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美国人不好好说话？”

    采访：阿兰达•惠特（Alynda Wheat）

    军事语言长久以来已成为商业行话的一部分。公司“发动战役”，为市场份额“作战”，还有进行“游击战营销”。不过斯坦福大学语言学家农贝格（Geoffrey Nunberg）说，虽然商人像巴顿将军一样发号施令，但战争的语言却在向商业语言靠拢。坦克不是武器，而是“资产”。轰炸机寻找的是“高价值的目标”。中国是“战略竞争对手”。我们采访了农贝格（他著有两本语言方面的书并担任《美国传统词典》用法组组长），询问他对战争语言、语言恫吓和 19 世纪末美国政治与宗教领袖布赖恩（William Jennings Bryan）的看法。

    问: 军队试图将死亡和摧毁合法化，而商人试图让自己听上去像坏人，是这样吗？

    答: 就是这样。公司现在采用了军事语言。这与真正的军队无关，而是更像《星球大战》和《Mad Max》这种新的中世纪式冒险故事。

    问: 布什总统是商人也是美军统帅，为什么他不能发好“nuclear”（核）这个音？

    答: 可能他为了显示身份而故作姿态。布什父亲能够绝好地发“nuclear”这个音。布什是出身纽黑文的耶鲁人，没有料到后来自己会在得州西部竞选众议员。

    问: 我们想念邱吉尔。我们领袖能言善辩的本领到哪里去了？

    答: 雄辩的灭亡，部分是电视的错。电视对布赖恩这种害羞、习惯性地不停上手表发条的人不感兴趣。如果布赖恩活到今天，他的演讲只能在 CSpan 频道清晨两点播出。

    问: 为什么很多美国人不注意恰当地说话？

    答: 我认为人们现在有夸大美国人语言水平下降程度的倾向。如果你看《人物》（People）杂志，它的语言就比《星期六晚邮报》（The Saturday Evening Post）强。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现在正确地说、写英语的市场价值，只有在电脑上安装 Windows 软件能力的价值的四分之一。

    问: 你最喜欢的商业用语是什么？

    答: “定位”（Positioning）。还有“带宽” （Bandwidth）。

    问: 我们现在用的哪些单词会在 10 年内成为古董？

    答: “世界级”（World Class）过时了。“界面”可能会成为垃圾堆。新技术催生的新词就像海滩上的新生命：大多数会被下一轮浪潮冲走。

    问: 你还谈到过商业语言的浪漫化，比如公司互相“追求”对方，向员工“求爱”。是否也有爱与战争联系起来的现象出现？

    答: 商业就像中世纪。婚姻与战争是你实现古老梦想的两种方式。

    译者：顾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