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首富卡洛斯•斯利姆

“我记得有段时间他公司的价值非常低。”卡洛斯•斯利姆•埃卢（Carlos Slim Hel）的小儿子帕特里克（Patrick）回忆道。那是在上个世纪 80 年代，墨西哥正深陷一场严重的金融危机。老斯利姆会定期将他三个十几岁的儿子叫到一起，给他们上经济学课程。斯利姆让他们坐在家族大宅的起居室，然后掏出一张手写的单子。例如，其中一列文字可能写某家墨西哥保险公司的售价如何远低于一家相仿的美国公司；另一列可能会显示跟欧洲的糖果或烟草生产商相比，墨西哥制造商的价值被低估了许多。“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帕特里克说道，“但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教我们了。”

对曾是数学老师的斯利姆来说，这不仅仅是纸上谈兵。对，他想向自己的儿子们灌输那些他父亲─一个黎巴嫩移民，1910 年革命时期开始在墨西哥城收购房地产─曾经教给他的东西：虽然墨西哥将经历盛衰沉浮，但永远不要把这个国家扔在一边。不过，斯利姆不仅讲课，还收购。他花 5,500 万美元收购了一家保险公司。他购买了零售商 Sanborns 的股份，还投资了一家连锁酒店。

现在，那些早期的投资为他赢来了最美好的时光。他的三个继承人─小卡洛斯（Carlos Jr.），40 岁；马可•安东尼奥（Marco Antonio），39 岁；还有帕特里克，38 岁，管理斯利姆家族生意的日常工作，并越来越多地做出战略性决策，而他们的父亲在 1997 年进行了心脏手术，开始隐退。斯利姆在饱受蹂躏的墨西哥的投资情况怎样呢？这些投资为扩展中的 1,500 亿美元商业帝国打下了基础，最近几个月的增长更令卡洛斯•斯利姆•埃卢成为世界首富。

按照我们的计算，基于其各家上市公司在今年 7 月底的市值，67 岁的斯利姆聚敛了 590 亿美元的财富。这个数字让他超过了长期以来占据榜首的微软（Microsoft）创始人比尔•盖茨（Bill Gates），后者的资本净值据估算至少为 580 亿美元。但盖茨正在廉价出售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财富来源─微软股票─来为他的基金筹资，而斯利姆的财富正以子弹般的惊人速度增长。他的资产净值仅今年就飙升了 120 亿美元。他的家族财产超过墨西哥 2006 年国内生产总值 GDP 的 5%，而且他控股的公司占墨西哥股市（Mexican Bolsa）4,220 亿美元总市值的三分之一。

身材肥胖、经常抽雪茄的斯利姆，可以视为当代拉丁美洲的摩根（J.P. Morgan）。但因为他的统治力覆盖从电话到金融等多个领域，因此他的商业形象与约翰•D•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更接近，同样是在监管宽松的环境中发迹。不过根据记录，即便以目前的美元价值，洛克菲勒的财富与斯利姆相比还是黯然失色：1937 年洛克菲勒去世时的身价为 203 亿美元，占当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五十二分之一。一个普通的墨西哥人一旦使用自动取款机、开汽车以及中途停下来买咖啡，就会跟斯利姆经营的业务打交道，尤其是当他拿起电话时─斯利姆的墨西哥电话公司（Telfonos de Mxico）控制了这个国家 92% 的电话线，另外他的美洲移动电话公司（Amrica Mvil）的无线服务拥有 70% 的市场份额。美国的威廉－玛丽学院（College of William & Mary）的政府学教授乔治•W•格雷森（George W. Grayson）发明了“斯利姆之邦”（Slimlandia）这个词来形容斯利姆家族的公司在墨西哥人日常生活中的地位是如何的牢固。

这并不是个带有尊敬意味的词儿。很多墨西哥人希望从上个世纪 90 年代初开始的私有化能形成企业间的竞争，并使价格大幅下降。但这并没有发生。“斯利姆是墨西哥的大佬之一，他们的垄断或寡头垄断阻碍了国家的发展。”格雷森说道。“墨西哥经济效率极低，并且正是因为有了像斯利姆这样的人，它和其他国家相比正逐渐失去竞争力。”

“这种谴责没有根据。”小卡洛斯在一次采访中对此给予了回击。随后，他拿出一位分析师的报告，里面显示了墨西哥长途电话费的平均价格与其他国家的对比情况。根据报告，墨西哥是继美国和芬兰之后话费最便宜的国家。[世界银行（World Bank）最近的研究结果则描绘了不同的情景，墨西哥是发展中国家中电话月费和居民电话线连接价格最高的国家之一。]

斯利姆家族其实并不喜欢讨好公众。“我认为，有些情况下，当你的生意很成功时，”斯利姆操口音浓重的英语说，“就会有人打算让公众舆论针对你，因为这家伙想跟你竞争。”不过，斯利姆已经开始迎合民意，今年早些时候他曾承诺扩大名下慈善基金会的规模。同时，他的儿子们则做斯利姆最擅长的事情：赚更多的钱。

任何人，如果期待在墨西哥城找到斯利姆金融帝国标志性建筑─耸立在地平线上闪闪发光的墨西哥电信（TelMex）大厦或者美洲移动电话冠名的体育馆─的话，他会失望而去。事实上，拉美最大的无线服务供应商美洲移动电话公司的总部设在一座改造过的轮胎生产厂内。节俭与财富如此共生，显得非常奇怪。最近造访斯利姆的金融公司英博沙（Inbursa）总部的经历可以为证。会客室的后面是一间临时画廊，轮流展出从索玛雅博物馆（Museo Soumaya）租借来的画作，后者是斯利姆赞助的美术博物馆，以其 1999 年去世的妻子的名字命名。屋子有些简陋，光线昏暗，空气中能嗅出淡淡的烟味，其中一面墙边还码几个板条箱。斯利姆的女婿，同时也是他的发言人奥图罗•艾里亚斯•阿尤布（Arturo Elias Ayub）平淡地说，“我们这里曾有过几幅埃尔•格列柯（El Grecos）的画。”屋子中央放一张折桌。艾里亚斯补充说，“斯利姆先生有时候喜欢在这儿用午餐。”

斯利姆以前在开会时，一直戴一块廉价电子表，他出了名的节俭影响到整个公司。多年前他为 Carso 集团和他的工业帝国写下了“正式原则”，如今这些原则每年都向全体员工广而告之。其中一条译成英语如下：“在繁荣时期奶牛乳汁充裕时要保持节俭；这能加快公司的发展，还能避免危机发生时剧变。”有一个例子能说明情况，墨西哥电信公司的净债务和 Ebitda 扣除利息、税赋、折旧和摊销前收益─译注一样多，这个数据可谓闻所未闻，因为业内企业的负债通常都三倍于现金流。而美洲移动电话公司的负债实际上还低于 Ebitda。“他们对成本控制非常疯狂。”在纽约的花旗（Citi）投资研究分析师帕特里克•格伦汉姆（Patrick Grenham）说。“他们谨小慎微，能少借钱就少借。”

斯利姆的数字天赋和逢低买进的诀窍，承袭自其父朱利安（Julian），后者为了躲避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征兵而于 1902 年逃至墨西哥。一开始，朱利安•斯利姆经营一家百货店，后来在 1910 年革命期间购买了墨西哥城市中心的一些商业地产。他让幼子把童年时期买的东西都记在账本上；斯利姆跟收集鼠爱把各种各样的东西运回巢穴里的啮齿类动物，指什么东西都不舍得扔的人─译者很像，在他办公室的一个书架上还保存一些这样的账本。

尽管斯利姆在念大学时靠教数学挣钱，他在 60 年代初从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National Autonomous University of Mexico）毕业时拿的却是工程学学位。随后，他在墨西哥城开了一家股票经纪行，开始收购他眼中的廉价工业企业。他把赚来的钱进行再投资或收购其他资产，并把自己的公司命名为 Carso 集团 “Carso”是他和妻子索玛雅名字的合成词。

接发生了 1982 年墨西哥经济危机。由于国家停止偿付外债，投资者纷纷逃离墨西哥，有些公司甚至以比索墨西哥货币的分值单位被买卖。斯利姆得以用廉价敛财。在此期间，他一直通过投资行为教导他的继承人，有时候甚至还会询问他们的意见来测试他们的商业悟性。当时，他曾问年仅 12 岁的帕特里克是否应该收购烟草制造商雪茄堂（Cigatam）（后来他买了）。“你得寓乐于教。”斯利姆说。“听父亲的说教是一回事。更好的办法是从实战中学习。”

最终，墨西哥经济恢复了，而斯利姆也成了 20 世纪 80 年代末该国最成功的商人。当政府出售国营的墨西哥电话公司时，斯利姆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他和 SBC 公司 [现在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及法国电信（France Tlcom）联手出资 20 亿美元在 20 世纪 90 年代末购买了该公司 20% 的股份─基于当时其他电话公司的市场价值，这是桩公平的买卖。激怒墨西哥电信公司未来竞争者们（包括如 MCI 等美国长途电话公司）的是私有化条款：斯利姆及其公司将得到长达七年的垄断地位保证，而当时全世界的电话公司都手握巨资─而且打算进军新市场。

交易还有一个幕后事实：斯利姆是卡洛斯•萨利纳斯•德•高塔里（Carlos Salinas de Gortari）所领导的革命制度党（PRI）的大资助者。在《墨西哥政治濒于混乱》（Mexican Politics Bordering on Chaos）一书中，作者安德列斯•奥本海默（Andrs Oppenheimer）讲到了在 1993 年的一次晚会上，萨利纳斯的手下人向 30 个墨西哥商人请求资助。根据奥本海默的描述，斯利姆愿意掏腰包，不过告诉大家他“希望私下筹资，而不要在晚宴这样的场合，因为一旦泄密可能会｀转变为一场政治丑闻＇”。奥本海默记录了当晚参加宴会的商人们每人平均捐资 2,500 万美元。对此，斯利姆的代表拒绝置评。

“因为和萨利纳斯政府极其密切而有利的关系，他赚的钱数以十亿美元计。”威廉－玛丽学院的格雷森教授说。近来，斯利姆一直在多个政党身上投资，这是墨西哥寡头们惯用的办法。

斯利姆良好的关系网不仅限于有权有势的政府官员。20 世纪 90 年代，许多墨西哥贸易协会财政拮据，因为过去这些团体的会员被强制缴纳会费，而一旦转为自愿缴纳后，一些企业就不再交份子钱。斯利姆便开始资助许多这样的协会。一个贸易团体的负责人向美国研究者承认，他很高兴能得到财务资助，不过这也让他不能对墨西哥的电话费有太大的怨言。

马尔科•穆尼奥兹（Marco Muoz）说，墨西哥的中产阶级和劳动阶层则没有如此沉默。他是得克萨斯大学（University of Texas）泰丽莎•罗萨诺•隆恩美洲研究院（Teresa Lozano Long Institute of Latin American Studies）的院长助理。人们觉得斯利姆并不是墨西哥电信公司的好当家：许多墨西哥人都希望私有化能够产生新运营商并带来低费率。结果却是，这家公司在政府退出电话业务后实际垄断了 15 年以上。

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斯利姆手段高明地解决了他的对手。AT&T 和 MCI 告诉墨西哥和美国的立法者，墨西哥电信公司一直通过设定高昂的墨西哥电信网络接入费来阻挠他们进入墨西哥市场。而同时，随美国市场的整合─大运营商减少为两家─也让斯利姆渔翁得利。AT&T 归入了 SBC 旗下，后者正是斯利姆的墨西哥电信公司的最初合作伙伴。而 Verizon 则刚刚同意把拉美市场的一系列无线和有线业务出售给斯利姆。[首席执行官伊万•塞登博格（Ivan Seidenberg）几年前与这个墨西哥商人打过交道，当时他为了收购 MCI 而不得不与斯利姆做了一笔交易，后者刚好是这家破产企业最大的债权人之一。]

尽管斯利姆一直把竞争者挡在墨西哥门外，他也眼于在国外扩张。AT&T 的首席执行官兰代尔•史蒂芬森（Randall Stephenson）1992~1996 年间在墨西哥工作，管理 SBC 的投资。他清楚地记得在 1995 年与斯利姆探讨战略时的情景。“跟卡洛斯在一起，总要呆到深夜。”史蒂芬森说。他记得斯利姆展开其进军其余拉美国家市场并豪赌无线业务的蓝图。斯利姆开始在区域内收购无线业务资产，还利用 2000 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大肆买入破产的电话业务资产，包括 AT&T 的拉美业务，这为他在整个区域纵横驰骋提供了坚实支撑。在最近一次与斯利姆见面时，史蒂芬森说他“拖出一卷纸，然后不停地展开、再展开”。这是一张世界所有主要通讯企业的手绘图表。斯利姆从来不用电脑。其中一列是他所拥有或控股的全部公司。他把其他公司另外列出，同时标上了它们的收益、运营收入和净收入。“我拿过这张图表，评价了其中某家公司，他就开始把那家公司的财务数据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史蒂芬森笑道。“所有的信息都被他装进了脑子里。”

另一家美国电信公司的高管记得曾在数年前被召到墨西哥城开推销会，当时斯利姆打算投资破产的电话公司。斯利姆对与会者严加盘问，时间长达几个小时，提了不计其数的问题，都是关于这个行业的细节，比如某家公司每项业务的毛利率情况。在斯利姆离开会议室后，这位发懵的高管才意识到，除了做尽职调查（due diligence）外，斯利姆还收集了有关竞争情况的宝贵信息。[他痴迷于棒球─特别喜欢扬基队（Yankees）─斯利姆对运动数据的记忆力和钱一样。1998 年，他甚至亲笔写了一篇文章刊登在当地杂志上，大加赞美历年来棒球界人物的表现，既包括名声显赫的，也有鲜为人知的。]

尽管老卡洛斯是斯利姆帝国的主要缔造者，旗下的各家公司多年来却一直由他的亲戚和心腹管理。当他 1997 年做心脏手术时，所有的目光突然投向了他的儿子。“几年前我生病的时候，他们还很年轻。”斯利姆说。目前，“他们在主事，没人知道我不管事了。” 我曾被带进英博沙公司墨西哥城办事处一间陈设简陋的会议室，等候会见世界首富的长子。保安在门外巡逻。突然，卡洛斯•斯利姆•多米特（Carlos Slim Domit，多米特是他母亲的婚前名字）未报家门就走了进来。他的衬衫袖子卷，对迟到表示了歉意。尽管老卡洛斯从未正式宣布过继任者计划，但与自己同名的长子可能会成为斯利姆家族实际上的对外代表（他现在管理 Carso 集团，这是斯利姆旗下三个上市公司中最为庞杂的一个）。这是个适合他扮演的角色：友人和生意伙伴们说，他的三个儿子都很善交际，不过小卡洛斯在三人中最有个人魅力。这个单身汉喜欢赛车比赛（观看而不是驾驶），他看起来发自内心地喜欢跟公众打交道。与其他国际名门显贵不同，他和弟弟们没有去欧洲寄宿制学校念书，也没有去海外商学院深造。他们在墨西哥攻读商科学士，从工作中学习知识。

以小卡洛斯为例，他十多岁就在学校放假时到父亲的银行里工作。后来他去 Sanborns（旧式商业中心，以中午就餐的人群而闻名）工作，经常每天清晨就出发前往位于墨西哥城下等街区的拉梅尔塞德 La Merced 市场协助收购农产品。最终，小卡洛斯接手了这家连锁店。在他管理下，Sanborns 成为墨西哥最大的书刊和音乐零售商。自 1998 年起，他就一直在管理 Carso 集团。

如果说卡洛斯是做客户服务的，那么马克•安东尼奥则是管钱的。这个热情洋溢的家伙继承了父亲的数学天赋。斯利姆的次子在 1992 年年仅 24 岁时就成为英博沙公司的董事长并任职至今。公司股票一直表现良好，但未能在市场上领跑。略显懒散的小儿子帕特里克与姐夫丹尼尔•哈吉 Daniel Hajj 一起管理美洲移动电话公司。这家在纽约证交所和墨西哥证交所上市的公司股票市值自帕特里克 2004 年出任董事长以来增长了 3 倍，已成为斯利姆家族财富的最大源泉。

不过，斯利姆家族也有过失败，由小卡洛斯主导的在 1999 年对 CompUSA 15% 股份的收购就是一场灾难。这是一项宏大计划的一部分，此计划意在打造覆盖美国和墨西哥的英特网业务，包括推出拨号上网的英特网运营商 Prodigy 和一个西班牙语门户网站。斯利姆家族的日子一度非常难熬。在顾客们涌向宽带上网时，他们放弃了在美国 Prodigy 项目的投资，不过还是抱 CompUSA 不放，守了太长时间。公司的生存空间受到戴尔（Dell）等直销商和 Circuit City 等电子零售商的挤压。今年早些时候，CompUSA 宣布关闭 250 家门店，而斯利姆家族也曾表示会考虑出售这项业务。“如果我们非得犯错误的话，我们就犯小错误。”斯利姆说。“我们当然喜欢不犯错误，不过小错误是最好的错误。”

在我首轮采访的几天后，斯利姆全家，包括孙辈在内，出发前往墨西哥西部科尔特斯海海边的沙滩度假。当我问有多少人时，正跟小卡洛斯开会的斯利姆的女婿奥图罗•艾里亚斯开始在脑子里默数家族成员。“唯一的单身汉是卡洛斯。”艾里亚斯笑道。“还有我父亲。”卡洛斯补充道。“所以我们点人数的时候两个一算。”艾里亚斯开玩笑道。在所有的报道中，这个家族似乎很享受团聚的时光。老斯利姆和儿子、女婿们每周一都要在 la casa familiar ─家族之家─一起用晚餐。“我的母亲和父亲跟我们很亲密。”作为一个人丁兴旺的家族，小卡洛斯告诉我，“他们教导我们要开心地生活，要意识到我们的责任。”。

由于斯利姆被冠以世界新首富的头衔，责任问题已经在主导家族成员和外人的思维。他有“成为拉丁美洲的洛克菲勒的历史性际遇”，何塞•安东尼奥•里奥斯（Jose Antonio Rios）说。里奥斯曾担任环球电讯（Global Crossing）和西班牙电信公司（Telfonica）的高管，现在管理美国一家房地产上市公司。“一个像斯利姆家族这样富有而强盛的家族会对拉丁美洲今后 25 年的发展起到巨大的积极作用。”

究竟会以哪种形式呢？斯利姆家族名下的三大基金会眼下有 40 亿美元的规模，而且家族已承诺在今后数年内再注入 60 亿美元。基金会进行的事业包括：卫生学院和教育学院，启动资金各为 5 亿美元。斯利姆已经成为尼古拉斯•尼葛洛庞蒂（Nicholas Negroponte）儿童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倡仪（One Laptop Per Child initiative）的主要资助人，比尔•克林顿最近也说服斯利姆向他名下的拉丁美洲扶贫基金会捐赠 1 亿美元。他还斥巨资改造墨西哥城的历史中心（Centro histrico），即市中心。有人认为，这个家族倾向于通过发展经济而不是捐赠来消除贫困。“我认为帮助别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给钱，而是给他们工作。”马尔科•安东尼奥说。“我们扶持教育、卫生事业和就业─这是人们想过好日子的条件。”老卡洛斯在今年早些时候曾经饱受墨西哥媒体和美国评论家的抨击，因为他说并不打算“像圣诞老人一样周游四方”，广施钱财。

确实，看来斯利姆对如何回馈有略微不同的见解。几年前，因改善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所做的努力，斯利姆获得了世界教育和发展基金（World Education and Development Fund）褒奖。全家都陪同他参加了在纽约举行的晚宴。在获奖演讲中，斯利姆解释了他的终身事业：“许多人想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他告诉大家，“而我打算给我的世界留下更好的子孙后代。”

译者：陈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