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2 月中旬，随奥巴马与希拉里的民主党初选之争转战到铁锈地带﹙Rustbelt，指衰落的老工业区─译注﹚，二人之间的平民之争也愈演激烈。两位候选人都指责自由贸易是工厂倒闭的罪魁祸首。而且，在一场让世界各国领导人感到头疼、也使众议院民主党高层望而却步的运动中，奥巴马和希拉里都发誓要退出对美国最重要的现有自由贸易协议，即 NAFTA﹙北美自由贸易协议的简称─译注﹚。虽然这项将墨西哥、加拿大和美国连结为统一北美自由贸易区的协议算得上是比尔•克林顿的丰功伟绩，但在工会、自由主义激进分子和许多愤怒的中西部美国人眼中，它也是导致工厂倒闭的元凶。

    奥巴马和希拉里跳进了这潭反贸易的混水，他们把 NAFTA 称作是“毁灭性的大错误”─尽管 2005 年国会研究部﹙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该协议对美国和墨西哥经济产生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奥巴马的顾问古尔斯比辩解说，美国的工资差别是全球化信息经济的产物，而不是实行自由贸易的结果。

    在当时就已经有迹象表明，奥巴马的观点遭到了更多的反对。根据《财富》杂志从加拿大获得的一份备忘录，古尔斯比于 2 月 8 日在芝加哥会见了加拿大总领事，并向对方保证奥巴马的言论“更多的是表达政治动机，而不是政策”。“实际上，他说奥巴马阵营未来会更加谨慎地向外传递适当的信息，避免给人留下太过贸易保护主义的印象。”

    随初选结束，我请奥巴马澄清一下他对 NAFTA 的看法。“我想在竞选活动中，有些话被过分炒作和夸大了。”他承认。那么，他说过的话呢﹖“政客们总是因此感到内疚，我自己也不能避免。”在得克萨斯州和俄亥俄州初选前的一次辩论中，奥巴马说﹕“我们要用可能退出协议当作武器”逼迫加拿大和墨西哥重新进行 NAFTA 谈判。然而现在，他却表示没有计划单方面重开 NAFTA 谈判，而且当天早晨还刚与加拿大总理斯蒂芬•哈珀﹙Stephen Harper﹚通过话﹙哈珀来电话祝贺他获得提名﹚。奥巴马还说﹕“我期待与他进行对话。我坚信通过对话可以找到让自由贸易协议服务于所有人的办法。”

    同时，奥巴马认为“自由贸易需要付出代价”﹕他指出，在 NAFTA 框架下，更加高效、现代化的美国农业取代了墨西哥农民，因此制造出了更多的移民。我们“不能假装这些成本不是真实存在的。作为总统，责任就是充分考虑这些因素”，否则就会助长“两党中贸易保护分子和反移民分子的气焰”。

    从根本上讲，作为《父亲留下来的梦想》﹙Dreams From My Father﹚和《无畏的希望》﹙The Audacity of Hope﹚的作者，奥巴马是一位讲故事高手。所以，他可以用叙述性的描绘来支撑其政治演讲中对遇到麻烦的美国经济所作的观察﹕“目前我们的经济尚未因为历史上发生过一些意外而走向危机，也没有进入超出掌控能力之外、无法避免的经济周期下滑阶段。”按照奥巴马阵营的说法，眼下抵押信贷市场所遇到的麻烦，完全是由于布什政府从未解决中产阶级萎缩问题而造成的恶果。“这让人们不敢有丝毫疏漏。”古尔斯比指出。“存款利率变成零，人们开始从房贷里往外掏钱。一旦低迷状态到来，火药桶就会点燃。”他还认为下一个潜在的爆发点就是信用卡透支，并且已经提出一项消费者权利法案，要求对发卡公司提高利率加以限制，同时建立联邦信用卡分级机制。

    作为缓解中产阶级窘境计划的核心，奥巴马要求所有企业提供医疗保险，或向政府支持的“采购储备”缴款，其中包括私人计划和一个类似于“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的公共计划。由于目前针对成年人购买保险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克林顿政府曾要求强制执行﹚，所以有评论人士指出，身体健康的青年群体可能会放弃购买保险，从而导致这项价值不菲的政府计划变得更加昂贵。﹙对此，奥巴马表示他将收回布什政府对富人减税的政策，并将其收入用于支付医保计划。﹚

    虽然奥巴马在华盛顿坚持说“我们不需要更多的热点，我们需要更多的亮点”，但他增加支出和税收的计划─按他的话说就是要“让富有的人付出更多应付的部分”的计划─势必会激起企业界和激进派纳税人反对的热浪。但是，奥巴马团队已经开始四处出击，寻求达成一致的空间，响应企业负责人在医疗改革、能源独立、提高劳工技术水平、增加国家对道路桥梁和通讯网络等国家基础设施投入等问题上越来越大的呼声。奥巴马强调，美国工商业必须得到政府的扶持，这样才能保持在全球经济中的竞争能力。他已经取得了芝加哥工商领袖的信任─现在他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说服其它美国人不仅要单纯提高消费，还要投资未来。

    译者﹕董昱