一场灾难。

现在，9 月 11 日之后，税收政策预定的──也许是暂时的──改变可能会在更快的时间里带来更大的不同。国会面临着纷至沓来的意见，首先需要决定将采取何种程度的刺激措施，以及怎样采取最好的方式。格林斯潘私下提出了 1,000 亿美元的财政刺激措施目标，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 1%。据说他正在担心超过这一目标的行动将引发证券市场对于未来赤字及通货膨胀的忧虑，并有可能会抬高利率。假如国会将 1,000 亿美元作为目标的话──就目前来看的确如此──这就意味着减税大约 450 亿美元，因为其余 550 亿美元已经被用于援助纽约和华盛顿以及对航空业进行补偿上。

那些有实质意义的建议将把现金尽快装入消费者和公司的口袋，而这两者均负债累累。消费者的债务在个人可支配的收入内所占的比率为 14.35%，是 1986 年以来的最高水平。而企业的总负债为 4.7 万亿美元，也是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对企业和消费者来说，这些负债中的大部分是在 90 年代后期的繁荣期累积起来的，当时经济和股票的价值看上去似乎会无限制增长。现在每个人都需要更多的现金以偿付债务，以便重新无所顾忌地花钱。

民主党员正在敦促降低低收入人群的工资所得税。美国全国制造商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Manufacturers）也赞成这一提议，雇员毕竟需支付一半的税金。共和党员（以及部分民主党员）希望在今年上半年通过的法案中规定将在 2004 年之前逐步实施的个人所得税削减政策现在就生效。企业游说者也在敦促将企业所得税从 35% 降至 30%。格林斯潘并未对此想法表示支持。但是他对于增加新工厂、设备的投资和投资赋税优惠的折旧已经发表了鼓励性的言论。削减资本收益税──一项长期困共和党的税收──看上去就更不太可能了。在袭击发生后曾经有过暂时性削减这项税收的说法，因为随着预期的赢余流失，政府需要收入，而历史上对于资本收益税的削减曾造成短期内税收增加。有消息来源称格林斯潘在 9 月 25 日与政治家的非公开性会议上平息了这一想法。

在目前这个阶段尚不明朗的问题是，国会正在考虑的税收措施是临时性的，（它的颁布只是为了促进 9•11 事件后的复苏）还是永久性的。它可以用来试探由危机促成的眼下在国会山的两党合作。国会可能将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决定这些问题。

在目前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企业界需要开始揣摩接下来的半年里的经济状况，到那时黑斯廷所称的瘫痪将开始缓解，而我们大家的恐慌也开始减缓，虽然速度缓慢但却还算幸运。《财富》杂志在过去几周内采访的几乎每一位经济学家都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目前的政策组合将达到预期的效果。低税收、财政刺激措施以及降低的油价（假如它们能停留在目前的水平或者降至更低，就相当于给消费者和企业减税）结合起来，将结束衰退的状况。像 Hoenig & Co. 公司的罗伯特•巴伯拉（Robert Barbera）这样的乐观者相信到明年第二季度为止，我们将处在“快速复苏”阶段。即使是像摩根士丹利的罗奇这样的悲观者也认为“将会出现转机。”

问题在于，这一转机将会持续多久，程度又有多深？这里有两个明显的事实不容忽视。首先，在 9 月 11 日之前就已经有很严重的结构问题困着经济。就像 10 年前的日本一样，美国人在为泡沫付出代价：对技术的过度投资亟待清理；高额的债务；创记录的高额经常帐户赤字，需要一段时期的抑制消费来进行调整。悲观主义者进一步指出，公司的债务水平是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因为它们影响美联储政策的效果。“降息基本上不起作用，”商业银行（Commerzbank）的美国经济师罗伯特•盖伊（Robert Gay）说，“这些公司已经借了很多钱，他们无法这个水平上保持运转。”无论利率降到多低，他说，“银行都不会借钱给那些负债过多的公司，”在当前情况下，这包括了在多个行业的许多公司。

这些现实的问题也许意味着，今后的时期将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现 90 年代的繁荣。如果你把资源不可避免地向“非生产性”领域转化计算在内的话──这一转化也是很关键的──这些领域包括安全措施、更高的保险费率和更多的国防开支，“你就可以和那些所谓的新经济生产力趋势告别了，”罗奇说。想想吧：初步的估计是，仅增强安全措施一年就将花掉美国货运业 200 亿美元。因此当复苏的时刻到来时，其势头可能被削弱：我们所能期待的最好结果可能就是 2% 至 2.5% 的持续增长率。

即便如此，很大程度也是出自于假设。险情逼近的时候，信心也在逐渐消亡，而有一件事情是不会很快消失的：那就是不确定感。对抗恐怖主义的战争将如何进行，经济在何时将做出何种反应，冲突将产生何种外交结果──不对等的战争将要引发的肉搏战仍未可知。布什自己在芝加哥的演讲中再次强调了这一点，他说，在这场战争中没有要徵服的岛屿和要攻击的海岸。

这场战争的“摸索”性质是显而易见的。而它的存在有极好的理由。几乎无论美国采取何种军事行动追捕奥萨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及其基地组织（al Qaeda），都将加剧穆斯林世界为了伊斯兰教的灵魂而进行的一场内战（事实的确如此）。而“加剧”这个词也许用得温和了一些。

这就是美国在中东的朋友──比如埃及和沙特阿拉伯的独裁政权──对于基地组织在 9 月 11 日发动的战争将走向何方感到绝望的原因。他们作为势力较小的海湾国家，和巴基斯坦政府以及穆斯林世界的其他国家一样，都将面临来自偏激的原教旨主义者的越来越多的内部挑战。在许多地方──例如埃及，这些团体都遭到了残酷的压制。同时，许多伊斯兰教世界里的政权绝望地试图寻求调解方式，来保持微妙的现状。在沙特阿拉伯，这一世界上最大的石油产国同时也是伊斯兰教两座神圣之城的家园，其政权的存在长期以来都受制于与伊斯兰教的一个分支──极端保守的瓦哈比教派（Wahhabist）签定的协议，这一教派将不会友好地看待美国在这一地区发动的大范围战争。在沙特阿拉伯的城市利雅得和巴基斯坦的首都伊斯兰堡，政府已通过允许富有的穆斯林赞助伊斯兰私立学校来寻求在长期原教旨主义者的不同派别之间保持中立。外交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杰西卡•斯特恩（Jessica Stern）说，问题在于许多这样的学校传授殉难福音胜过教人阅读、写作和算术。请记住，本•拉登和他率领的许多步兵都是沙特阿拉伯人。

在这一地区以及美国的盟国和前政府官员中私底下有着普遍的畏惧，认为 9•11 事件标志着一个“倾侧点”──不可避免的反应及逆向反应将会激怒阿拉伯人，并大大破坏世界上这一动荡不安和在经济上至关重要的地区的现状。这也是布什围绕这一地区的军事和外交政策迄今为止如履薄冰的原因。这也是为什麽在战争计划缓步实施、对本•拉登的追捕仍在继续的情况下，科林•鲍威尔（Colin Powell）如此重视对叙利亚和伊朗（通过英国）关于他们将在对抗恐怖主义的战争中做出何等贡献的讲话──尽管根据国务院关于这一议题的年度报告，这两个国家都是恐怖主义的支持者。它同时也解释了为什麽鲍威尔和美国的盟国不急于进攻萨达姆•侯赛因（Saddam Hussein），除非有无可争议的证据证明他与 9•11 事件有关。中东地区的一场更大范围的战争将会导致混乱局面的出现。

到目前为止，考虑到布什所应付的地理政治对手，美国的战争计划和外交政策的审慎是理智的，甚至是令人敬佩的。但是当炸弹开始投放，特种部队开火后将会发生什麽却全然无法预料。亚西尔•阿拉法特（Yasir Arafat）和阿利尔•沙龙（Ariel Sharon）是否会在美国领导的反恐怖主义战争中采取措施减少双方的分歧？波斯湾的石油禁运是否完全不可能？埃及，沙特阿拉伯，巴基斯坦等政权在与美国合作的强烈压力下会否因紧张过度而纷纷倒戈？

战争将带来很大的风险。一位美国前政府官员最近听取了四位高级军事官员关于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报告。他说，“我们正处于一个漫长而令人不快的时期。”而且这种“不快期”将很可能在美国本土产生影响，尤其是在经济方面。

漫长的不确定时期至少也削弱了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所称的“活力”──正如他所说的，“如果活力减弱，自发的乐观主义产生了动摇，就会导致企业衰退直至死亡。”此时此刻，美国的活力几如一潭死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如何重新使其复苏是未来将面对的不可知因素之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这条河水流湍急，而在遥远的岸边，那干燥的陆地所提供的安全感看上去还遥不可及。

译者：徐梅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