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Geoffrey Colvin

    美国未来最严重的冲突最近开始初露端倪。我们可以笼统地称之为“养老金之战”。 战场将无处不在，不光工人、雇主，还有各级政府、立法者、会计师以及纳税人都将卷入。这将是一场苦斗，因为参战者将死战到底。

    从纽约市公交系统大罢工可以看到未来的迹象。大部分美国人都未能确切意识到究竟是什么导致了 25 年来最大规模的罢工，这场罢工使企业、个人和纽约市损失了数亿美元。答案是: 养老金。交通当局和工人几乎在所有问题上都达成了一致，只是新雇员自付养老金的比例除外，一方要求缴纳工资的 6%，另一方只肯交 2%。而且各方都认为，绝不能再做任何让步。

    这些原因暴露了更大的问题。随著退休人员中的寿星越来越多，与许多公、私营机构一样，交通当局要支付的养老费用飞速升高，这一负担即将无法承受；而另一方面，社会保障体系已开始动摇，工会看到全国各地的雇主都在甩掉或是削减养老金。他们认为退休保障是不可牺牲的东西。结果: 开战。

    纽约市公交系统罢工，也说明了我们无法在很早以前就阻止这场养老金之战的一个重要原因。养老金的真实情况被故意隐瞒了，各方都对这种欺瞒负有责任。对公共部门雇员养老金的解释始终不及私人机构那样清楚。没有规定要求哪个政府必须像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ors）这样的私营企业那样，告诉你退休金的负担方式，告诉你从理论上说，政府总可以从纳税人身上提钱支付给退休者。但今年，为公共部门定规立制的政府会计准则委员会（GASB）要修改规定了，州和地方政府现在都要公开其养老金负债──可能有 1 万亿美元（甚至更多）的资金亏空。

    私营雇主尽管必须把养老金交待清楚，却也玩起了复杂的数字游戏──而这一切又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比如，他们可以在退休基金价值实际降低的情况下，假定它提高了。也可以假定退休基金正以一种居高不下的比率继续升值。他们甚至在报告中凭借这种假定的、其实并不存在的养老金增值抬高自己的利润。

    然而，该掏多少钱，最终还是要掏多少钱。这样的前景让私营雇主们坐立不安。Verizon、惠普（Hewlett-Packard）、摩托罗拉（Motorola）等许多公司已冻结退休金、养老金计划，转而增加 401（k）养老计划中的雇员负担额。IBM 在 1 月份也加入这些公司的行列。联合包裹服务公司（UPS）和飞行员之间持续 18 个月的谈判就剩下两条没谈妥了: 一条是外包的海外飞行员是否必须是工会会员；另一条（你猜到了）是: 养老金。

    养老金之战不可避免地要牵扯上国会。国会正想方设法为政府的养老金收益担保公司（Pension Benefit Guaranty Corp.， PBGC）融资。这是因为一些大公司──如联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 Lines）的母公司 UAL──把养老金计划甩给 PBGC，令其深陷亏损。由于 PBGC 是一家保险企业，合乎逻辑的举措是提高各公司所交保险费，尤其是要提高那些最危险计划的保险费。但如果国会强制提高保险费（它很有可能这么做），就会有更多的公司把养老金计划甩给 PBGC，致使融资需求更大，保险费更高，并如此循环下去。你如果看不到纳税人为一场声势浩大的紧急融资行动掏腰包，那么，马上给国会发电子邮件吧！

    接著，最大的养老金危机不约而至: 社会保障。我们一直都很节制，这是因为有了所谓的信托基金。我们每年养老金计划的年度节余都划给这个神奇的地方，我们只有在需要它们的时候才进行投资。但按照规定，这些节余必须投资于政府债券，它们只不过是被转交到了财政部，然后又被国会花掉了。信托基金有点像 20 世纪 30 年代的促销噱头，实际上毫无意义。六七年后，社保体系不再有年度节余，那么到那时候，围绕哪家该挑起大梁、揽过退休金养老金计划负债的战役，将空前惨烈。

    一个残酷的现实是: 数十年来我们都没有告诉自己养老金的真相。如今，婴儿潮一代人已年过六十，我们最终必须直面现实──毫无疑问，没有谁会喜欢这么做。去年 12 月，纽约市公交系统劳资双方相互妥协，雇员要缴纳少部分医疗保险费，但可以保留一项最实惠的退休合同。过不了多少，这些妥协也会变得难以负担。养老金之战届时就会爆发。

    译者: 申亚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