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Nelson D. Schwartz

    一 年前，达菲（Tamiflu）还只是一种不很重要的抗流感药物。医生治疗这类流感的方法通常是卧床休息加喝鸡汤。然而今天，随著人们对禽流感越来越恐慌，达菲成了世界上最紧俏的药物，因为所有人，无论是住在郊区的美国家庭主妇，还是伦敦或台北的卫生官员，都在争相囤积达菲。眼下，鸡瘟已经引起了全球戒备。

    达菲的生产商、瑞士罗氏公司（Roche）的制药部门主管威廉•伯恩斯（William Burns）说: “英国死了一只鹦鹉，罗马尼亚死了四只鸭子，并不意味著禽流感已经来临。”但是，在亚洲已经有 121 人染上了 H5N1 型禽流感病毒，其中 62 人死亡。当它在欧洲出现后，人们开始疯狂抢购药品，股市上接连出现了针对罗氏和达菲的最初研制者、加州生物技术企业吉里德科学公司（Gilead Sciences Inc.）的投机行为。姑且不论达菲的效果如何，这个现象揭示了恐惧是怎样快速滋生贪婪的: 制药商有可能获取的横财每天都在增长，推动罗氏和吉里德两家公司的股价一路飙升。

    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是达菲受宠的得益者之一。1997 年到 2001 年间，他曾担任吉里德的董事长，至少持有价值 500 万美元的吉里德股票。目前，股价已由 2005 年 4 月份的 35 美元升至 47 美元。前国务卿乔治•舒尔茨也是吉里德的董事，他在 2005 年卖掉了价值 700 多万美元的吉里德股票。

    据五角大楼的一位高级官员称，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假公济私，年初禽流感问题升温时，拉姆斯菲尔德曾考虑抛售他在吉里德的所有股份，并一度向美国司法部、证券交易委员会和联邦政府道德办公室寻求建议。不过，这些机构并未提供意见。随后他又咨询了一名私人证券律师。这名律师认为抛售股票有被指控内线交易的风险，建议他继续持股，并对外多谈谈他年初已经被取消与吉利德相关的全部事务的参与资格一事。这些股份给拉姆斯菲尔德带来的利润已经使这位五角大楼的长官成为布什内阁中最富有的成员之一，其财富至少增加了 100 万美元。去年 10 月下旬，拉姆斯菲尔德让五角大楼法律总顾问发布了说明书，指出他在出现禽流感的时候所受到的行为限制。

    吉里德独立研制出了达菲，在 1996 年，它授权罗氏公司帮助制造和营销该药品，以其销售额的 10% 作为专利权使用费。但吉里德一直抱怨罗氏的制造和营销力度不够。2005 年 6 月，吉里德采取非常手段，中止了与罗氏的授权协议，并向法院起诉，力求赢回独享达菲的权利。

    罗氏首席执行官弗朗兹•休默（Franz Humer）不同意吉里德关于罗氏不重视达菲的说法。他强调，自 2004 年以来，罗氏已经让达菲的产量增长了一倍，还准备在 2006 年再翻一番。休默相信两家公司最终会达成和解，罗氏能够继续拥有达菲。这场风波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罗氏被迫增加专利权使用费。这种可能性令华尔街兴奋异常。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的分析师萨普娜•斯里瓦斯塔瓦（Sapna Srivastava）说，经纪人向她致电，询问是否要买达菲和吉里德的股票。她说: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在了解和谈论这支股票。”

    达菲不止给华尔街带来好处，药房也发现对它的需求正在传染。“家庭医生都在为家庭开这种药。对有些家庭来说，它起著精神上的作用。”纽约斯卡斯代尔镇斯宾塞药房（Spencer Pharmacy）的药剂师约瑟夫•达明（Joseph Damin）如是说。为了防止囤积居奇和应付 2005 年冬季的一般性流感，去年 10 月下旬，罗氏公司决定暂停向美国和加拿大供应达菲。

    家庭主妇的反应或许有些过头，而那些真正应该担心禽流感威胁的人却很不积极。欧洲各国正在大量采购达菲，采购量足以满足四分之一人口的需求，五角大楼为世界各地的美军订购了价值达 5,800 万美元的达菲，但美国政府只购买了 430 万剂达菲和葛兰素史克公司（Glaxo）生产的另一种抗病毒药物“乐感清”(Relenza)，这些仅够全国 1.5% 的人口使用。有关追加数十亿美元采购的讨论已经持续了数月，白宫还没能与国会商定最终的计划。

    成吨地生产达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它以中国出产的八角茴香的果实为原料，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生产出来，生产过程昂贵且危险，在某个阶段，原料极易发生爆炸。休默说: “生产达菲并不是上午你按一下按钮，下午就有达菲掉出来。我们还没有接到华府的订单……光是嘴上说是不够的。”

    译者: 未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