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eter Gumbel

    2002 年，当阿历克斯•曼德尔（Alex Mandl）同意出任金普斯国际（Gemplus International）首席执行官的时候，他认为自己清楚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今年 61 岁的曼德尔是一位老资格的电信业经理人，1996 年他离开 AT&T 加盟 Teligent 公司就曾引起震动。Teligent 是一家无线宽带新创企业，后来申请破产。就在他寻找新的挑战之时，一家猎头公司给他来电话，介绍了一家智能卡技术的全球领袖──金普斯公司，引起了他的兴趣。当时，这家公司没有债务，还有 5亿美元的现金，但它亏损严重，管理层极度不稳定。在对公司进行了一个月的观察后，曼德尔认为这家公司还有药可救，于是签了聘用合同。他说：“我可不是盲目乱闯或是毫无准备就来上任的。”

    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的到来在法国引起的震动。金普斯是在卢森堡注册的，执行官的办公室设在日内瓦，1999 年以来，公司的最大股东为一家美国的收购公司──德州太平洋集团（Texas Pacific Group），持有金普斯 26% 的股份。但金普斯是一群法国工程师创建的，公司 5,700 名员工中超过三分之一在法国马赛附近工作。而且，智能卡（可编程的微处理器）和用来识别用户的银行卡，是法国人自认为领先的为数不多的几项技术之一。曼德尔的到来，在当地的政客、工会和新闻媒体中引起一阵不安。当人们发现曼德尔是硅谷一家有中央情报局（CIA）背景的风险基金 In-Q-Tel 公司的董事会成员时，这种不安更加严重了。曼德尔的薪酬是公开的，其中包括 50 万美元的签约奖金，上限为 490 万美元的重新安置补贴，但这样公开无助于让人们释怀。当时出现了一些漫画，形容他是一位德州太平洋集团派来偷取法国技术、裁减法国人工作岗位，同时借机自肥的丑陋的美国资本家。曼德尔承认：“这带有一点人身攻击”，实际上他是在奥地利出生的。

    这还不是说说而已。由于总是臆断美国人会拿走技术，代表金普斯员工利益的委员会深感忧虑，把此事告上了马赛商业法庭。公司内部的工会组织了长达一周的罢工。有些心怀不满的公司创办者利用卢森堡的法院迫使 2002 年股东会议延期，这次会议原定要通过对曼德尔的董事的任命，批准他那有争议的薪酬。

    如今，曼德尔接手已经超过 20 个月，局面又恢复了平静。法庭下令做的调查的报告证明，公司在技术问题上是清白的；股东会议最终举行，持异议的创办者被踢出了董事会；曼德尔也拿到了他的钱，一切都恢复正常。工人委员会的发言人特里亚（Assia Tria）说：“我们仍然警惕，但已经不那么忧心忡忡了。”甚至法国媒体也变得比以前友好了；《费加罗报》最近对曼德尔做了恭维的报导。理由是曼德尔给公司带来大转变的同时，并没有抛弃它的法国根基。4 月底，金普斯公布了季度的净利润，这差不多是 4 年来的头一次。该季度营业额比去年同期增长 28%（去年总营业额为 8.96 亿美元），公司的毛利占总营业额的比例由去年的 24% 升到 31%。曼德尔说，公司 2004 年的营业利润可能会高于原定的 3,000 万美元的目标。好于预期的结果提高了公司的股价。自他掌管公司以来，股价上涨了 4 倍之多。巴黎的证券经纪公司 Aurel Leven 的马蒂厄•维亚莱（Matthieu Viallet）说：“公司重组计划正在结出果实。”

    曼德尔已经削减了将近 1,000 个工作岗位，半数在法国，但工人委员会对临时裁员未加干预。特里亚说，曼德尔的重要举措之一，就是留用了原有的法国管理层，虽然做了一些改变，但并没有强加给公司全新的团队。前任首席执行官彭安东（Antonio Perez，现为柯达公司总裁）在 2000 年这么做过，结果损害了公司的士气，引起了内部不和。“曼德尔没有造成这样的紧张关系”，特里亚说，“我们可以和我们了解的人继续共事。”

    金普斯的前景还不是一马平川。重组工作还要再进行数月，金普斯同它的法国竞争对手──比如欧贝特卡系统公司（Oberthur Card Systems）和斯伦贝谢公司（Schlumberger）旗下的雅斯拓公司（Axalto）一样，都面临著巨大的价格压力。但曼德非常乐观。他看到，在中国，在 3G 移动电话领域和各类安全以及其它应用软件方面，从大楼的进出到保护无线电脑，金普斯智能卡都有著巨大的机会。在韩国，消费者甚至可以用移动电话从事银行交易。曼德尔说：“我总是说，只要公司能走上赢利之路，那些让人焦虑的事都不会成为问题了。”他还有两年的合同。如果说他还有遗憾的话，那就是他还不会说法语。

    译者：无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