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通：注定的赢家 - 财富中文网

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日子，如果你有幸来到北京饭店十八层的大会议厅，就像我在去年十二月那个晴朗的日子那样，你便能看到紫禁城和天安门广场那令人激动的壮观景致。如果你倚靠在城楼栏杆上，你还能够看到那幅著名的毛泽东画像。然而，当时我却并没有观赏这些景致，因为坐在我面前的椅子里的那位韩国人正用他的手机向我展示一部色情电影。影片的图像质量相当不错。

当时，我们正在那里等待无线通讯技术公司高通公司（Qualcomm）首席执行官艾尔文•雅各布（Irwin Jacobs）的演讲。演讲的主题是第三代（即 3G）无线通信技术。你想必还记得 3G 技术吧。在互联网泡闹高峰时期，3G 技术被大肆吹捧：我们很快就能使用各种移动设备观看电视了，这些移动设备不再只是手机。在等候公共汽车等得不耐烦时，我们可以下载和收听音乐，使用实时全球定位地图，或者为自己买鞋。单是为获取提供 3G 服务所必需的无线电频谱牌照，欧洲电信运营商就花费了 1,000 多亿美元。然而，全球范围向 3G 标准的转化却没有如原来预期的那样迅速发生。设备问题以及在全球进行 3G 技术升级所存在的其他问题，导致电信行业的计划受挫，而对 3G 的大肆宣传则转变成极端的怀疑论调。不过现在，在发生一次倒退之后，我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我们的未来。再也没有任何证据比赤裸的女人在手机彩屏上扭动更能清楚地显示这一技术的来临了。

至少，这是无线行业的希望，该行业正需要帮助。波士顿的调研公司 Yankee 集团估计，全球各地的消费者今年将购买 4.6 亿部手机，花费 3,900 亿美元购买手机服务。然而，营运商之间的竞争却降低了他们从手机用户收取的平均每分钟的收益。据位于马萨诸塞州韦尔斯利的咨询公司 Mobile Ecosystem 公司负责人马克•洛温斯坦（Mark Lowenstein）的说法，在美国，无线寻呼每分钟大约要花费 10 美分左右──这是三年前花费的大约一半。而电信业内人士认为，促使用户购买游戏或者像多媒体信息这样的附加服务，可以增加销售额。

无线技术──即使是第一代及第二代的无线技术──与我们日常生活中所偶遇的奇迹相差无异。这些技术的成功，得益于数学、物理等学科知识的应用以及极大量资金的投入。我们今天采用的无线系统标准，也是长期争斗的成果。一项技术在得到广泛接受和实际应用前，都会经历相互竞争的技术标准间的争斗阶段。回顾一下 Betamax 与 VHS、微软与其所有的竞争对手之间的竞争经历吧，这些都曾是商业史上最富戏剧性的故事。随著无线技术蹒跚走入 3G 阶段，无线行业也在经历同样的阵痛。这一过程就像一个三维的 Twister 游戏，分属两大阵营的跨国公司疯狂地拼抢可以影响 3G 发展进程的有利位置。

然而，在这方面可以看出某种秩序，这也就是运营商、政府、网络设备和手机制造商形成的两个松散、互相重叠的同盟阵营。一边是 Verizon 无线公司、Sprint 公司、所有的韩国公司以及韩国之外的一些公司，这些公司全部依赖 CDMA 标准（码分多址技术）。阵营更为庞大的另一边，则是无线通信行业最大的生产商诺基亚公司和许多欧洲公司、美国电报电话公司无线公司（AT&T Wireless）、Cingular 公司和 T-Mobile 公司，以及世界更多地区的运营商和生产商，它们全部使用 GSM 标准（这以前指的是“Groupe Syste Mobile”，现在则换成了听上去更为雄心勃勃的“global system for mobile”，意即全球移动通信系统）。在走向 3G 的道路上，每一阵营都在争论什么才是真正的 3G 即第三代无线通信技术，什么只能算是“2.5G”技术。这些争论甚至引发了十分刻薄的缩略语──we'll spare you（意思是我们饶了你）的产生。而最终的结果是，3G 技术以两种形式出现: GSM 用户使用的 WCDMA 标准和 CDMA 用户使用的 CDMA2000 标准。

与坐在我面前的那位韩国人相比，令艾尔文•雅各布更为兴奋的是：无论采用哪种无线通信标准，高通公司都稳操胜券。高通公司所掌握的技术和专利处于这两种技术标准的核心。多年来，作为一个圈外人，雅各布一直在为得到无线通讯行业的接纳而努力；现在他的公司对于无线行业的未来发展已变得至关重要。对于任何想在科技领域获得成功的公司来说，他实现这一转变的经验都是重要的一课：开发出色的技术固然重要；而拥有整个比赛场地则更为重要。洛温斯坦说，“高通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赢得了这场战役。适用于 3G 标准的设备和装置的每个主要销售商都必须使用 CDMA。而要想生存下去，他们必须使用 CDMA。而要想使用 CDMA，他们必须从高通获得授权许可。”

因此，高通知道它在 3G 标准上押下了相当大的赌注，但这个赌注到底将有多大──则仍是个问题。当然，其他的主要玩家（最引人注目的是诺基亚）在这场游戏中也押下了很大的赌注。而目前中国是变化最为激烈的地方，因此雅各布从加州直飞到北京参加这次为期一天的会议。然而，我们也许走得太超前了。

最初──或者说 90 年代初期，在无线通信技术标准的争斗即将开始的时候──出现的是 GSM 标准。长期以来，GSM 一直是欧洲电信业关注的焦点，设备制造商、运营商和各国政府大约花费了十年时间推出这一无线通信技术标准。推出 GSM 标准的最初目的是提供数字化服务和欧洲大陆的漫游服务；结果却导致了一种风行全球的国际无线通信技术标准的诞生。现在全世界每四位手机用户中大约有三位使用的是 GSM 手机。而这一技术标准的升级至少已经使一家公司跻身与万宝路、可口可乐等全球著名品牌比肩的行列──这家公司就是诺基亚,它比任何其它公司都更及时地跟上了 GSM 的浪潮。GSM 可能是绝佳的例子，证明政府可以与有关行业一起开发出真正有用、能够长久存在并带来利润的技术。也许再也没有其它技术比这项技术更能让欧洲人深切地体会到领先于美国人的优越感了。

假如艾尔文•雅各布继续保持退休状态，欧洲人的这种满足感可能会更加完美。今年十月份将年满 70 的雅各布身材又高又瘦。他生于马萨诸塞州的新贝德福德，现在说话时仍然夹带著口音：他在北京进行演讲时将“large markets”说成“lahge mahkets”，将“data”说成“dater”。雅各布为人沉稳耐心，考虑到他所处行业的紧张程度，这种举止多少令人感到惊讶。他不太像一位高科技行业的权威人士，而依然更像一位教授。

在创建高通时，雅各布在电信行业已经颇有名气。他在麻省理工学院和加州大学圣迭戈校部教授电子工程学，并创建、经营名为 Linkabit 的公司。这家公司开发的技术包括应用于军用卫星通讯领域的技术。1985 年 4 月，51 岁的雅各布宣布退休，但雅各布的退休只持续到同年 7 月份，他和六位合作伙伴共同创建了 Quality Communications 公司，即现在位于圣迭戈的高通公司。雅各布一直对 CDMA 技术十分了解 [CDMA 概念已经出现很长时间。事实上，CDMA 的一项早期技术的专利权被授予了好莱坞女演员赫蒂•拉玛（Hedy Lamarr）。而她却是因为曾经出演电影史上最早的裸体镜头之一而更为出名，这又一次证明，没有任何证据比赤裸女人在彩色屏幕上扭动更能清楚地显示这一技术的来临]。雅各布说，有一次当他驾车行进在从洛杉矶到圣迭戈的 5 号州际公路上时，突然想出了将 CDMA 投入商业运营的主意。

这种想法并不是一目了然的。当时，电信行业已经在准备从模拟网络向数字网络升级，而当时在美国居于领先地位的技术是 TDMA（时分多址技术）。TDMA 也是 GSM 标准的一部分。雅各布和他的团队针对 CDMA 进行了试验，他们确信 CDMA 是更为理想的选择。他们花费一年时间开发出一个样板系统，然后将这一系统带到于 1989 年在芝加哥召开的一次电信行业会议上。此后，对于雅各布和他的工程师们来说是最艰难的阶段：找到一家大型客户，该客户愿意委托他们这家规模很小的公司创建真正的、能够运营的 CDMA 网络。

于是，被电信行业人士尤其是美国人称为“圣战”的时代开始了。高通这股散兵游勇试图在竞争对手 GSM 已经占据主导地位的领域里占领一席之地。在各种会议以及在新闻界，雅各布和他的团队抓住一切时机宣传 CDMA，声称这一技术能够提供更好的声音质量，而且运营成本更为低廉。这是由于，在一个指定的无线电频谱，CDMA 赋予了运营商更大的传输信息能力。高通还大肆宣传 CDMA 的“软式交递”（soft handoff）能力，即你的手机与相邻的基地台建立通话连结的能力。

在对 GSM 技术投入如此多的努力和资金（以及自尊）之后，可以理解的是，欧洲人和其技术同盟伙伴对这伙自以为是的美国人并不感冒。在赫尔辛基的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的电信分析师劳里•罗森达尔说,“每个人都知道，从技术角度来讲，CDMA 优于 GSM。但这就像在你的国家修建铁路。比如说，原来铁轨间距为三英尺。某人五年后推出一个更好的系统，但是那个系统要求铁轨间距为四英尺。将已经建造好的铁轨扒掉是不合理的。以一件稍微好一些的东西替代另外一件东西是不切实际的。前者与后者相比，必须要好得多才行。”

雅各布在欧洲大陆以外的确卖出了他的技术。在那次芝加哥会议之后，经过六年多的推销，第一个商业性 CDMA 网络系统于 1995 年终于在香港建立。大西洋贝尔（Bell Atlantic，后来并入 Verizon 公司）于次年在美国推出第一个网络；现在美国大约 40% 的手机用户使用的是 CDMA 系统。

自那时起，高通的业务也发生了变化。高通过去一直生产手机和网络设备，但是到 2000 年已经将这两块业务分别卖给京瓷（Kyocera）和爱立信。高通剩下的主要是两大块业务：高通手机芯片组（高通设计芯片，将生产芯片的业务外包出去）以及使用 CDMA 芯片组的技术许可。这两块业务占据高通每年 30 亿美元收入的 84%，以及 3.6 亿美元利润的 98%。因为高通拥有 CDMA 手机的许多核心技术，任何想要参与 CDMA 游戏的玩家都必须向其付费。这使得高通在目前以财务困难闻名的电信业中，仍然获得了 12% 的可观利润率。

如果高通不参与 3G 而是仅仅销售许可证的话，它就能很兴旺。如果它同时继续销售手机──不管是美国、欧洲还是世界其它地方的手机──的芯片组的话，它还能大赚一笔。而最佳的情形是什么呢?那就是我们都变成韩国人。

如果韩国是美国的一部分，也许应在它的技术许可证上写上“CDMA州”字样。韩国是最早采用 CDMA 技术的国家之一，其追求技术的智慧可以与地球上任何国家媲美。韩国是世界上第二个──早在 1996 年就已经──建立 CDMA 网络系统的国家，自那时起，它便一直采用 CDMA 标准。韩国也是观察 CDMA 2000 系统运作的最佳地点。你在汉城会注意到的一件事情是，韩国人不仅把手机当作手机，而且将其作为多媒体娱乐 / 信息终端。韩国人使用手机玩多人网络游戏，拍摄和发送照片或录像片段，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把手机当地图用。

韩国的运营商销售的不仅仅是计时服务和免费周末服务；他们销售的是一种生活方式。例如，如果二三十岁的女性从当地大的运营商那里购买一种称作“Drama”的无线套装服务，她们便能够进入 Drama House──一家女性专用连锁俱乐部，在美国与之最相近的是铺著红地毯的机场贵宾厅。尽管我是一位男性，也不是 Drama 的顾客，但我被允许进入汉城的 Drama House。这里的豪华装饰主要以白色为基调，并以一些英文谚语作为点缀（网吧墙壁上的英文谚语是“患难见真情”，令人费解）。这里有化妆品柜台、图书馆、类似于自动柜员机的健康年龄分析仪和卡普其诺咖啡机。

在汉城双门高中（Sang Moon），我在午餐休息时间与一个班级的 16 岁男孩见面。当老师要求学生将他们的手机拿出来时，没有一个学生动弹。这可能是因为所有的窗户都开著，室内温度比零度高不了多少。但这更可能是因为有校园中不允许使用手机的规定。所以老师清楚地指出，他暂时取消禁令，于是教室里立刻出现了多部手机。大约 30个孩子中只有三四个没带手机。这些孩子的手机也绝不廉价──手机都有彩屏，并附带有铃声和哨声等功能。一些孩子开始玩多人游戏。几个孩子用手机拍照。

美林公司说，过去两年韩国移动运营商数据方面的收入占总收入之比增长了两倍。手机软件公司 Openwave 主管唐•利斯特温说，韩国是 3G 标准“极为出色”这一理论的绝好例证。这是因为，3G 标准可以让电信运营商销售基于数据的各种利润丰厚的新型服务──游戏，图片和影像信息，使用地图定位等。而且，3G 标准有“较不易填满”的特性：在相同数量的无线电频谱中能够传输更多的信息。如果无线行业能够就某个方面达成共识的话，那就是：3G 领域将是一个美好的、有利可图的领域。

问题是，目前广泛采用 GSM 标准的地方应该如何实现向 3G 标准的转化。多年实践证明，GSM 是一个非常有效率的成功标准。但是，这一技术是基于线路转接的方法，允许声音像一股连续的水流那样传输。为了更加高效率地传送数据，网络需要将数据切断打包，而原来的 GSM 系统无法做到这一点。90 年代中期，使用 GSM 的地区开始审慎地筹划未来。有关参与者研究了一系列的技术，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人们达成共识。第三代手机技术将被称为 UMTS 技术（全球移动电信系统），使用基于 CDMA 的被称作宽带 CDMA 的技术，这一技术也被称作 WCDMA。

你可能认为，高通会为欧洲人采用 CDMA 标准的决定而感到高兴。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具体的细节很复杂，但高通认为，这一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例如，WCDMA 与现行的 CDMA 标准并不完全兼容。同时，高通坚持认为采用 WCDMA 的决定是为了绕开高通公司的专利权。高通前任总裁、现在的中国业务负责人里奇•萨皮齐欧（Rich Sulpizio）说，“WCDMA 出现的唯一理由是欧洲想在高通之外另起炉灶”。

当然，只有美容师对于顾客的发型有充分的把握。不过结果是一样的: 在 2002 年夏季到来前，高通宣称，它事实上已经与所有计划使用 WCDMA 技术的公司签署了授权协议──高通表示，这些交易所提供的专利费与它从 CDMA2000 协议中赚取的收益不相上下。雅各布没有满足于仅仅销售许可权，高通迅速著手开发用于手机和其它设备的支撑 GSM 升级为 3G 的芯片组。高通已经推出用于 WCDMA 手机的芯片组系列产品，这些产品已经在日本销售。高通还在开发能够同时适用于 WCDMA 和 CDMA 2000 标准的芯片组。

高通宣称，它对两种标准都感到满意，但是如果你私下与高通公司的主管交谈，这些人便会承认更希望看到 CDMA2000 在全球普及。采用这两种标准，高通都能赚钱，但采用 CDMA2000 标准能赚得更多，而且赚钱速度更快。这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CDMA2000 已经初具规模，全球已经有 37 个CDMA2000 网络，而 WCDMA 只有两个网络（公平地讲，GSM 的支持者说，现在大部分 CDMA2000 网络还没有达到真正的 3G 水平）。与韩国的情况相比，这一技术在美国启动花费了更长时间，目前 Sprint 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技术升级，而 Verizon 也已经完成升级的大部分工作。

第二个原因是，在 CDMA2000 芯片组生产领域，高通的竞争对手更少。去年高通公司卖掉 7,900 万个手机芯片组，这些芯片组大部分采用的是 CDMA2000 标准。位于马里兰州惠顿市的电信咨询公司 Shosteck 集团董事长肖斯泰克说，“高通在推行 CDMA 2000 上有自己的商业利益。市场就在那里。”

投资者对高通的期望几近苛求。高通是 90 年代市场表现最好的股票之一，在 2000 年达到 179 美元的高位。以最近 37.65 美元的股价，高通 2003 年市盈率预期仍然将达到 27 倍，而标准普尔 500 指数的平均市盈率预期则为 16 倍。

所以，高通在转了一圈后又到了新的起点。十年前，高通的主要任务是证明 CDMA 能够投入商业运营。今天高通的主要任务则是证明，在新一代无线通信标准领域它能获得多大程度的胜利。位于新泽西州费尔港的无线业咨询公司 Spectral Advantage 负责人诺德加德说，“艾尔文•雅各布是我心目中的英雄。雅各布博士和他的团队必须与一些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公司周旋。几家这样的公司曾费很大的劲儿想迫使高通退出这场游戏。”他的话令雅各布博士感到自己的立场得到捍卫了吗? “是的,”他说,“应该说我感到很高兴。”

诺基亚则不会为了取悦雅各布而退出竞争，但在诺基亚静谧的总部你却不大可能听到这样的言辞。事实上, 从诺基亚人那里你最经常听到的一个词是──实际上，从一般的无线类公司那里听到的也是──“不可预知性”。“依我们看，技术发展的前景总是不可预知的，”这是诺基亚首席执行官奥利拉（Jorma Ollila）的说法。他坐在距离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不远的公司总部（也称作 Nokia House）大楼办公室外的一间会议室里。大楼由玻璃、钢和悬在半空的走道组成，看上去非常漂亮。整幢大楼都用木材取暖。这让人联想起宜家设计的拥有透明拱式天井的饭店。这里是一个非常实用、合理得无懈可击的地方，就像奥利乐言谈一样。他说，“我们一直将 CDMA 视为具有一定作用的技术。1991 年我们与高通公司签定了第一个技术授权协议，我当时在场。从那时起，我们就与高通公司建立了密切关系。我每年与雅各布会面两次。去年他飞抵赫尔辛基，我们，还有我们的夫人，一起共进了晚餐。”

诺基亚的主管们不断强调，WCDMA 或者 CDMA2000 等标准的“无线协议”居于次要位置。诺基亚网络公司总裁鲍尔多夫说，“我们需要促成下一阶段事情的发生。”“下一阶段我们更多关注的将是人们愿意付费购买的让生活更美妙的服务，而不是无线协议。”诺基亚甚至有一个专门的 CDMA 部门（当然，是在圣迭戈），这个部门生产 CDMA 手机已达数年之久。

尽管诺基亚一味地谈论其热诚和技术的不可知性，但这家每年销售额 320 亿美元的巨型企业更希望 WCDMA 系统标准能在全球流行。诺基亚是将技术标准从 GSM 推进到 WCDMA 的主要生力军之一。由于深入地参与了行业技术标准的研发, 它对这一技术标准非常了解。在过去大约八年的时间里，公司在研发 WCDMA 产品方面花费了数十亿美元。采用 WCDMA 技术标准为诺基亚手机和网络设备提供了新的广阔市场。

据大多数电信行业观察员们预测，由于GSM占有市场份额的优势，WCDMA 最终将占领全球 3G 无线通信网络市场 70% 到 80% 的份额。具体的准确数字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几个因素，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发生在中国的变化。

中国已经取代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移动通信市场。在过去两年里，雅各布曾乘坐私人喷气式飞机频繁飞抵中国。他有时与中国当地的政府官员或合资企业投资合作伙伴会面，有时参加会议，就像在北京召开的这次会议。仅在 2002 年，雅各布就曾六次前往中国（奥利拉去年到中国去了四次）。他们频繁光顾中国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国政府计划在今年某个时候颁发 3G 牌照。

是的，这听上去很含糊。事情一牵扯到中国政府，就会变得含糊不清。中国政府可能决定只批准使用 WCDMA 标准, 或者只批准使用 CDMA 2000。或者更有可能的是，批准同时使用这两种技术（可能会使局面更为含糊不清的是，中国正在考虑采用第三种 3G 标准──TDS-CDMA。然而，中国之外的观察家们大多认为，这一标准只是中国的谈判筹码，以谋求从外国厂商那里得到更好的技术授权条件）。无论哪种情况发生，无论何时发生，中国选择何种标准，都可能对亚洲其它地区乃至整个世界都造成影响。

中国两亿手机用户绝大多数使用的是 GSM 手机，但在过去几年里，CDMA 技术的发展也很迅速。中国将近 80% 的人还没有手机，因此还有很大的市场空间有待这两种相互竞争的标准拼抢。如果库尔特（Kurt）和张先生具有一定代表性的话，这个市场依然存在变数。

库尔特和张先生分别是我预订的长城观光之行的导游和司机。中国的消费者同韩国的消费者一样，好像十分了解通信技术标准所有的缩略词，因此我便问不到三十岁的库尔特对于 CDMA 和 GSM 技术标准的看法。他说，由于价格便宜和铃声悦耳等原因，他的许多朋友现在都转而使用 CDMA 手机，但是在 CDMA 涵盖的服务区域能够赶上 GSM 涵盖的服务区域之前，他不会更换手机。库尔特接著说，“现在许多司机都用 CDMA 手机了”。这包括在我们说话时用 GSM 手机打电话的张先生吗? 库尔特用中文向张先生问了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换手机，因为 CDMA 覆盖的服务区域还不够大。他说可能在一年内换手机。”

关于 3G 的游戏还远未结束，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技术的发展不会停滞下来。高通和诺基亚不会停止研发，企业家们也不会停止开发新技术以及创建开发这些技术的新公司。

位于新泽西州贝敏斯特的 Flarion 公司就属于一家这样的公司。Flarion 公司成立已经三年。与当年的高通公司一样，Flarion 正在开发一种被称为 OFDM 的无线通信技术，这一技术是基于数年前发明的一种通信技术。Flarion 公司希望这一技术的无线接入速度能够超过最好的 3G 技术一倍，甚至超过 Wi-Fi 无线互联网接入技术的速度。目前，这一技术尚处于试验阶段，在美国有一个试验性网络运行，在韩国有三个试验性网络运行。

Flarion 公司首席执行官雷•多兰曾是大西洋贝尔公司的一位主管，由于在“圣战”时期见识过许多争斗，他小心地避免发表任何具有煽动性的言论。他说，Flarion 公司目前处于“收益前阶段”，意思是“还没有客户”。目前，还无法预知公司的发展进程，以及这一技术能否投入商业运营。多兰只是想再对产品进行一些调整，然后将其投入销售。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也许我们将目睹围绕技术标准的新一轮“圣战”。

但这至少还需要等上几年。在此之前，雅各布则需要费心琢磨 3G 技术的问题。

北京峰会刚结束，雅各布租的奔驰汽车载著他驶过天安门广场的毛泽东巨幅画像前，此时他靠在汽车座椅上。在返回饭店的路上，他让司机在天安门广场绕一圈，以观赏那里的景致。我们谈论著中国、中国经济和高通的前景。尽管他刚刚度过大肆推销自己观点及与人们热情会面的漫长一天──尽管在中国发生的一切将对其公司的未来产生强烈冲击，但雅各布显得非常放松。他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随后，我们结束了绕弯，又一次经过毛泽东这位最精明的谋略家的画像。雅各布问道,“毛泽东对这一切会怎样看呢？”

译者：孙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